皮 朝 纲 ?紫 柏 真 可 的 '文 字 般 若 )说 与 禅 宗 的 审 美 主 义
万 行 与 音 声 点 画 )的 种 种 现 象 % 而 真 可 用 诗 词 (书
术 创 作 乃 '心 光 )的 展 示 #艺 术 作 品 之 美 乃 '心 光 发
朗 )所 致 #这 种 以 艺 诠 佛 的 方 法 #表 现 出 佛 门 的 审 美
价 值 取 向 和 文 艺 美 学 观 点 #反 映 了 佛 门 中 人 的 一 种
叙 事 模 式 #体 现 出 中 国 佛 教 对 于 文 艺 的 态 度 和 佛 教
美 学 的 某 些 特 点 % 他 总 结 著 名 画 家 吴 道 子 (李 伯 时
的 创 作 经 验 说 ,'唐 吴 道 玄 #宋 李 伯 时 #皆 以 画 鸣 于
世 #虽 风 致 各 臻 所 妙 #然 离 自 心 光 #皆 无 所 施 其 巧 焉 %
法 (绘 画 (音 乐 (工 艺 美 术 等 等 文 艺 现 象 #论 述 了 这 类
文 字 般 若 与 禅 !心 "的 密 不 可 分 的 内 在 关 系 #并 且 指
出 这 类 '文 字 般 若 )$$$文 艺 现 象 乃 是 '心 光 )的 呈
现 #是 众 生 本 具 的 '自 性 佛 性 )!'理 )"的 朗 然 敞 亮 %
所 以 #紫 柏 真 可 说 '文 字 般 若 )乃 是 '心 光 发 朗 )#'凡
吐 一 言 一 句 #长 篇 短 什 #足 为 万 古 灯 明 #用 除 痴
*
#+卷
十
一
#))D
*)+卷
一
#"!D
暗 )
也 )
/'盖 一 切 语 言 文 字 #皆 自 心 之 变
#!F#
% 也 就 是 说 #文 艺 现 象 之 美 #乃 是 来 自
予 以 是 知 二 子 者 #皆 以 道 寓 技 者 也 %)
这 就 指
*
#+卷
十
六
出 了 ,第 一 #吴 道 玄 (李 伯 时 之 所 以 能 '画 鸣 于 世 )#
取 得 巨 大 成 功 #乃 是 能 充 分 呈 现 '心 光 )#若 果 '离 自
心 光 )#都 不 能 充 分 发 挥 他 们 的 艺 术 才 能 #'皆 无 所
施 其 巧 焉 )/第 二 #吴 道 玄 与 李 伯 时 #都 各 有 擅 长 #各
有 风 格 特 色 #'风 致 各 臻 所 妙 )#但 他 们 的 共 同 经 验 #
都 是 遵 循 了 不 '离 自 心 光 )的 创 作 原 则 /第 三 #吴 道
玄 与 李 伯 时 '皆 以 道 寓 技 者 也 )#都 是 以 技 进 于 道 #
使 技 提 升 到 道 的 境 界 #充 分 使 '心 )!道 "得 以 朗 现 的
伟 大 画 家 % 真 可 还 在 -示 皆 闻 .中 #高 度 赞 扬 李 伯 时
能 以 '笔 头 三 昧 #发 挥 自 心 光 明 #庄 严 三 宝 #报 佛 深
于 '以 理 折 情 )('以 理 养 心 )也 就 是 去 蔽 之 后 而 回 归
众 生 本 具 的 '自 性 佛 性 )!'理 )"而 呈 现 的 真 心 之 光
!
'无 待 之 光 )$$$佛 教 真 理 "% 或 者 换 个 角 度 说 #在
文 艺 现 象 中 置 入 了 '心 光 )$$$!'无 待 之 光 )(佛 教
真 理 (人 人 本 具 的 '自 性 佛 性 )"所 以 才 显 现 出 美 %
这 使 我 们 想 起 海 德 格 尔 在 -艺 术 作 品 的 本 源 .
中 所 讲 的 一 段 话 % 他 指 出 #'在 艺 术 作 品 中 #是 真
理 #而 不 仅 是 真 实 的 某 物 在 活 动 )/当 '自 我 遮 蔽 的
存 在 者 33如 此 被 照 亮 )之 后 #'这 种 光 !引 者 按 ,指
*
#+卷
五
##))
0
存 在 之 真 理 1之 光 "将 自 身 的 光 芒 融 入 了 作 品 % 这
恩 )
% 在 中 国 绘 画 史 上 #吴 (李 皆 有 盛 名 #宋
种 融 入 作 品 的 光 芒 就 是 美 % 美 是 真 理 作 为 无 遮 蔽 状
*D+FF+ UC**
人 邓 椿 -画 继 .称 ,'画 之 六 法 难 于 兼 全 #独 唐 吴 道
*++DD
态 而 发 生 的 一 种 方 式 )
% 这 里 有 两 点 值 得 注
子 (本 朝 李 伯 时 始 能 兼 之 耳 %)
唐 代 吴 道 子 是 佛
像 的 宗 师 #宋 人 郭 若 虚 -图 画 见 闻 志 .称 ,'吴 道 子
*#*+!+
意 ,第 一 #在 海 德 格 尔 看 来 #艺 术 既 是 真 理 置 入 作 品 #
同 时 也 就 是 真 理 的 形 成 和 发 生 % 也 就 是 说 #艺 术 是
存 在 和 真 理 的 一 种 表 现 模 式 % 诚 然 #他 所 讲 的 真 理 #
并 不 是 我 们 通 常 所 讲 的 客 观 真 理 #而 是 指 存 在 者 的
存 在 从 遮 蔽 状 态 显 现 出 来 的 东 西 % 他 所 讲 的 存 在 者
的 真 理 与 存 在 者 的 存 在 其 实 是 一 个 意 思 % 其 对 美 的
画 #今 古 一 人 而 已 %)
子 笔 法 超 妙 #为 百 代 画 圣 %)
推 崇 的 原 故 #'全 在 吴 氏 线 纹 表 现 的 力 量 上 )
元 人 汤 垕 -画 鉴 .称 ,'吴 道
*
++FDE
他 的 佛 像 画 为 世 所
*
##+#*+
%
后 代 佛 像 画 的 线 纹 #乃 承 吴 道 子 余 绪 #但 '日 趋 平 拖
细 润 #结 果 遂 失 去 其 单 独 的 表 现 的 力 量 #而 附 丽 于 颜
色 以 生 存 )#'所 以 佛 像 人 物 画 #唐 以 后 就 几 乎 不 足
$
本 质 的 规 定 #也 是 从 这 一 基 本 立 场 出 发 的 % 第 二 #
*
##+#*+
他 提 出 '这 种 融 入 作 品 的 光 芒 就 是 美 % 美 是 真 理 作
为 无 遮 蔽 状 态 而 发 生 的 一 种 方 式 )% 也 就 是 说 '美
*E+)D"
观 了 ) % 只 有 宋 代 名 画 家 李 伯 时 能 '运 用 佛 像
*##+#*+
的 线 法 #描 写 人 物 #成 白 描 派 的 宗 师 )
% 元 人 汤
是 作 为 无 蔽 的 真 理 的 一 种 现 身 方 式 )
真 理 自 行 设 置 入 作 品 #它 便 显 现 出 来 )
#美 是 '当
E+!*)
垕 -画 鉴 .称 ,'人 物 于 画 #最 为 难 工 #盖 拘 于 形 似 位
置 则 失 其 神 韵 气 色 % 顾 陆 之 迹 #世 不 多 见 #唐 名 手 至
多 #吴 道 子 画 家 之 圣 也 #照 映 千 古 % 至 宋 李 公 麟 伯 时
*
#美 是
%
'
真 理 自 行 设 置 入 作 品 )所 '显 现 出 来 )的 '光 芒 ) %
令 人 感 兴 趣 的 是 #海 德 格 尔 关 于 艺 术 的 本 质 是
*
#)+C+
一 出 #遂 可 与 古 作 者 并 驱 争 先 %)
紫 柏 真 可 选 择
吴 (李 作 为 典 型 个 案 进 行 分 析 #表 明 他 不 仅 熟 悉 画
真 理 $$$存 在 置 入 作 品 #是 自 行 遮 蔽 着 的 存 在 '被
照 亮 )后 的 光 芒 #'这 种 融 入 作 品 的 光 芒 就 是 美 )的
论 述 #与 紫 柏 真 可 关 于 文 艺 现 象 之 美 #乃 是 置 入 了
史 #而 且 有 很 高 的 鉴 赏 能 力 #他 很 有 见 地 地 指 出 吴 (
李 的 成 功 之 处 在 于 以 '笔 头 三 昧 #发 挥 自 心 光 明 )#
其 作 品 之 美 #源 自 心 光 的 朗 然 呈 现 %
'
心 光 )$$$也 就 是 '以 理 折 情 )而 去 蔽 之 后 回 归 众
生 本 具 的 '自 性 佛 性 )!'理 )"而 呈 现 的 真 心 之 光
'无 待 之 光 )"的 朗 现 的 论 述 #何 其 相 似 乃 尔 #可 以
他 明 确 提 出 了 绘 画 '本 于 自 心 )的 重 要 命 题 #指
出 '自 心 )乃 绘 画 之 '祖 )!本 源 "% 他 说 ,'夫 画 本 未
画 #未 画 本 于 自 心 % 故 自 心 欲 一 画 #欲 两 画 #以 至 千
万 画 #画 画 皆 活 #未 尝 死 也 % 33未 画 画 母 #无 心 天
!
说 明 中 国 古 代 思 想 家 成 熟 的 美 学 智 慧 % 必 须 指 出 #
真 可 以 艺 术 创 作 和 艺 术 鉴 赏 的 经 验 (原 则 #去 诠 释 艺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