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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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是 一 种 工 具 $一 种 手 段 #而 是 内 在 的 存 在 (
& 对 言 语 的
所 以 '知 鱼 之 乐 (#也 就 在 于 他 身 体 处 境 和 鱼 之 间 的 互 动 &
他 的 身 体 成 为 与 鱼 交 通 的 依 据 性 视 角 #或 者 说 #庄 子 的 身 体
成 为 其 感 知 事 物 的 一 个 视 点 & 他 的 观 鱼 方 式 向 我 们 揭 示 出
'知 (总 是 与 一 定 聚 焦 下 的 情 境 相 联 系 #是 参 与 和 解 释 $能 知
和 所 知 的 合 一 & 庄 子 的 '请 循 其 本 (在 观 物 方 式 上 提 醒 我 们
关 注 意 味 着 对 我 们 存 在 的 关 注 和 寓 于 言 语 中 的 人 的 存 在 的
关 注 & 梅 洛 G庞 蒂 要 在 言 语 中 发 现 一 种 存 在 & 这 种 存 在 由 言
语 表 达 #并 寓 于 言 语 中 & 它 告 诉 我 们 #我 们 不 是 从 语 言 的 观
念 中 获 取 存 在 的 信 息 #不 是 从 关 于 世 界 的 观 念 中 获 取 世 界 的
意 义 #也 不 是 首 先 与 一 种 思 想 建 立 联 系 & 它 告 诉 我 们 #寓 于
言 语 中 的 人 总 是 首 先 生 活 在 言 语 已 经 开 启 的 世 界 中 #我 们 在
自 己 的 心 中 拥 有 已 经 形 成 的 意 义 & '我 通 过 我 的 身 体 理 解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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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意 自 我 存 在 的 场 域 性
& 庄 子 思 想 中 所 展 示 的 境 域
性 认 识 维 度 最 集 中 体 现 在 他 的 *齐 物 论 +中 & 譬 如 '物 无 非
彼 #物 无 非 是 & 自 彼 则 不 见 #自 是 则 知 之 & 故 曰 彼 出 于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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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就 像 我 通 过 我 的 身 体 感 知 物 体 (
#以 这 种 方 式 获 得 的
亦 因 彼 (
& 首 先 是 以 此 之 '是 (为 观 物 视 角 #同 时 亦 将
意 义 #是 与 我 早 已 接 受 的 世 界 结 构 融 合 在 一 起 & 意 义 并 不 是
一 种 先 验 实 体 或 外 在 观 念 #它 源 于 我 们 在 世 活 动 的 身 体 处
境 &
'彼 (纳 入 '是 (之 中 #从 而 构 成 了 互 为 彼 我 $心 物 共 存 的 相 融
关 系 & 庄 子 请 惠 子 施 '循 其 本 (#是 请 他 回 到 辩 论 发 生 的 '身
体 区 域 (之 中 #请 他 注 意 自 我 与 对 象 间 互 为 彰 显 $互 为 涵 摄 的
境 域 关 系 & 庄 子 对 认 识 的 身 体 视 域 性 强 调 #也 为 我 们 接 受 梅
洛 G庞 蒂 有 关 '现 象 的 身 体 (准 备 了 直 观 的 思 维 资 源 & 在 梅
洛 G庞 蒂 那 里 #一 个 '现 象 的 身 体 (总 是 处 在 场 域 之 中 & 他 与
客 体 的 关 系 不 再 是 认 识 关 系 #而 是 彼 此 转 换 的 存 在 关 系 & 亦
如 庞 蒂 所 言 #'主 体 荒 谬 地 就 是 其 身 体 $其 世 界 和 其 处 境 #而
且 在 方 式 上 #彼 此 转 换 ()'如 果 说 主 体 处 于 情 境 之 中 #如 果
说 主 体 是 情 境 的 可 能 性 而 非 别 的 什 么 #这 是 因 为 事 实 上 只 有
作 为 身 体 #只 有 借 助 于 这 一 身 体 进 入 世 界 之 中 #才 能 够 实 现
从 知 觉 着 $表 达 着 $体 验 着 的 身 体 出 发 #主 体 就 不 能 把 自
己 作 为 凌 驾 于 语 言 之 上 的 思 维 #而 是 要 把 自 己 理 解 为 言 语 事
件 & 言 词 是 思 维 的 躯 体 #是 思 维 被 浸 润 于 其 中 $被 组 合 入 其
中 的 领 域 & 我 '以 我 的 身 体 的 行 为 为 我 和 他 人 把 某 种 意 义 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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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 在 我 周 围 的 物 体 上 (
& 我 与 世 界 和 他 人 彼 此 构 成 $彼
此 表 达 & '言 语 和 可 见 者 之 肉 都 属 于 含 义 的 总 体 部 分 #像 肉
一 样 #透 过 一 个 存 在 与 存 在 联 系 起 来 #而 且 像 肉 一 样 自 我 陶
醉 & 它 在 它 的 网 络 内 吸 引 其 他 的 含 义 #就 像 身 体 在 自 我 感 受
中 感 受 到 世 界 一 样 & 这 里 有 着 的 实 际 上 不 是 平 行 或 类 比 #而
是 一 致 与 交 错 & 如 果 言 语 可 能 是 可 知 世 界 的 避 难 所 #这 是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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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自 我 性 (
&
同 样 #梅 洛 G庞 蒂 的 意 义 观 是 一 种 视 域 主 义 意 义 观 & 意
义 是 在 身 体 的 场 域 中 生 成 的 #从 而 辩 证 地 指 出 了 身 体 的 现 象
场 域 与 意 义 之 间 的 关 系 & '意 识 或 我 思 不 是 在 与 客 观 的 时
间 $空 间 和 世 界 打 交 道 #它 扎 根 的 乃 是 一 个 现 象 世 界 #一 个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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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它 延 伸 到 了 不 可 见 者 之 中 #延 伸 到 了 语 义 活 动 中 (
二 ?身 体 的 处 境 意 识 与 身 体 的 语 境 场
&
梅 洛 G庞 蒂 认 为 人 之 所 以 说 话 #是 源 于 人 与 世 界 $人 与 他
人 $或 者 说 话 人 与 听 话 人 间 的 结 构 性 吁 请 & 语 言 隶 属 于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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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环 境 #一 个 与 它 互 动 关 系 的 周 遭 世 界 (
& 世 界 上 没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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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存 在 (结 构 #也 因 此 与 身 体 $与 肉 身 化 主 体 不 可 分 割 &
由 此 #哈 贝 马 斯 评 价 美 国 理 查 德 1罗 蒂 的 话 同 样 适 合 梅 洛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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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 何 被 独 自 设 想 的 意 义 #任 何 意 义 都 不 可 能 摆 脱 '呈 现 场 ()
'我 对 世 界 所 知 道 的 一 切 #甚 至 借 助 于 科 学 所 知 道 的 一 切 #也
庞 蒂 /罗 蒂 '代 表 的 是 一 种 语 境 主 义 (
& 哈 贝 马 斯 所 解
是 从 我 自 己 的 某 种 视 点 或 关 于 世 界 的 某 种 经 验 出 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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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 的 '语 境 主 义 (是 指 '不 应 该 让 自 己 受 到 先 入 为 主 的 引 诱 #
而 放 弃 参 与 者 的 视 角 ()'不 仅 2他 们 3有 必 要 尽 量 从 2我 们
的 3视 角 来 理 解 事 物 #2我 们 3同 样 也 必 须 尽 量 从 2他 们 的 3视
角 来 把 握 事 物 ()'每 一 种 言 语 情 景 中 的 对 话 角 色 都 被 迫 使
参 与 者 的 视 角 之 间 形 成 一 种 对 称 关 系 & 它 们 同 时 也 使 自 我
和 他 者 有 可 能 接 受 对 方 的 视 角 #也 促 使 参 与 者 和 观 察 者 相 互
的 ( & '学 习 使 用 一 根 树 枝 来 达 到 目 标 的 黑 猩 猩 #通 常
只 有 在 两 个 对 象 能 够 同 时 一 眼 看 到 的 情 况 下 #只 有 在 它 们 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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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视 觉 接 触 3的 范 围 内 时 #才 能 做 到 (
& 梅 洛 G庞 蒂 进 一
步 把 我 !身 体 视 域 "作 为 意 义 的 绝 对 发 源 点 %%%我 的 意 识 $
意 义 以 及 缘 发 于 我 的 处 境 以 及 先 行 占 据 着 我 的 历 史 和 文 化 #
莫 不 基 于 我 们 的 场 域 结 构 #而 场 域 就 是 意 义 的 互 构 & 我 从 场
域 中 获 得 的 意 义 只 是 源 于 我 在 其 中 %%%'我 是 绝 对 的 起 源 #
我 的 存 在 不 少 来 自 我 的 既 往 史 $我 的 物 理 的 和 社 会 的 周 围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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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 换 视 角 (
& 任 何 看 者 的 视 角 总 是 身 体 所 处 位 置 的
视 角 #是 一 种 高 度 处 境 化 了 的 视 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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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子 在 *秋 水 +中 讲 述 自 己 与 惠 子 游 于 濠 梁 之 上 的 一 番
对 话 颇 为 直 观 地 揭 示 了 对 话 者 之 间 的 位 置 视 域 & 庄 子 曰 /
物 和 人 物 #我 的 存 在 走 向 它 们 和 支 撑 它 们 (
'得 到 被 时 间 过 程 解 体 和 重 组 的 我 (和 '一 种 在 体 验 界 域 中
& 我 们 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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儵 鱼 出 游 从 容 #是 鱼 之 乐 也 &(惠 子 曰 j'子 非 鱼 #安 知 鱼 之
推 定 的 统 一 体 (
& '我 之 所 是 (乃 至 我 的 意 识 $意 义 和
乐 0(庄 子 曰 /'子 非 我 #安 知 我 不 知 鱼 之 乐 0(惠 子 曰 '我 非
子 #固 不 知 子 矣 )子 固 非 鱼 也 #子 之 不 知 鱼 之 乐 #全 矣 ,(庄 子
曰 /'请 循 其 本 & 子 曰 2汝 安 知 鱼 乐 3云 者 #既 已 知 吾 知 之 而
自 我 都 在 我 们 的 人 为 性 界 域 之 内 & 之 内 #先 验 是 不 可 能 的 #
之 外 #体 验 是 不 可 能 的 & 内 外 合 一 方 能 成 就 一 种 统 一 体 #此
即 庄 子 所 谓 '彼 出 于 是 #是 亦 因 彼 (的 结 构 性 区 分 & 这 也 是
庞 蒂 所 谓 '现 象 学 的 世 界 不 属 于 纯 粹 的 存 在 #而 是 通 过 我 的
体 验 的 相 互 作 用 #通 过 我 的 体 验 和 他 人 的 体 验 的 相 互 作 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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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我 & 我 知 之 濠 上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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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子 给 惠 子 的 答 复 是 '请 循 其 本 (& 所 循 之 '本 (被 庄 子
解 释 为 '濠 上 (#即 他 于 此 桥 上 与 鱼 之 间 的 视 域 构 成 & 庄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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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 过 体 验 对 体 验 的 相 互 作 用 显 现 的 意 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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