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卷第4期  
2
012年7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39,No.4  
July,2012  
“气暠:诗性感知的生命基础  
蔺暋若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成都610068)  
(
暋暋摘要:受《周易》神秘文化影响,在中国哲学与诗学中,处处体现着“阴阳暠交感生成思想。“阴阳暠之气的氤氲化  
生被用以说明文学创作的生命意识、心物感应构成和以“气暠为主的诗性思维特征。“气暠可以说是古代诗学诗性感  
知的生命基础,从“气暠这一概念入手研究中国诗学之生命意识与心物感应构成思想,对准确把握中国诗学核心内  
涵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气暠;诗性感知;中国诗学的生命意识  
中图分类号:B83灢0暋文献标志码:A暋文章编号:1000灢5315(2012)04灢0047灢05  
暋暋生成于《周易》神秘文化的“气化暠思想之“气暠,  
原是涉及中国神秘文化精神本源的范畴,其影响自  
然贯穿生成于中国神秘文化精神土壤的中国哲学史  
与诗学史始终。在《周易》神秘文化“气暠与“气化暠思  
想看来,作为神秘文化因子的“气暠是宇宙万物得以  
存在的依据。“气暠是运动着的、至精至微、生生不已  
的,是构成宇宙万物的最基本元素,是天地世界的原  
初,符指着具有时空间性、能变易流转的存在与存在  
者。作为包括人在内的宇宙间万事万物的原初构成  
域,“气暠的内涵既包括了客观存在的实体,又包括了  
主观的道德精神。作为神秘文化因子的“气暠,既是  
哲学范畴也是诗学范畴。《周易》神秘文化所谓的  
征、以重生为诗性化追求的物质、精神一体与生命意  
识、生命现象一体的结晶。  
“气暠与“气化暠说给予中国诗学的影响是深远  
的,乃至于以“气暠言文形成了中国诗学批评的一个  
传统、一条主脉。从曹丕《典论·论文》提出“文以气  
[1]卷五二,720  
为主暠  
,到刘勰《文心雕龙·养气》“是故吐  
[2]卷九,647  
纳文艺,务在节宣,清和其心,调畅其气暠  
,集  
古代诗学“文气暠说之大成。之后,历代评论家又有  
所增补。如韩愈《答李翊书》云:“气,水也;言,浮物  
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于言犹是也,气  
[3]1455  
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者皆宜。暠  
这里就提  
出“气盛言宜暠说。方东树《昭昧詹言》云:“观于人身  
“气暠与“气化暠说,应该是中华神秘文化精神在本源  
以万物动植,皆全是气所鼓荡。气才绝,即腐败臭恶  
[
4]38  
意义上的生动呈现:从价值形态上看,“通天下一气暠  
为“天人合一暠的精神内核;从诗学形态上看,“气暠是  
不可近。诗文亦然。暠 诗性创作与人体生命相  
同,必须“气暠的“鼓荡暠。叶燮《原诗》云:“曰理,曰  
事,曰情……然具是三者,又有总而持之、条而贯之  
“有暠与“无暠、形上与形下的有机体,表现为一种诗意  
[
5]435  
的终极关怀,强调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从历史性形态  
上看,“气化暠境域表征为一种归真返璞的诗性生存  
态势,体现为一种天人合一、物我同一、主客归一的  
浑融境域。因此,概括说来,“气暠就是以“阴阳暠为基  
本内核、以“混沌暠为外在形态、以“超越暠为诗意特  
者,曰气。……三者藉气而行者也。暠  
强调“气暠  
对于创作者智能结构的重要。在中国诗学史上,以  
“气暠评论诗文的观点俯拾即是。可以说,“气暠与“气  
化暠说是中国诗学评诗论文的基本诗性思维方式,而  
“气暠也是中国诗学的元范畴,体现着中国诗学生命  
收稿日期:2012灢03灢10  
作者简介:蔺若(1980—),女,四川阆中人,成都师范学院讲师,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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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本体论的价值取向,一切以生命的诗化为依归,从整  
体上表现为充满激情与神秘色彩的朦胧境界。在  
上,曹丕将“气暠引入诗学,指出:作为宇宙生命本源  
的“气暠既然决定着人的生命,在诗性创作中决定着  
创作者的气质个性和精神特性,当然也决定着这种  
精神特性和生命意蕴在作品中的表现。之后,刘勰  
在《文心雕龙》中进一步提出“气有阴阳暠与“阴阳刚  
柔暠之说,并以之评论文风。其《文心雕龙·体性》提  
出“阳刚美暠与“阴柔美暠之说,从而蔚成大宗。值得  
重视的是,“气暠的这种呈现于自然万物之中并致使  
其对立共通的性质,动与静、虚与实、阳刚与阴柔之  
间相对相应、相互衬托、相互消长、相辅相成,动中有  
静,单一与丰富并存以共同演绎着中国诗学的意境。  
后人主张“文气暠说,以“气暠论文,其“气暠一般都  
包含有这两层意思:“气暠既是艺术家性情个性的生  
动呈现,又表现为艺术文本的内在精神和深层生命  
意识。钱钟书就曾经指出中国古代文学批评“把文  
“气暠与“气化暠说看来,有与无、虚与实、意与象、神话  
与历史、情感与想象等都是浑然一体的,诗性创造活  
动的意义只在于从大化流行之中体验生命的诗意。  
从心理学的意义上说,“气所鼓荡暠应该是一种自我  
神圣化的发生机制。中华神秘文化没有创造出宙  
斯、上帝那样的神话或宗教主神,并不等于中华初民  
没有神话思维能力,而是在“气化暠,即“不可测识暠的  
“奇气暠激荡下使神话原型历史化、世俗化了。以《周  
易》为代表的上古巫术智慧,说到底是对外界神圣的  
一种借鉴,在此光环下运用人的智慧力量以促使创  
作者自身创作活动的圆满进行;从语言学的意义上  
说,它是一种符号象征式的艺术意指,如《周易》所说  
的“圣人立象以见意暠。中国古代诗学家非常早地懂  
得了表情达意的艺术技巧,懂得采用出“气暠这一“有  
意味的样态暠来表达不便于明显或不须要明显说出  
来的“隐暠情“密暠意,主张“文以气为主暠,在“气暠这一  
符号化的意象表达的符指关系中达成天人合一的境  
域。这种极富想象力、表现力与张力的语言方式,内  
在地契合了诗性创作的审美本质,并在诗文生成原  
[9]  
章通盘的人化或生命化暠 这个特点。中国古代艺  
[2]《物色》,693  
术创造的一个根本,就是“写气图貌暠  
。所  
谓“写气图貌暠之“写暠与“图暠可解释为“描写暠、“刻  
画暠,“气暠则指自然万物的“精神暠或“意态暠,“貌暠指  
自然万物的“状貌暠、“形貌暠,可见“写气图貌暠就是力  
图呈现宇宙自然鲜活的生命精神,“这恰好体现了中  
国人特有的‘天人合一暞的宇宙观念和‘气蕴生动暞的  
[6]  
初的意义上造就了艺术  
。
[10]  
在中国古代诗学史上,最早明确提出“文气暠说,  
把“气暠作为诗学思想范畴提出来的,应该是曹丕。  
他在《典论·论文》中提出“文以气为主暠之“文气暠  
说,突出指向的就是创作者的精神个性和生命活力。  
在《典论·论文》中,曹丕首先论述文章风格各异、成  
就不同的根本原因,强调文章之所以各有特色是由  
于创作者各有不同的气质、个性,故称“文以气为  
主暠。而曰“气之清浊有体暠,则是说人的气质、个性  
有清、浊的不同,由此影响诗性创作,从而决定着作  
品的风格与风貌特色。《老子》四十二章云:“万物负  
空间意识暠 。《淮南子·原道训》云:“气者,生之  
[
充也。暠  
11]39  
《淮南子》认为,整个人体生命系统由三  
大要素组成:一是“形暠,所谓“形暠者,“生之舍也暠,即  
“形“是人体生命的“房子暠;二是“神暠,所谓“神暠者,  
“生之制也暠,即“神暠是人体生命的自组织、自康复能  
力,是生命的主宰;三则是“气暠,所谓“气暠者,“生之  
充也暠,“气暠是沟通“形暠与“神暠,即整个人体生命内  
外关系的中介。在整个人体生命中,内在的是“神暠,  
外在的是“形暠,核心是“气暠,“一失位,三者俱伤也暠。  
“气暠与“气化暠说凸显了迥别于西方诗学思维的方  
式,这决定了中西方诗学的根本分野。在西方,海德  
格尔存在主义认为,人认知世界有两种基本的方式:  
“一是把事物看成现成的、在手的东西(das  
Vorhadene),实际把事物当作外在的认识对象或客  
体,也就是主客二分的方式,所以海德格尔把西方旧  
形而上学称为‘现成在手的东西的存在论暞。二是把  
事物看成使用着的、上手的东西(dasZuhandene),  
这是比认识更为切近事物的方式,它是一种使用中  
的繁忙,是深入事物,与事物打交道,在这种使用着  
的打交道的过程中,人与事物不是主客二分的关系,  
[7]174  
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暠  
所谓“冲气暠,正是“负  
阴抱阳暠的对立相通,从而使“气暠成为一种生命力的  
呈现,以致使自然万物相通相应。即如董仲舒在《春  
秋繁露·五行相生》中指出的:“天地之气,合而为  
[8]362  
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暠  
正由于“同  
声相应,同气相求暠,“同方者以类附,等契者以气  
集暠,“天地合气,万物自生暠,而“气暠又“分为阴阳暠,  
“阴阳感应暠的缘故,所以“阴阳暠二气又成为人喜怒  
哀乐的原因,进而又成为造成个体之间的人气质个  
性的千差万别之根本,并影响诗性创作。在此基础  
48  
蔺暋若暋“气暠:诗性感知的生命基础  
而是融为一体的关系,只有在这种关系中,事物才真  
征。在中国诗学看来,诗性境域的精髓为“道暠(气),  
它既是人的生命本原,也是自然万物与诗性境域的  
生命本原。从这个意义出发,中国诗学极为重视创  
作者的心理结构的建构,对于创作者诗性心理结构  
的生成要素、基本内容、形成原因、创构条件等进行  
了多方面、多层次的描述和探讨。应该说,正是通过  
此,从而才突出地显示出中国诗学重视人生、体验人  
生、落实于人生的鲜明特点。  
[12]2  
正是其所是,才有整体的意义联系。暠 由“气暠与  
“气化暠说可以看出,在这种关系中,事物才真正是其  
所是,才有整体的意义联系;人不仅是认识的主体,  
而且是知、情、意的统一体,并与万物一体相通。中  
西方哲学思维方式的不同,极大地影响了各自的诗  
学特征,而有“缘情暠、“情言暠说和“摹仿暠、“镜子暠说  
的分野。由于“通天下一气耳暠的诗学思维,“物感暠  
不是单纯的物质世界决定感情,而是情与天地通,  
就诗性思维与诗性境域的构成来看,“气暠是作  
为创作者的人和作为诗性对象的宇宙自然的共通的  
生命因子,由“气暠观之,“天地宇宙,一人之身也;六  
“心暠与“物暠通,即天地之“气暠的感应,“阴暠“阳暠的谐  
合互生,共振同构。  
[11]249  
受“气暠与“气化暠思想的作用,中国诗学把人与  
自然视为一个生命整体。“‘气暞是中国传统文化的  
合之内,一人之制也暠  
。这也就是说,天地是个  
大宇宙,人体是个小宇宙;小宇宙是大宇宙的一部  
分,天人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创作者在诗性构思之  
中,使自己的心灵律动与宇宙自然的生命节奏和谐  
统一。我们不难看出,这种身与物化、物我两忘的诗  
性心态,正是中国诗学诗性体验论中的“目想暠说、  
“神游暠说、“妙语暠说、“兴会暠说的诗学观念的表现。  
并且,正是由于生命之气的作用,诗性活动中要  
进入“上下与天地同流暠,“浑然与万物同体暠的诗性  
境域,中国诗学还要求创作者必须保持内心的和谐  
平静,忘物忘我,以促成生命之“气暠的“静暠。故中国  
诗学强调“静思暠、“澄怀暠、“空静暠,主张创作者忘知、  
忘世、遗意,以“听之以气暠。创作者保持心灵虚静,  
就会表现出神明般的直观感受力。应该说,以生命  
之“气暠为创作者与活动对象共通的基本元素建构起  
来的中国诗学诗性境域论,其所追求的在诗性体验  
中要求达成浑然与万物同体的境域是诗性感受的最  
高层次。西方现代哲人柏格森称此为“知的同情暠。  
一旦进入这一心境,创作者就会“物我两忘暠,而与宇  
宙合而为一。在我们看来,作为-种高级的精神活  
动,诗性体验是创作者和诗性对象之间发生关系,相  
互交流、相互渗透和相互影响的过程,也即物我交  
融、物我一体和物我两忘的过程,是生命意义的瞬间  
感悟。故而,中国诗学以生命之气为核心而形成“以  
天合天暠、“听之以气暠的思想实际上是诗性境域论的  
表现特点。  
[
13]  
重要内容和主要特色之一暠 。《庄子》云“通天下  
[14]《知北游》,733  
一气耳暠  
,人与自然的生成都源自于  
“
气暠,人与自然相本同气。影响至诗学思维方式,则  
形成一种主客一体、物我两忘的普遍、自然的诗性体  
验性特征,总是视宇宙间的万事万物为一有机的生  
命整体。而作为宇宙自然生命本原的“道暠(气)则为  
这一有机体的生命之本。诗性思维与诗性境域的生  
成与演化都基于“道暠(气),植根于“道暠(气),都是  
“
道暠(气)之花,“道暠(气)之枝叶。这种作为诗性思  
维与诗性境域生成的生命之本的“道暠(气),在中国  
诗学看来,又体现在“气暠为原初生命力的感性形态  
中,并使之成为一个具有生机勃勃和生生不息的生  
命体。如所周知,在中国诗学,“气暠是万物生命生存  
的原初本源,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都可以归结为  
一种“气积暠与“气化暠。正如张载在《正蒙》中所指出  
的:“知虚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一无  
[15]89  
二。暠  
“张载气论同性理命题的结合最终是在气  
化流行中实现和统一的暠,“深入探讨了气运动变化  
[16]  
的客观性、普遍性及复杂性暠 。即使提倡“以文为  
词暠的辛弃疾,其理论内涵也“同中国传统文学批评  
[17]  
的以‘气暞论文相契合暠 。“气暠体现着宇宙自然的  
生命活力与生机,主宰着艺术构思中的诗性思维与  
诗性境域的生成与演化。可以说,正是由于“气暠与  
“
气化暠观渗透着整个中国诗学思想,从而才使其包  
蕴着勃勃的生机与无穷的活力。所以殷璠在论及诗  
性创作活动时,有“气来、情来、神来暠之说。这里的  
在对创作者诗性心理结构的分析和探索中,中  
国诗学从古代文化哲学中引进了“才气暠、“才力暠、  
“天人合一暠、“和实生物暠等范畴和命题。“从儒家那  
里抽取了以道德为根本内容的人格理想论,认为审  
美主体所要做到的一切,就是涵养、内化仁义道德思  
“气暠即为其诗性思维的生命之本,“神暠为其诗性思  
维的生命灵魂,“情暠则为其生命韵律,并由此而形成  
其诗性境域生成的内在生命及其丰富性和完满性特  
49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想,并使这种深植于心理结构的仁义道德表现外化  
为服从‘礼暞的审美实践,以实现审美心理结构的不  
断调节和逐步完整。从道家那里则抽取了自然无为  
的人生境界论,认为主体应顺应自然,归于自然,抛  
弃一切世俗的物质追求和功利打算,突破外在于人  
的道德规范,以使精神获得自由,通过自然万物的陶  
作品,又是以气合气,以虚而待物的创作者之气与诗  
性对象生命之气的浑然合一,是生命与生命的契合,  
故必然于诗学语言及其创构的诗性意象中体现出生  
命的本质和显示出创作者对生命精神的最深刻的体  
验,包蕴着勃勃生机。  
[19]66  
《周易·系辞传》云:“生生之为易。暠  
“生生暠  
[
18]62  
冶,以健全其审美心理结构暠  
。由此构成一整套  
即生生相续,一个生命滋生出另一个生命。每个生  
命都是一个实体,生命术身可以滋生新的生命,在新  
生命中又可滋生出“新新生命暠,以至无穷。应该说,  
以宇宙自然生命本质“气暠为内容,并使其贯穿整个  
中国诗学体系,既体现了中国古代诗性思维与诗性  
境域生成为一个生命整体的特点,同时,又呈现出了  
中国古代诗性思维与诗性境域生成在“生暠中求新的  
特点。在我们看来,中国古代诗学思想的每一个范  
畴,每一个命题都是一种特有的生命形式,需要后来  
的诗学家去作诗学的沉思,以“发现暠生命,并通过对  
它们的阐释和融通,注入新的生命,以突破前修,自  
臻独创,故而可以说,生生相续,新新不停,这才是中  
国诗学体系整体化、应变化、有机化、创新化的根本  
特点。  
中国诗学以气为核心的从心理、生理到诗性活动、自  
然诗性观同构互补的理论体系。使历代艺术家形成  
向内追求人格完善与自然适意、清净淡泊的心理境  
域;向外则力求积累知识,增强阅历,以提高养气修  
身的诗性创作情趣。渴慕超功利超物质的精神生  
活,要求在人的精神生命上加强修养,从而能够通过  
诗性体验以把握宇宙、人生的生命意蕴。  
蕴藉于天地之中的气,弥漫宇宙,无所不在,无  
所不有。由此形成的美也并非远离人生,而是蕴含、  
存在于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之中,所以,  
中国诗学强调诗性创作活动的发生是气有所郁,是  
“
自怨生暠、“物感心动暠,是人体郁结不平之气需“宣  
导暠而“言志暠、“缘情暠,需要凭借诗性创作活动以获  
得心理平衡、气机通畅和自我实现,并使自己的情感  
得到一种净化和陶冶。同时,在中国诗学思想看来,  
所谓美,总是肯定人生,肯定生命的,因而,诗性境域  
就是一种精神境域与人生境域。创作者只要通过澄  
心静虑、心游目想,通过直现感悟与直观体悟,则能  
达成一种兴到神会,顿悟人生真谛的诗性境域。  
作品是创作心理与鉴赏心理的中介,其深层结  
构所包容的诗性意蕴中既有创作者对自然生命和社  
会生活的认知和理解,又有创作者对生命意蕴与生  
活意旨的感受与体验,还有接受者情感和生命的渗  
入与补充。就诗学作品而言,语言是诗性创作构思  
中所产生的意象与情感的物质载体,因而,在诗学语  
言中总是潜隐并流动着一种心流;同时,优秀的艺术  
要之,中国文化的发展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  
的民族特色,这种传统待色通过不断的生成、积淀、  
遣合,最终渗入与浓缩到中华民族的心理结构、性格  
趋向、思维程序、心态特征之中,并影响传统的诗性  
观念、诗性心理结构、诗性情趣与诗性理想,从而形  
成中国诗学的极具中国传统特色的“气暠与“气化暠思  
想。因而,应特别注意从中国古代人生哲学和心态  
学的角度,对中国诗学所描述的“气暠与“气化暠现象  
和诗性境域营构现象,如神气、态气、意气、词气、意  
气、体气、气格、气势、气韵、情韵等境域营构,尤其要  
对其中涉及到生命的独创、生命的常新等内在生命  
力的创构特质进行深入分析和审视,以显示其民族  
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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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theLivingFoundationofPoeticPerception  
LINRuo  
CollegeofLiberalArts,SichuanNormalUniversity,Chengdu,Sichuan610068,China)  
(
Abstract:Chinesephilosophyad poeticsaregreatlyinfluenced byZhouyiand havethe  
thoughtsofinteractionbetweenYinandYangineveryaspects.ThemetaplasiaofYinandYang  
isappliedtoexplainthelifeconsciousness,heartrespondingthingsandthepoeticthinkingmode  
ofQiinliterarycreation.QiisthefoundationofancientChinesepoeticperception.Therefore,  
it暞squitesignificanttostudythoughtsofthelivingconsciousnessandheartrespondingthingsin  
ChinesepoeticfromtheconceptofQi.  
Keywords:Qi;poeticperception;livingconsciousnessofChinesepoetics  
[责任编辑:唐暋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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