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卷第6期  
2
01211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39,No.6  
November,2012  
论胡适改称白话诗新诗暠  
丹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200234)  
(
暋暋摘要:白话诗新诗的改称,是中国现代诗歌史中的一个重要事件,它反映了胡适在不同时期对中国现  
代诗歌命名问题的不同认识,其中涉及两个名称出现的时间各自的含义及其间之关系改称的原因及结果等诸多  
问题,而探讨胡适的相关观点是解释这一事件的关键。  
关键词:胡适;白话诗;新诗;改称;《谈新诗》  
中图分类号:I206.6暋文献标志码:A暋文章编号:1000灢5315(2012)06灢0095灢05  
暋暋自从在美国留学时开始尝试白话入诗,胡适便高频率  
未曾更改地使用白话诗这一名称,在归国之后的前  
两年继续沿用,即使发表于19195月的我为什么要做  
以此构成一定程度的名称交错研究者用语不一致的现  
象说明新诗研究还没完全解决这个问题。  
就目前的研究状况看,对该问题已有所涉及,如分析  
[1]  
[9]  
白话诗———暣尝试集自序一文,以及191981日  
中国诗歌转型时期创作内涵变化的,再如从新诗概念  
[
2]1  
5
2
[10,11]  
,还有从不同概念的运用角度分  
完成的修改稿尝试集·自序》 ,仍然在用白话诗暠;  
并且在他的影响下,其周围的人都使用白话诗这一名  
诞生角度进行阐释的  
[2]  
1
析的,并已有成果集中阐发新诗概念的内涵及产生  
的影响,但对白话诗新诗之间的关系还未有论及。  
本文认为,解决该问题的关键离不开胡适,原因在于:其  
,他是白话诗的始作俑者,也是新诗的命名者,两者  
之间的内在关联与差异,正代表了他思想变迁的状况;其  
,作为新文学尤其新诗倡导的主脑,胡适是处于新旧文  
新旧体诗转捩点的人物,探讨他的相关观点,更接近解  
决问题的主脉。  
[
3]2  
8
9
[4]3,18,2  
0
[5]1  
34  
钱玄同 等然而,情  
,如朱经农  
任鸿隽  
况于191910月发生了变化,谈新诗———八年来的  
一件大事一文中,胡适启用新诗这一名称白话  
新诗的改称,既结束了前者的权宜性,又确立了后  
者的文学史地位———为中国现代诗歌这种文体确定了后  
世公认的名称自胡适的新诗概念出现后,当时的新文  
学界纷纷采用,如俞平伯的社会上对于新诗的各种心理  
[
6]  
[7]  
[8]  
》 、宗白华的新诗略谈》 、康白情的新诗底我见》  
,表明新诗的名称符合新文学革命的实际自此以  
,各界都使用新诗这一概念,终至其成为指称该文体  
的称名。  
改称的内涵  
谈新诗一文的副标题是八年来的一件大事暠,即自  
191110月至19199月之间发生的重大事件之一,结  
合正标题提供的信息可知,胡适在这里是指中国诗歌的革  
新这件事显然,当胡适使用新诗这一名称的时候,他  
是自尝试时期算起的,即包括他的白话入诗试验阶段在内  
的整个过程都属于新诗的范围。  
不过,由于胡适从尝试到总结的探索过程留下名称不  
一的痕迹,致使新诗研究界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现在)涉  
及初期这个时段时,名称的使用仍表现为多样化,或称之  
白话诗暠,或称之为新诗暠,或称之为白话新诗暠。从  
学界使用的惯例看,“白话诗暠、“白话新诗暠,多指初期的新  
,而使用新诗的概念时并没有排除初期的白话诗暠,  
胡适留学日记》,他自19167月开始尝试白话  
入诗,当他满怀信心地开始试验的时候,却遭到同为留学  
生的朋友们群起而攻暠,诗句于是退回五七言直到  
收稿日期:2012灢05灢21  
作者简介:李丹(1968—),,陕西礼泉人,文学博士,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95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
[6]  
1
9177月归国前,他的试验之作不过是一些刷洗过的  
破中国神圣怪思想的一种主张———严禁阴历》 ,发表于  
[
2]1  
4
8
[17]  
旧诗暠 。后来,这一时期的诗收在尝试集第一编,属  
于初试阶段。19179,胡适到北京大学任教,仍坚持  
白话入诗的实践,直至19192月汉译英诗关不住了》  
191951日的我的道德谈,说明他是从青年  
学生的角度对新文化运动积极响应,表示自己与先进思潮  
保持一致,并注重其启蒙性其二,在诗歌创作方面,俞平  
伯的诗集冬夜1922年出版,收集了三年来作的新  
1
[3]  
完成,标志着新诗的成立这段时间的诗收在尝试  
第二编,可视为成立阶段初试期与成立期分属中国  
诗歌革新这一事件的不同阶段,先有试验,后有成功,那  
,初期的尝试自然属于成功了的新诗之一部分。1920  
3,胡适将试验以来之作结集出版,名之曰尝试集》。  
这也从一个角度说明胡适是将诗歌革新的前因后果看作  
一件事,即缘起经过和结果都是围绕一个目标进行的。  
不论谈新诗还是尝试集》,都体现着胡适对现代诗  
歌这种文体名称的一致认识,即由白话诗新诗暠,是  
后者替代前者,是改称,不是对前后不同阶段的分别命名。  
第一个使用新诗名称的人  
1
[8]5  
暠 ,即从19191921年所作的新诗,表明他的诗歌  
创作是跟随初期新诗潮流开始的,也就是对老师胡适的倡  
导的响应,以促使初期新诗早日获得认可其三,关于改  
,俞平伯的两篇关于初期新诗的文章———《白话诗的三  
1
[9]  
大条件社会上对于新诗的各种心理观》———尽管  
名称变了,但所谈问题与名称变化的相关性不大,后者主  
要针对初期新诗的外部问题而谈,所涉及的初期新诗内部  
问题也是对前者观点的延伸这一年之间,他既忙于属文  
响应新文化运动,又置身于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之中,应  
无暇顾及使用白话诗还是新诗的名称;且在这期间的  
有关文字记载中,并没有他对诗歌名称改变问题的思考。  
可见他的文章标题所用名称的变化,是随着整个新文学革  
命的进程而应时发生的这里有一个插曲值得一提在  
白话诗的三大条件的文后,附有一段胡适的告白:“俞君  
这封信寄到这里已有四五个月了我当初本想做一篇白  
话诗的研究暞,所以我留下他这封信,预备和我那篇文章同  
时发表。……我也还有几条意见,此时乃不及加入,只好  
胡适谈新诗一文发表于19191010星期  
评论·纪念号5张上,这一期的星期评论是特刊,是  
为纪念国庆增加的号外,其前一期是1919105日出  
版的第18,后一期是19191012日出版的第19  
据笔者调查,《谈新诗是首先使用新诗名称的文  
,此前相关的报章杂志上并没有出现使用新诗这一名  
称的文章。  
2
[0]  
胡适来往书信选收录了若干与这件事有关的信件。  
919922日戴季陶沈玄庐去信向胡适约稿,请他为  
星期评论双十节纪念号写文章,并要求本月卅号  
等到我那篇白话诗的研究。暠 可以推测,这时白话  
诗的研究的写作计划就是半年后发表的谈新诗》,否则,  
星期评论主编约稿后10天左右的时间里,他不可能  
1
[
1
4]2  
0
[21]  
前寄到上海暠 。实际上谈新诗文末署的日期是民  
国八年十月暠,可知胡适是赶在纪念号出版前的10月初定  
稿并寄出的国庆特刊的出版是有影响的,当年1020  
日廖仲恺在给胡适的信里,谈及星期评论双十节纪念号  
拟竣一万字的文章暠 ,而且主题这样严肃,内容这样详  
;也就是说,《谈新诗白话诗的研究的定稿样态。  
经过几个月的思考,结合初期新诗取得的成绩与产生的影  
,又逢五四运动的推波助澜,新文学革命取得成功,当  
此历史机遇,胡适果断地改称白话诗新诗暠。  
1 3  
[5]7  
刊载的谈新诗一文 ,可见该文一经发表便产生了反  
。  
胡适之前的近代诗歌革新多被称为新学诗暠、“新派  
2
[2]  
有一篇在相近时间发表的文章也采用了新诗的名  
,新潮》21号刊登的社会上对于新诗的各种心  
理观》,作者是俞平伯,文尾没有署写作时间,该号的出版  
日期是19191030这一期的本社事启中有这  
样一段话:“本号原应在八月一号出版的;只因几月来,为  
了五四运动,本社社员自当分负些责任;况且我们的学校,  
那时候天天在惊风骇浪之中,也不能安心作文办事;所以  
迟至今日。暠这段话可作两种解释:一是俞平伯在1919年  
暠 ;也曾出现新诗的字眼,如梁启超盖当时所谓新  
[3]4  
2 9  
诗者,颇喜挦撦新名词以自表异暠 ,但由于缺少正面的  
论证,故不具有理论意义,其用法与为赋新词强说愁中  
新词属于同一层面的含义。  
问题到了这里,重要之点似乎不在于是谁提出了新  
的名称,而在于为什么要改称?  
改称的原因  
如果说在尝试阶段,胡适无力考虑初期新诗的名称怎  
样才恰当的问题的话,那么到了新文学运动高潮之后,提  
出正式名称的条件已经成熟了尝试阶段的情况从1917  
61新青年3卷第4号发表的胡适白话词》4  
1
0月之前写就该文,因延迟出版之故,才与胡适的谈新  
在一个月份内发表;一是作为胡适的学生,俞平伯受到  
胡适改称的影响,及时应用于自己的文章本文认为,后  
者的可能性更大,原因有三点其一,在新思潮方面,俞平  
1919年前后发表的文章涉猎面较广,不仅有关于诗歌  
,也有关于其他问题的,如作于191925日的打  
2 318  
[4]1  
首即可看出,除了白话诗之外,还出现过白话词暠  
的名称,说明他当时的任务仍以白话写诗能否为学界接受  
为主这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96  
论胡适改称白话诗新诗暠  
胡适最早提出白话文言的区别,主张以白话作文作诗作  
这事务本合文字与思想两者而成。……我们反对古文,大  
半原为他晦涩难解,养成国民笼统的心思,使得表现力与  
理解力都不发达。……所以我说,文学革命上,文字改革  
是第一步,思想改革是第二步,却比第一步更为重  
戏曲小说暠,认为白话可产生第一流文学包括白话的诗  
暠,并于19167月写出第一首白话诗暠———《答梅觐  
[5]23,25,2  
2 5 5 70  
》 。“白话诗暠、“白话词都突出了日常口语在  
3
[1]3-5  
。暠 形式改革是内容改革的前提,诗意诗境的营造  
诗词中的应用,这样的名称也是可以的;况且尝试期的关  
键是这种新体诗能否成立的问题,至于名称则属于后续事  
因此,“作为早期白话新诗写作构想的言文合一暞,  
绝不仅是言语方式的改变,而是对文化母语言说体系的  
叛离;由此生成的作诗如作言语写作方案暞,作为胡适  
才是其革新的目的当有意境的新诗诞生的时刻到来之  
,胡适自然要对自白话入诗试验以来遭遇的种种质疑进  
行应答;这时,在名称问题上,如果沿用白话诗暠,似乎没  
有突破文言白话之争的藩篱,也难以表达新诗体所承载  
的新内容,新诗的名称则能体现其新颖之所在。  
最后,从中国诗歌发展史角度而言,胡适称之为新  
而非白话诗暠,用以强调与古典白话诗的区别起初,  
胡适认为采用口语而作的诗就是白话诗暠,一方面,他自  
己试验用白话作诗,《尝试集就是为了证明白话可以作诗  
的成果另一方面,他从中国诗歌史中寻求先例,《白话文  
学史就是其考察的结果:中国诗歌自古就存在白话诗暠,  
诸如诗经的十五国风汉乐府民歌晋陶渊明的诗唐新  
乐府诗等等,在在证实白话诗歌的存在历史,也为胡适在  
20世纪倡导白话入诗提供了有力的支撑但与此同时也  
就出现一个问题:既然白话诗自古就存在,而胡适称自  
己倡导的用口语写作的诗为白话诗暠,那么两者有没有区  
分呢? 古典白话诗尽管采用白话,但都遵守一定的诗歌规  
白话文学史里列举的李白静夜思和王维九月  
九日忆山东兄弟》,尽管这两首诗都没有使用典故,也没有  
晦涩冷僻的词语,而采用通俗易懂的白话,可以说它们是  
白话诗暠;然而,它们在字数押韵对偶或平仄等方面又  
遵循规则,文学史称之为绝句,前者为古绝,后者为律绝。  
即便是歌行体也符合一定的诗歌规则要求,孔雀东南  
》、《木兰辞都是五言诗,偶句押韵,还出现对仗而胡  
适倡导的初期新诗则不仅没有格律要求,反而要打破的正  
是这些旧格律规则因此,尽管都采用白话,且现代白话  
从古代白话演变而来,但毕竟发生了重要的变更,具体到  
诗歌语句,胡适倡导的初期新诗挣脱了古典诗词格律的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诗体大解放了的语体诗这一  
诗体之所以能够成立,一定程度与现代汉语的句法习惯有  
,此外还接受了英语自由诗汉译的影响,如胡适郭沫若  
等先驱正是由于在国外的阅读以及翻译经历,他们得以  
置身于中国传统诗学之外,能更好地对比中国诗学与外国  
诗学的长短优劣,以外国诗歌的新风吹动中国传统诗歌这  
革命话语的逻辑起点,其美学旨趣也首先不在诗歌艺术  
2
[6]  
形式本身,而在文化心态的整体转型暠 。也就是说,只  
有到了白话入诗跨过成立阶段的门槛,新文学革命告以成  
,胡适才认为有必要对初期新诗的确立进行总结;也只  
有在这时,他对名称问题才有了明确的认识。  
首先,从建设新诗的角度而言,一些初期反对白话入  
诗的朋友渐渐地开始理解他,并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如朱经农的鼓励与提议:“白话诗应该立几条规则暠,“要想  
2
[7]  
白话诗发达,规律是不可不有的暠 。还有一些诗歌革  
新支持者如前述钱玄同俞平伯等都曾著文推动这一进  
,这也从另一角度为新诗的确立构成支持力量所有这  
些建议与探讨,都促使胡适对诗歌革新运动进行总结可  
以说,胡适从白话诗新诗这一名称的重大改动,并  
非可有可无之举,却正是通过谈新诗一文,他回顾了诗  
歌革新的诸般问题,并设定了新诗的一些规则,为其推广  
提供可行的依据。  
其次,从肯定新诗创作取得的成果角度而言,《谈新  
是对若干否定态度的一种回应如梅光迪讽刺胡适留  
[8]1 3,1  
2 20 204  
学时的试验之作为莲花落暠、“俗话诗暠 ,朱经农  
[3]2  
89  
则称其为打油诗暠 。最初胡适用白话写诗,由于缺少  
可模仿的样本,只能在摸索中行进,难免写得浅白坐实乃  
至于陷入顺口溜的泥淖;同时,这些试验之作也可以看作  
2 70-274  
[5]2  
不过,胡适归国  
朋友间的戏仿,并非正式的诗作  
后用白话写作的诗尤其是1919年前后的诗,已被认可为  
[9]5  
2
新诗;后来尝试集出版,两年之内销售过万册 ,就是  
有力的证明况且,在胡适的倡导下,沈尹默周作人刘  
半农康白情傅斯年俞平伯等人都参与初期新诗的写  
,且有不俗的成绩,三弦》、《小河等成为初期新诗的  
名作这些成绩都是对曾经出现的反对之声的有力回  
。  
3
[2]  
谈新诗也是对各种怀疑观点的答复任鸿隽曾质  
一池静水,从而别开新路,另辟诗风暠 。初期新诗的语  
言样态明显不同于古代,假如笼统地称所有语体诗为白  
话诗暠,那么就抹杀了古典白话诗与初期新诗的差别故  
新诗这一名称较白话诗更贴近现实,也用以区别于古  
典白话诗。  
疑道:“白话自有白话用处,(如作小说演说等,)然不能用  
之于诗。……今日言文学革命,乃诚见今日文学有不可不  
[0]4  
3 13  
改革之处,非特文言白话之争而已暠 。胡适曾多次申  
,诗歌革新倡导是从白话入手,而不是以白话为目的。  
这也是新文学革命阵营的共同认识周作人曾说:“文学  
如果说胡适写谈新诗之前的初期,新诗还属于尝试  
97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与成立的阶段,那么谈新诗发表之后,就进入了新诗的  
大力推广阶段。  
改称的结果  
称自然可以是新的所谓新诗暠,就是新的内容通过新的  
形式得以传输。  
除从写作角度努力而外,胡适还将摸索出来的经验从  
理论层面进行概括其一是诗体大解放暠,这是对来自旧  
体诗阵营里的诗人的劝告初期新诗就是要跳出五言七  
古体律绝平仄对偶等格律规则的限制,在自由的状态  
下写作。“诗体大解放是胡适坚守的基本原则,是新旧诗  
体转换的支点其二是自然的音节暠,这是对摆脱旧体诗  
束缚之后无所适从的写作状态的引导。“是诗句里的  
顿挫,“是诗的声调,即平仄用韵,其关键是要自然,  
音节就是按照口语的节奏,诗句自然和谐;且在整首诗  
,要讲究层次条理排比章法句法其三是要用具  
体的做法,不可用抽象的说法暠,这是对初期新诗意象的强  
胡适认为诗需在视觉听觉乃至全身的感觉里产生  
影像暠,生动的意象是初期新诗的生命这些来自实践的  
创作理论,使初期新诗与古典诗词在诗意诗境方面有同  
等的要求,却在体式上相区别,故称之为新诗更适宜。  
一言以蔽之,胡适尝试实践过程的胜利结束,这本身  
就是一个有说服力的事实,故而水到渠成地进行理论概  
,并确立了新诗这一称名,该举措是切合中国新文学  
推进状况的,再借助五四运动的强劲势头,便将新诗及  
其名称成功地推广开去事实表明,在发表之后的10多  
年里,《谈新诗》“差不多成为诗的创造和批评的金科玉律  
从客观角度看,任何事件的发生都一定程度受外在条  
件的制约,胡适从白话诗新诗的改称之所以很快被  
接受,是因为这一改称符合当时诗歌革新历程的实际情  
从主观角度看,胡适拥有开阔的视野,明确的目标。  
他的指导思想是,“我所有的主张,目的并不止于主张暞,  
乃在实行这主张暞。……立异的目的在于使人暞  
3 113  
[3]1  
于我的暞暠 。为此,在实际操作中,胡适不断地调  
整自己的对策,以适应变动中的状况,也力图以事实取胜。  
在白话入诗的试验过程中,为改变其停留于俗话诗的  
状态,胡适做过各种尝试:如五言白话诗的运用,白话入词  
的试验,但当他发觉这是对旧体诗词的回归时,随即主动  
取消这种试验;又如当对自己的写作不满意时,转而通过  
译诗这一再创作来为新诗的成立助阵在新诗成立之后,  
胡适既要考虑其音节的问题,还要表达新的思想新的观  
3 29  
[4]4  
:在音韵方面,如对尝试  
,即强调诗调暠、“诗意暠  
3 88-193  
[5]1  
诗句双声叠韵的分析,这种戏台里喝彩暠 ,  
实际上是一再强调自己苦心经营的诗作着力处之所在;在  
内容方面,译诗老洛伯》、《关不住了表达自由恋爱的观  
,《“威权暠》、《一颗遭劫的星是对军阀专制统治的讽刺,  
还有双十节鬼歌》、《人力车夫》、《等包含着民主民  
新式礼节等思想观念这样,初期新诗作为新文学之  
一种,既有新的语言形式,又有新的精神内容,那么,其名  
3
[6]2  
暠 。可见,胡适改称后的新诗影响之大,持续之久。  
注释:  
关于胡适对论敌的回应,可从尝试集·四版自序答复胡先骕认为尝试集》“必死必朽的意见看出参见:《尝试集》,人民  
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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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HuShisRenamingofBaihuashi  
(VernacularPoetry)toXinshi(NewPoetry)  
LIDan  
HumanitiesandCommunicationsCollege,ShanghaiNormalUniversity,Shanghai200234,China)  
(
Abstract:TheRenamingofBaihuashi(vernacularpoetry)toXinshi(NewPoetry)isansig灢  
nificantissueinthehistoryofChinesemodernpoetry.ItreflectsthechangeofHuShisunder灢  
standingofnamingofChinesemodernpoetryindifferenttimes.Therenaminginvolvesthere灢  
spectivenamingtime,therespectiveconnotations,therelationshipbetweentwonamesaswellas  
thecauseandtheresultofrenaming.AllthosequestionscanbeansweredbytheresearchonHu  
Shisviewpoints.  
Keywords:HuShi;Baihuashi(vernacularpoetry);Xinshi(NewPoetry);rename;OnNew  
Poe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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