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卷第期  
2013 11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40,No.6  
November,2013  
残缺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黄丹青黄文虎曹顺庆  
1.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成都610064;2.华侨大学文学院福建泉州362021)  
摘要新时期以来,“重写中国文学史成为学界焦点之一但依然存在着理论盲点 文言文学如旧体诗词在中  
国现当代文学史几乎缺席”,这体现出传统话语与现代话语的断裂由此产生了白话文学话语霸权并导致传统  
文学表现形式如旧体诗词被遮蔽在现代性之外的消极后果要弥补这一缺陷必须重新审视旧体诗词在中国现  
当代文学史中的地位并倡导一种多元包容的新文学观念。  
关键词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白话文学史旧体诗词现代性话语霸权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1306⁃0161⁃05  
ꢀ 20 世纪80 年代后期以来中国学界出现了关  
编撰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影响较为广泛的有钱  
理群温儒敏吴福辉所著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  
》、朱栋霖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  
1997》、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洪子  
诚所著的中国当代文学史纵观诸多经过重  
新编写的中国文学史专著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  
几乎无一例外旧体诗词都没能作为一种独立的  
文学体裁单独成章被收录进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书  
。  
重写中国文学史的热议在引发广泛争议的同  
也引发了不少不可回避的新问题。 1985黄  
子平陈平原钱理群发表二十世纪中国文  
”》一文20 世纪中国文学的发展状况进行了  
全面反思并特别强调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现  
代化转型的问题即从传统走向现代从本土走向  
[1]  
世界  
对于中国文学的现代意识的注重无疑将  
彻底改写中国文学史的面貌。 1988陈思和王  
晓明等人在上海文论》(“重写文学史专栏明确  
提出需要对中国新文学进行重估文中不但指出要  
多数编撰者在自己的著作中选择不去涉及旧体  
诗词这个尴尬的存在于是也就更不可能去解释  
不收录旧体诗词的原因但回避无法抹杀问题本  
所以为了解释为何不收录旧体诗词出现了以下  
几种声音。  
以切实的材料补充或纠正前人的疏漏和错误”,同  
时还进一步指明了宗旨:“‘重写文学史’,主要目  
2]  
正是在于探讨文学史研究多元化的可能性。”  
此后该刊重写文学史专栏发表了一系列有关  
20 世纪中国文学重要现象和作家作品的探讨文  
其一陈思和在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一书的  
最末没有结束的结语代后记)》中这样说道:“一  
本四十余万字左右的文学史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全  
展示五十年的文学史更不可能有充裕的篇幅  
来讨论大陆以外地区的中国文学它甚至有意避开  
3]  
” ,逐渐将焦点引向了中国现当代文学的重估,  
重写中国文学史的序幕自此拉开。  
上世纪90 年代以来陆续出现了一批经过重新  
收稿日期2013⁃06⁃20  
作者简介黄丹青(1989—),安徽合肥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  
黄文虎(1986—),湖南张家界人文学博士华侨大学文学院教师;  
曹顺庆(1954—),满族湖北荆州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161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有些文艺体裁和文艺样式的讨论。”至于为什么做  
出这样的选择他给出了以下几点解释一是一本  
普通的教材只供一学期的教学使用无论如何也讲  
解不了这么许多内容”;二是只讲文学史上一些有  
代表性的作品能省略的就省略了”;三是对于有  
些虽然重要但无法三言两语讲解清楚的问题或者  
目前还难以充分把握的问题包括对于有些创作现  
存在一个隐含的新旧文学的对立模式:“新文学即  
为所有现代文学表现形式所构成的文学体裁;“旧  
文学则为一切传统文学表现形式所构成的文学体  
这种建立在片面的形式论之上的二分法将  
传统话语与现代话语之间的关系视作决然对立它  
不仅阻碍了以传统文学的表现形式来创作现代文学  
的这一尝试甚至割裂了文学艺术创作内容与形式  
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在实质上削弱了中国现当代  
文学不同体裁间的多样性斩断了其内在联系。  
事实上自新文化运动以来有不少通过”  
的文学体裁进行创作的作品与新文学所倡导的白  
话文学一起承载了历史与时间所赋予的责任与使  
表达着创作者复杂的个人情感如郁达夫的  
4]433-434  
象和重要作品的解释都暂时不讲”  
就篇幅问题来论对一部文学史求全责备要求  
它面面俱到当然是过于苛求了可是中国当代文  
学史教程》“是一部富有开拓性探索性独创性的  
文学史”,重写文学史沉潜10 年逐步积累显示  
5]  
的实迹” ,重写中国文学史这场讨论深化与  
继续的代表它本应树立起一个探讨文学史研究  
己未元日》(1919):“淡雪寒梅岁又新不知春究属  
2]  
[7]185  
多元化的可能性的榜样 许是自知篇幅所限”  
这一解释实在难以服人于是陈思和先生又对自己  
的解释作了补充供教学使用课时有限这一解  
释同样显得苍白无力因为这样的解释并没有真正  
回答为什么被有意避开的文艺体裁中包含了旧  
体诗词一种文艺体裁被选入还是被避开的依据到  
底是什么陈思和先生也曾试图作出更进一步的解  
即所谓的只讲有代表性的作品”,可这样的解  
释依然难以自圆其说我们不禁要问如何来判断文  
学作品是否有代表性有代表性的作品的共性是什  
是否旧体诗词中没有有代表性的作品所以陈  
思和先生终于还是坦言道有些问题作品和创作  
现象都暂时不讲”,到此时我们终于可以发问这  
些被暂时不讲的问题作品和创作现象都有哪  
到何时它们才能不被有意避开”、“ 暂时不  
”? 是什么导致了它们不能被立时写入中国文学  
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陈思和先生自己在书  
中就已经做出了回答,“大约是过去的政治偏见使  
何人客窗一夜还乡梦晨起开门认未真。”  
映出旅居日本的诗人对故乡的无限思念之情柳亚  
子的岚山道中口占》(1927):“京洛名都地隽灵岚  
山山色逼人青一生能着几两屐竟向翠微深处  
7]141  
。”  
为其四一二后避祸逃亡日本所作情景  
交融意味深长鲁迅的自嘲》(1932):“运交华盖  
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  
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  
7]101  
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全诗不过几  
十字一个刚柔并济的斗士形象便跃然于纸上郭  
沫若的登南岳》(1938):“中原龙战血玄黄必胜必  
成恃自强暂把豪情寄山水权将余力写肝肠 云  
横万里长缨展日照千峰铁骑骧犹有邺侯遗迹在,  
7]159  
寇平重上读书堂。”  
借景抒情表达出诗人对抗  
日战争胜利的期盼与渴求除了旧体诗旧体词的  
创作也不容忽视九一八后沈祖棻所作的浣  
溪沙》(1932):“芳草年年记胜游江山依旧豁吟眸,  
鼓鼙声里思悠悠三月莺花谁作赋一天风絮独登  
4]433-434  
[8]3  
文学史存在严重缺失的现象”  
可见尽管  
有斜阳处有春愁。”  
微婉而不失深刻情感真  
重写中国文学史旨在从从属于整个革命史传统  
6]109  
但实际上依然没能打  
反映出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  
由此可见旧体诗词与新文学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断  
然对立的但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偏见旧体诗词被  
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编撰者排除在外这显然是应  
当质疑的。  
教育的状态下摆脱出来”  
破政治的藩篱。  
必须承认,《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确实是一部  
具有开创意义的著述但不得不指出它在对待旧体  
诗词这一文学体裁时或许是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  
却显得并不公正总的来看多数有关中国现当代  
文学史的著述都有意或无意地忽视遮蔽了传统文  
学体裁在现当代文学中应有的地位实际上在此  
其二2004 年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观研讨会  
高小康指出,“一种文学体式有它的风光和  
欣赏时代旧体诗词的欣赏时代在哪显然不  
9]  
在现代” 。 这个解释很难找到强有力的证据来支  
162  
黄丹青黄文虎曹顺庆残缺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因为所谓的欣赏时代不在现代实际上是一种  
其在新时代的精神风貌如用旧体诗词写就祝福短  
信和邮件用对联形式创作网页版头语等由此可  
旧体诗词的创作从未中断旧体诗词的欣赏时代  
在过去也在现在。  
脱离了实际情况和忽略了人民群众审美需求的断  
。  
五四运动之后因为时代发展与社会变革,  
旧体诗词的文学地位确实不如以往但不容否认的  
旧体诗词依然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全国有中  
华诗词学会会员众多并办有专门的诗词杂志中  
华诗词》,这说明旧体诗词仍旧深获广大人民群众  
的喜爱在当代著名的诗歌刊物诗刊》、《星星》  
诗刊、《扬子江诗刊上旧体诗词几乎一直占有一  
席之地另外同样是在2004 年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史观研讨会上中山大学的林岗认为我们现在的  
文学史有很大遗憾文学史的表意活动不全很多重  
要的文学现象被忽略和遗忘”,他在会上建议,“把  
旧体诗词写进文学史因为很多文人如郁达夫潘  
其三也是在2004 年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观研  
讨会上朱寿桐认为尽管旧诗词创作比较活跃但  
缺少必要的批评因而进入文学史的条件不成  
9]  
” 。 这种观点无疑是在说旧体诗词由于所受  
的关注程度低所以不值得被关注那么旧体诗词  
所受的关注程度低以至于缺少必要的批评是其本  
身的问题还是现当代文学批评的倾向出了问题从  
表面上看由于相较于其他的文学体裁旧体诗词的  
创作产量本就相对偏少故其相应的文学批评自然  
也就相对缺少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造成旧体诗  
词缺少必要批评这一现状的根本原因是由于中国  
现当代文学批评在对待旧体诗词的态度上存有偏  
如唐弢就曾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编写问题》  
中说道:“我们在五四精神哺育下成长起来的人,  
现在怎能回过头去提倡写旧体诗不应该走回头  
所以现代文学史完全没有必要把旧体诗放在  
9]  
汉年等的旧体诗写得不错的” ,这说明旧体诗词  
的创作一直延续着而人民群众也乐于欣赏到优秀  
的旧体诗词。  
在洪子诚所著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天安门诗  
一节中曾提到,“诗词中以并不严格依循格律  
规则的旧体诗曲居多新诗只有一小部分这基  
本上反映了1976 年初天安门诗歌中旧体诗与新  
12]379-380  
里面作一个部分来讲。”  
五四运动无疑是  
具有现代性那么不被提倡的旧体诗词作为一  
种典型的传统文学表现形式现代性显然遭到  
了质疑故而在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中旧体诗词无  
法得到与白话文学同等的重视其合法性也不被承  
。  
10]219  
诗的比例”  
这些旧体诗词的创作者多为广大  
人民群众他们将时代思潮与民族精神有机融入到  
传统诗词的创作方法之中展现出丰富的文学创造  
力和想象力如表达对周总理悼念之情的四海惊  
涛奔眼底九天云雨注中华英雄碑下花无数皆是  
引人深思的是为何白话文学就能被认为具有  
现代性”,而文言文学如旧体诗词的现代性就要  
遭到质疑呢这反映出一直以来中国现当代文学批  
评在处理传统话语与西方话语之间的关系时都存在  
问题如果说传统话语代表了一套的元语言  
体系那么西方话语则代表了一套的元语言体  
自新文化运动发端以来中西文化发生了激烈的  
碰撞两套元语言体系之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这种冲突本不是无法调和的只需承认彼此都各有  
长短再取彼所长补己所短只可惜本有可能起到  
调和作用的新文学运动却因其本身强烈的反传统姿  
加上西方思潮大量涌入的客观因素不可避免地  
在追求现代化的过程中走向了西方化”,这使得传  
统话语被孤立于现代化进程之外进而在冲突中被  
西方话语借口缺乏现代性而压倒两套元语言  
体系之间建立起一种不健康的关系这种不对等  
11]  
心花和泪花” ,其情感深挚催人泪下真切地反映  
了广大人民群众对周总理无尽的追思与深切的缅  
怀又如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  
11]  
扬眉剑出鞘” ,其沉郁顿挫的风格将人民群众内  
心既悲且愤的复杂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具有强烈  
的艺术感染力由此可以发现即使是在风云突变  
的特殊历史时期旧体诗词也依然拥有十分广泛的  
受众群体是中国现当代诗歌发展史中不可或缺的  
重要组成部分。  
即便在当下旧体诗词也依然以各种形式参与  
着人民群众的生活例如逢年过节时的春联聚会游  
戏中的谜语诗等同时人民群众中的旧体诗词创  
作者们还自发地进行了诸多的研究与探索不断尝  
试以传统民族文学的表现形式去与自身生活的变迁  
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使旧体诗词也能与时俱进展现  
163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的关系导致了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视白话文学为进  
何区别在思想解放文化多元的今天真是不可以  
[15]  
步的象征并认为其具有现代性”,却武断地视文  
言文学为陈旧而落后的代表对其现代性发出质  
如此看来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由于其倾向问  
已经在事实上掩盖了传统话语与现代性之间的  
共生关系并且遮蔽了文言文学如旧体诗词本身所  
具有的现代性因素故以此为借口阻碍旧体诗词  
进入文学史是不成立的。  
理喻了。” 在此不得不指出并面对的是有不少重  
新撰写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因受到了白话文学话语  
霸权的影响所以仅能被称作是中国现当代白话文  
学史。  
不可否认自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文学吸取并  
融汇了西方先进的思想观念及新的文学创作手法,  
倡导了思想的启蒙与解放促进了新文学及民族文  
学的蜕变和复兴毫无疑问这都是值得肯定的然  
如果将白话文学视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唯一  
正统的文学范式而将传统的文言文学排除在  
那么原本充当反对专制话语霸权有力武器”  
的白话文学本身就成为了另一种压迫人的话语霸  
这不得不引起学界的警惕与反思。 “公然宣扬  
以一种文化压迫另一种文化的论调美其名曰文  
化策略’,语气如此专横霸道这哪里有半点五四’  
其四王富仁在当前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的  
若干问题中说道:“作为个人的研究活动把它旧  
体诗作为研究对象本无不可但我不同意写入中  
国现代文学史不同意给它们与现代白话文学同等  
的文学地位这里有一种文化压迫的意味这种压  
迫是中国新文学为自己的发展所不能不采取的文化  
策略这里的问题不是一个具体作品与另一个具体  
作品的评价问题而是一个引导现代中国人在哪个  
领域发挥自己的创造才能的问题也不是它旧体  
还存在不存在的问题而是一个它在现当代中  
15]  
精神中自由民主平等科学的气味!”  
显然白  
话文学的霸权意识不仅没有使中国现当代文学更为  
纯粹独特”,反而削弱了中国现当代文学原有  
的深度和厚度。 《重谈重写中国文学史”》一文就  
曾指出重写的文学史中存在着不可回避的理论  
盲点:“即主要从政治历史及文学本体论的角度思  
重写’,并没有看到中国文学史最大的问题所  
今天重写的文学史依然是某种话语霸权影  
13]  
国存在的意义与价值的问题。”  
王富仁先生不同  
意旧体诗词入史是因为他将这种不同意视作一  
种文化策略这个策略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使白话  
文学能够压倒文言文学显然王富仁先生认为在中  
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白话文学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远  
远大于文言文学正是这种观点直接造成了文言文  
学如旧体诗词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的失语”。  
发表于1996 年的文论失语症与文化病态一  
文曾指出:“这种失语症’,是一种严重的文化病  
这种文化病态是中西文化剧烈冲撞甚至可  
16]  
响下的产物残缺的中国文学史!”  
可见忽  
略或否认文言文学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的合法  
非但不能促进白话文学的繁荣与发展反而只是  
体现出一种狭隘短视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观这种  
文学史观与重写中国文学史本身所倡导的多元  
与包容无疑是相去甚远的。  
14]  
能是极为剧烈冲撞的结果。”  
从本质上看文言  
文学如旧体诗词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的失语”,  
与中国文论话语在面对西方文论话语时的失语”  
相类似都是中国文论过于西方化所产生的消极后  
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将白话文学视为正统”,  
实际上是在西方话语这套元语言体系的基础上构建  
起了一套白话文学的话语霸权这种白话文学的话  
语霸权妄图一直将文言文学完全排除在中国现当代  
文学史之外始终保有一套一元化的专制话语这当  
然是绝无可能的刘梦芙就曾说道:“新文学不以  
合理的方式健康发展不以本身的创作实绩去接受  
历史的检验却用排斥旧体诗词写入现代文学史的  
事实上白话文学与文言文学之间并不存在绝  
对的冲突传统文学表现形式完全可以承载新文学  
的思想观念它们之间有着不可割裂的内在联系。  
正如钱理群在一个有待开拓的研究领域———〈二  
十世纪诗词注评中所写道的:“既然新诗是在  
传统的巨大压力与反对中冲决而出的那么它从一  
开始就采取了与传统诗词相对立的姿态就是不可  
避免与可以理解的所谓的对立就是  
这样产生的……但新诗与旧体诗词也并非总是这么  
对立的……新诗在创造发展过程中一面采取与传  
诗词对立的姿态又从中吸取资源与养料,  
这在开始是不自觉的以后就逐渐成为自觉的努  
策略’、实为专制的手段来保持唯我独尊的地位,  
这与胡适陈独秀们要打倒的封建主义在本质上有  
64  
黄丹青黄文虎曹顺庆残缺的中国现当代文学  
7]3-4  
这证明白话文学与文言文学确实是可以  
。”  
靠各种话语之间彼此作用相互交融所形成的合力  
来完成这种转型不该以一种话语消灭另一种话语  
为代价因为即使在不同的话语之间也存在着互证、  
互识和互补的良性关系。 “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绝  
不能够仅仅作为一句口号这应该成为重写中国  
文学史切实践行的准则只有在破除对文言文学  
如旧体诗词的偏见摆正心态正确对待文言文学与  
白话文学传统话语与西方话语之间的关系后才能  
重新写出一部多元的而不是偏激的)、完整的而  
不是残缺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从而真正营造出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研究之  
新格局。  
互相包容多元共生的事实上不少知识分子早就  
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周作人就曾说:“国语文学就  
是华语所写的一切文章上自典谟下至滩簧古如  
尧舜姑且这样说),今到郁达夫都包括在内……  
我相信所谓古文与白话文都是华语的一种文章语,  
17]483  
并不是绝对地不同的东西。”  
可惜的是由于当  
时特殊的社会背景政治因素这类观点最终并未成  
为主流。  
要弥补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残缺和不足恢  
复其应有的面貌需要正视并承认文言文学如旧体  
诗词的合法性与内在价值使其不受白话文学话语  
霸权的压迫。 20 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化转型应依  
注释:  
关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文中说道:“……一个由古代中国文学向现代中国文学转变过渡并最终完成的进程一个中国  
文学走向并汇入世界文学总体格局的进程。”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文学评论》1985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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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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