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卷第期  
2006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33,No.3  
May,2006  
佐拉·尼尔·赫斯顿之谜  
———兼论他们眼望上苍中黑人女性形象的重构  
敏  
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四川成都610068)  
摘要赫斯顿是当代美国文学史上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 她的一生构成了一串没有答案的谜 事实上赫斯  
顿着力表现的是黑人文化语境下的黑人经验他们眼望上苍她让一位黑人妇女而不是男人独领风骚使  
被遮蔽的女性自信与自强重新成为社会的关注点一改美国黑人文学的性别模式塑造出一个寻找自我表现自  
肯定自我的黑人女性这部小说不仅打破了传统美国文学禁区也为后来黑人文学整体振兴铺平了道路。  
关键词赫斯顿黑人女性珍妮;《他们眼望上苍》;话语自主权  
中图分类号I712ꢁ 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0603⁃0089⁃06  
尔夫玛格丽特·撒切尔等齐名。 2002布什总  
统夫人在白宫举行第二届杰出美国作家论坛时赫  
斯顿作为哈莱姆文艺复兴三巨之一将稳稳当当  
佐拉·尼尔·赫斯顿(Zero Neale Hurston)无疑  
入选。  
尽管如此不少研究者对赫斯顿仍然大为不解。  
是当代美国文学史上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她的一  
生构成了一串没有答案的谜她的名字到底是  
Neal,Neale 还是Neil),她的婚姻到底结过几次  
),外貌特征到底是浅棕色还是深褐色至今尚  
未有人说得清道得明。 1970 年代以前赫斯顿几乎  
不入流也不入传无论在黑人文学史中还是白人文  
学史中都找不到她的身影然而近年来赫斯顿研  
究不仅迅速升温而且一跃成为显学用盖茨的话来  
,“赫斯顿是把他那一代黑人批评家和女权主义  
批评家引入多元批评标准的第一位作家[1] (180  
不管是黑人批评女权主义批评还是美国小说  
批评都能从赫斯顿的文本中找到各自的源头考据  
出一大堆实证在名作家眼中,50 位改变世界的伟  
大女性中赫斯顿与罗斯福总统夫人维吉尼亚·伍  
比如在对待种族歧视这个大是大非问题上赫斯顿  
的立场似乎就欠坚决态度不仅不明朗而且有容忍  
之嫌她的性格似乎也矛盾重重一方面把白人富  
婆梅森夫人尊为教母”,另一方面却把要来的白人  
资金满腔热情地投入黑人事业赫斯顿师从哥伦比  
亚大学著名人类学教授鲍阿斯一度潜心研究黑人  
文化她主动请缨南下佛罗里达海地巴哈马牙  
买加深入田间地头与当地黑人同吃同住同生活。  
然而赫斯顿的田野调查实在不是轻松的浪漫旅游,  
其间她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差点儿丢命赫斯顿接  
受过文化人类学专门训练知道文化模式和民间  
故事保持最完好的地方是受外界影响最少的地方”  
[2](83 这次田野调查赫斯顿大获成功仅美国  
收稿日期2005⁃12⁃23  
基金项目本文是国家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第一批立项课题从边缘到中心当代美国黑人女作家和黑人女  
权主义的一部分项目批准号:01JA750ꢁ 47⁃99009。  
作者简介嵇敏(1954—),江苏宜兴人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院长中国妇女研究会常务理事。  
89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国会图书馆现藏的黑人民歌唱片就多达227 ,  
期的作品中这一点尤其突出此前,“这种认识在  
黑人写作和黑人文学中几乎是空缺[4](85 虽  
然杜波伊斯从一定程度上肯定了黑色之美但他没  
有彻底摆脱欧洲中心主义的影响赫斯顿却坚定不  
移地站在非洲传统文化立场大书特书黑人的自豪  
活灵灵地再现黑人文化和特征在一些黑人作  
家看来她的举动不合时宜这可能也是引起黑人  
作家内部对她不满和误解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重  
要原因是她在他们眼望上苍里让一位黑人妇女  
而不是男人独领风骚使被遮蔽的女性自信与自强  
重新成为社会的关注点她一改美国黑人文学的性  
别模式把女性和黑人特征放在突出地位塑造出一  
个寻找自我表现自我肯定自我的黑人女性通过  
小说中珍妮不乏坎坷但最终取得了理解的心路历  
作者讴歌了黑人女性丰富的情感世界和充满个  
性的爱情生活这个最伟大的爱情故事不仅打  
破了传统美国文学禁区也为后来黑人文学整体振  
兴铺平了道路。  
这还不包括赫斯顿亲自录制的23 。  
现实生活中的赫斯顿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与天才  
的复合体她伟大却不谦逊她生性浪漫但不风流;  
她伸手讨外援然而总是拥有独立和自信她是精神  
的富翁却是生活的贫儿她走得不算匆忙但太凄  
孤独人们为了纪念民歌复兴每年都要举行盛  
大活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960 月的最后一  
周正好是活动的高潮而恰恰也是在那周(1 28  
),这位最忠诚的民歌守护神病死于佛罗里达州  
一家条件简陋的养老院当时她身边竟没有任何朋  
友而且腰无分文她就这样赤贫孤独地告别人  
据赫斯顿的传记作家罗伯特·海明威介绍赫  
斯顿撒手人寰之时不仅一贫如洗连安葬费也是别  
人捐的更谈不上墓碑与凭吊来自南方的奇才就  
这样被彻底遗忘在荒草丛中。  
关于赫斯顿的文学动机是否纯洁至今仍然争  
论不休她究竟是为了出风头炫耀自己还是发自内  
心热爱写作赫斯顿身后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问号,  
就是让人搞不懂一言以蔽之到底应该如何评价  
她在美国文学中的地位? “赫斯顿之谜常常让研  
究者陷入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的尴尬局面。  
首先赫斯顿以黑人女性为探索原点一针见血  
地指出黑人女性受到多重压迫的根源不仅来自白人  
也来自黑人在洛根眼里珍妮等同于家庭奴隶:  
我要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5](33 珍妮并不  
认为当初以60 英亩的身价把自己嫁了出去就非得  
向对方下跪不可遏制的占有欲驱使洛根走向极  
:“我要拿那把斧子进去劈了你[5] (34 珍  
妮的第一次婚姻以失败告终第二次选择使她再度  
陷入绝望因为从乔迪处得到的只是金钱能买到  
的东西[5](82 珍妮认识到不管是乔还是洛  
根都企图从根本上摧毁她的自我意识她内心深处  
一直在追求人格的完整希望成为系着铃的带队牛。  
珍妮告诉好友费比:“得自己去发现如何生活。”[5]  
(208 正是独立人格把女性力量从看不见的地方  
引领到光明的天地寻找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使珍  
妮成为里程碑式的黑人女性形象珍妮显然跳出了  
传统美国文学中混血儿形象的囚巢。  
恩格斯在评价歌德的矛盾性格时指出在歌德  
心中经常进行着天才诗人法兰克福市议员的  
谨慎儿子之间的斗争前者厌恶俗气而后者却  
不得不迁就这俗气因此歌德有时非常伟大”,  
有时则谨小慎微”,甚至胸襟狭隘”。 赫斯特的性  
格也是如此酷似现代蹦极刚坠落到庸俗的边缘,  
又被伟大拉到半空正负几个来回形成多极组合。  
在评论麦克寇伦时赫斯顿曾说:“不管她最后的命  
运如何她从来不怯懦从不啜泣她是那么坚强、  
那么刚毅……她敢于挑战传统……她充满勇气和尊  
严去迎接命运。”[3](351 这或许也是对赫斯顿本  
人恰如其分的总结。  
其次美国文学传统浸透了男权意识和性别主  
义偏见黑人女性无法在狂傲和误读中生存她们  
必须在文学版图中开辟拓展属于自己的空间在  
谈到黑人女性和文学创作的关系时玛丽·海伦·  
华盛顿代表了这种话语立场:  
事实上赫斯顿着力表现的是黑人文化语境下  
的黑人经验尤其是黑人生活的本质故此获得文  
化革命者的美称在她看来黑人文学的任务是  
寻找民俗中的文化力量和潜藏的文化人格沃克认  
为赫斯顿是把黑人作为完整复杂没有被缩小的  
[4](85 来塑造的第一位作家 在她鼎盛时  
ꢀ ꢀ 黑人女性正在寻求一种独特的语言独特  
的象征和独特的意象来反映她们的生活虽然  
90  
佐拉·尼尔·赫斯顿之谜———兼论他们眼望上苍中黑人女性形象的重构  
她们可以要求在美国黑人传统和女权主义传统  
中占一席之地但是为了达到解放之目的黑人  
女作家必须首先坚持自己的命名权必须坚持  
开拓自己的空间](195)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5] (85 让黑  
人女性掌握话语自主权对黑人文学传统中的男性  
权威声音和性别主义[1](207 客观上形成一种  
修正与颠覆乔的狂妄自大被去男性化策略一  
扫而光再如遭遇困惑时赖特的男主角常常恨不  
得钻入地下隐姓埋名逃之夭夭。 《生活在地下的  
讲的就是一个怕见天日的逃逸者而赫斯顿笔  
下的女主角哪怕在人生最困难的时刻也没产生出  
逃隐匿的想法更不用说躲进与世隔绝的地下室终  
结余生。  
他们眼望上苍围裙丝巾头帕以及罩衣  
独特的象征和意象无不象征着珍妮摆脱牢笼  
走向自由的各个阶段珍妮决心摆脱第一次婚  
姻痛苦时,“她解开腰间的围裙扔在路边矮树丛上  
继续往前走[5](35 起初珍妮与乔并未走到  
分道扬镳的地步她习惯照往常那样换上干净的  
衣服和头巾再去商店[5](77 后来乔对珍妮  
的专制就表现于强迫她不能露出她的头发[5]  
当然三四十年代流行写悲剧性黑人”,理查  
·赖特的小说出来一本走红一本:《汤姆叔叔的  
孩子们》、《土生子》、《黑小子全都登上了畅销排行  
对赫斯顿而言并不是她生不逢时而是她走了  
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赖特把黑人当作问题人物”  
来写赫斯顿却主张反映黑人生活和心理的完整性。  
在赫斯顿看来由穷困引发的心理畸形并不能代表  
黑人生活的全部内容王家湘认为她与当时黑人  
作家最大的分歧还在于,“别的作家看到的是黑人  
不能完美地掌握英语而她看到的却是诗一般的语  
[5](217 这决定了赫斯顿必然把目光放在  
挖掘黑人口语传统上口语转向成为当今黑人研究  
和黑人女性研究的突破性成果。  
58 这时头巾变得使她十分恼怒 珍妮摆脱乔  
的束缚后最明显的动作就是扯下头上的包头巾,  
让浓密的头发垂了下来[5](95 恢复了她从前  
的自我光泽的秀发所暗含的独立人格精神不言而  
。  
书写衣物意象成为黑人女作家修正男性书写的  
标记之一沃克与后来的很多黑人女作家都继承了  
这一传统例如梅里迪安的铁路帽粗布工装均是  
她抛弃陈腐的女性形象渴望成为新女性的生动说  
梅里迪安临别前扔掉了那顶帽子扔掉了那  
条柔软的头巾[7](241 曾几何时秀发和笑脸  
曾被紧紧裹住,“现在她清瘦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  
神态[7](241 女作家们已经认识到在生活和  
艺术之中女性的价值观念不同于男性的价值观念。  
当一位妇女着手写一部小说之时她就会发现她始  
终希望去改变那已经确立的价值观念———赋予对男  
人来说似乎不屑一顾的事物以严肃性把他认为重  
要的东西看得微不足道[8](55—56 如果把赫  
斯顿与同时代的理查德·赖特作个简单比较我们  
会发现在人物塑造和主题定位方面男作家会更多  
地渲染政治和社会色彩赖特学派主张以血还血,  
用强硬手段对抗白人种族主义在文学上对应策  
略则是我抗议”、“下一次将是烈火之类的语言亢  
而女作家往往把男作家称之为微不足道的  
物件严肃化审美化使头发衣物围裙等微型意象  
蕴涵着深刻的女性价值。  
的确当代黑人女作家正在发出自己的声音这  
意味着女性力量必然外化在父权文化中女性大  
致可分为无形无声”、“有形无声”、“有形有声三  
种类型在第一种类型里妇女身心均被父权制所  
淹没没有任何可供展现思想与行为的社会舞台。  
在赫斯顿的另一部作品The Gilded Six⁃Bits 梅姑  
娘整日悄无声息地洗衣做饭生孩子她死后唯一能  
被人承认的只有她作为妻子的骨灰”。 在第二种  
类型里妇女犹如隐身人她们的存在仅仅局限在  
家空间私空间”,强制性地接受社会范式在  
他们眼望上苍乔要求珍妮只能做门廊上的  
皇后”,因为她是个女人她的位子在家庭里[5]  
(46 在第三种类型里女性的身份获得了更大  
范围的社会认同她们的声音连同思想一并走向广  
阔的公共空间。 “这是何等令人惊异 佐拉从一个  
九岁的孤儿……成长为一名作家和人类学家!” ]  
(90—91 )  
值得注意的是乔有意无意把自己比作上帝:  
本人即上帝”。 他就是引路之光[5](49 这  
里上帝象征男性权威乔俨然是主的化身操控着珍  
妮和全镇然而在小说第七章珍妮敢于当面反驳  
赫斯顿笔下的女性人物不乏这种公共话语参与  
:“珍妮做了一件她从未做过的事这就是她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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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谈话[5] (80 公共话语空间原本只属于男  
如今女人也照样能进入扬善贬恶的批评行列。  
珍妮通过上帝之口巧妙地赞扬了女性智慧:“有的  
时候上帝也会和我们女人们亲近起来把秘密告诉  
我们他对我说他没有这么造你们可你们都变得  
这么聪明这使他多么吃惊。”[5](80 紧接着她当  
众揭短批驳了男尊女卑的思维定势:“当你们只有  
女人和小鸡要对付时把自己装做全能的上帝是多  
么容易。”[5](80—81 珍妮感到愤愤不平对于女  
男性了解得如此之少,“你们对我们的了解连你  
们自以为有的一半都不到时你们会多么吃惊[5]  
是她自己[4] (89 无独有偶珍妮也不愿做  
大路上的车辙总被车轮死死地压着”。 乔要她  
高高坐在门廊前门廊皇后”。 木偶式的生活让  
珍妮感到墙从四面向她压来快把她的生命活力全  
部挤压光珍妮不愿屈服于平庸发誓要做一颗不  
屈不挠的小火星她坚信:“上帝造人时用的是不  
停唱歌到处闪光的材料可是后来有的天使妒忌  
把人剁成了千百万块可他仍然闪着光哼着歌。  
于是天使又锤打他他就只剩下了火星但每一个小  
火星还是亮闪闪有自己的歌声。”[5](98 赫斯顿  
圣经典故充分肯定了重压之下人的勇气珍  
在自己心灵深处找到了一块宝石希望在人们  
能够看见她的地方行走[5](98 赫斯顿从小就  
不怕出众:“对小镇上其他人来讲前门廊或许是一  
个太招人注目的地方然而对我来说它就像戏院中  
最高的楼座我最喜欢的位子就是门柱子的顶上,  
就像给首映式必到的戏迷提供的一个包席[2](152  
同是门廊在赫斯顿那里是展示性格的空间;  
对珍妮而言却是禁锢的囚牢不可否认赫斯顿有  
强烈的表演欲经常与那些过路的演员聊天”,  
有时还主动献艺她说他们喜欢听我说段子’  
听我唱歌呀看我跳舞呀等等[2](152 兴  
致所至赫斯顿还会热情地陪他们走上一段路”。  
父权社会迫使妇女在言行举止中隐藏自己新女性  
则倡导张扬个性让自己成为焦点。  
80 尽管她的声音还是个人的毕竟这种声音  
正在强大起来。  
从文化心理层面上讲真实性代替了虚构性。  
赫斯特在一个和谐快活的环境中长大伊顿维尔  
小镇上纯朴善良可爱的人们使她养成活泼开朗、  
向上的性格童年的赫斯特不是挣扎在生活边缘而  
是生长在快活的中心外因和内因决定了赫斯特不  
可能书写抑郁失望被动的灰色形象。  
赫斯特多次谈到自己不是一个生性孱弱的人:  
我不是悲剧式的黑人……我决不对着世界哭  
。” [2](17这种要强的性格集中体现在珍妮身  
在论述人物性格特点时歌德曾说过在每个人  
物性格中都有一种必然性跨越种族界限就是珍妮  
性格中的必然性在这点上赫斯特与珍妮有不少  
相似之处两人都是在快快活活中度过童年珍妮直  
到六岁才知道自己不是白人在赫斯特心目中伊  
顿维尔的白人与黑人并没有多大不同:“那时候在  
我看来白人与有色人的区别仅仅在于白人只是路  
过那里从不在那里住。”[2](152 在生活中珍妮  
从未因自己的族裔特征而发愁恰恰相反她非常  
鄙视把黑皮肤的人看成是对她自己的人生侮辱”  
的泰纳太太珍妮把这个按对方身上黑人成分的  
多少来决定自己无情到什么程度的泰纳太太视为  
当然张扬个性并不是说要忘掉尊重恰恰相  
张扬个性要求女性既要尊重自己也要尊重他人。  
尽管伊顿维尔是个普通的黑人自治社区但那里的  
人们彼此尊重彼此信任有强烈的归属感正是这  
个小镇赋予了赫斯顿爱与被爱的权利让她学会了  
自尊懂得了自信较之其他黑人同胞她很幸运。  
她的父亲还起草过伊顿维尔镇法律黑人特征对别  
人是包袱对赫斯顿来说则是一笔取之不尽的财富。  
只有获得尊重才能提高自己的综合竞争力这一度  
成为当代女权主义的热门话题而早在大半个世纪  
前赫斯顿就开始了这种探索因此她没让珍妮永  
久靠美貌过日子而是让她在不同境况下付诸行  
扮演多重角色[4](86 从珍妮身上沃克找  
到了自己,“说我认同于黑人姑娘珍妮·克劳福德,  
我会非常高兴[4] (86 黑人作家图默的甘  
也曾让沃克爱不释手但比之他们眼望上苍》,  
不受欢迎的人”。  
赫斯顿本人或许就是阐释黑人新女性最合  
适的典范她和珍妮都喜欢像非洲或者海地黑人妇  
女那样头上包块头巾还常常笑声不断”。 两人都  
勇于大胆创新,“毫不顾及别人对她的评价”。 用沃  
克的话来说,“佐拉是一位文化革命家因为她永远  
沃克坦率地说有哪本书比这本书对我来说更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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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拉·尼尔·赫斯顿之谜———兼论他们眼望上苍中黑人女性形象的重构  
[4](原文为斜体以示强调, 86 。  
柱子祖母挑起精神导航员和生活指路人的双重重  
根据美国社会学家威廉·H·查菲的调查新  
的性道德标准给年轻黑人女性带来了灾难性后果。  
在每三个黑人孩子中就有一个是十几岁的母亲生  
而且55%的孩子是非婚生的生活在这样的家  
庭中如果没有祖母没有姑与姨就会没有一个人  
可以求助妇女的地位价值观安全感性迫害等  
问题引起当代黑人女作家的高度关注也构成了她  
们笔下反复出现的主题。  
他们眼望上苍从开篇到结尾构成了比喻  
话语小说开门见山就是人生之旅的隐喻:  
出航返航潮涨潮落构成了一个个关于漂泊者失  
败者成功者的故事在小说末尾读者再次读到珍  
如同收拢一张大鱼网般把自己的地平线收拢起  
从地球的腰际收拢起来围在了自己的肩头[5]  
209 这时珍妮最心爱的人儿已经离她而去。  
在传统黑人家庭中祖母姨往往是凝聚力  
的象征她们既是家庭的主心骨又是口承文化的天  
然继承者托妮·莫里森的祖母常常给她讲神兔、  
黑人会飞之类的民间传说所罗门之歌奶  
娃的婶婶派勒特就是一位为保持非洲美国文化而不  
懈努力的典范派勒特的物质要求非常低有时甚  
至显得肮脏邋遢可她却像一棵高大的树”,一棵  
扎根于黑人泥土的树汲取黑人传统文化营养给人  
以绿荫向人诉说真理抚平他们的创伤无论从外  
型和精神上派勒特都象征着非洲传统文化之根。  
在非洲神话传说中只有那些知道秘诀的人才能飞  
而派勒特就是其中之一。  
鱼网筛滤过的回忆中只留下她与茶点刻骨铭  
心的短暂相爱再如,“地平线”、“海洋”、“海岸”  
都与珍妮经历过的生活密切相关她痛苦过彷徨  
失败过但仍然一如既往地沿着地平线去寻找属  
于她的海洋费比既是珍妮最好的朋友又是黑人社  
区女性力量的象征在希腊神话中费比意即月亮  
女神”。  
当珍妮的祖母向她讲述黑皮肤女人的痛苦经历  
小说的叙事语言透出强烈的修辞色彩:  
亲爱的我知道那些个白人能主宰一切。  
也许在大海很深的地方那些个黑男人才有权  
那些个白人把包袱丢出来让黑男人把它检  
起来黑男人检起来以后并不背着它走而是  
把包袱交给他家的女人我看呀黑女人才是  
世界的驴珍妮我一直在祈祷从你开始但愿  
世道不是这样就好了](159)  
客观地讲仅凭赫斯顿的个性来阅读和评价她  
的作品显然有失公允当然赫斯顿的性格也不是  
那么完美大大咧咧抽烟喝酒说话没顾忌我行我  
容易给人一种不稳重不检点的印象另外按  
照她本人的说法白人是很厌恶黑人有任何快乐的。  
对赫斯顿的非大众化行为我们不妨理解为在特定  
的历史条件下一种求生存的策略但这丝毫不应该  
影响我们对赫斯顿作品的评价赫斯顿一生坚持  
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的信仰寻求自己的梦想然  
决不脱离老百姓[2](91 。  
这里饱尝辛酸的祖母乞求上苍不要让孙女重蹈覆  
。 “包袱是双重喻指既象征白人压在黑人身上  
的沉重大山也象征黑人社区里男性对女性的压迫。  
驴的功能本来是驮东西拉车供人骑乘这里暗喻  
着黑人妇女总是被压在社会最底层任人欺凌珍  
妮的祖母和母亲都曾遭到白人的强暴。 “世界的  
一词把黑人妇女难以言说的苦难生动地诉诸笔  
反映黑人社区内部的压迫尤其是性迫害后来也  
成为紫色的主题瑟丽就是性迫害的牺牲品小  
小年纪被人强暴施暴者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继父。  
沃克认为黑人男性对他的妻子和家庭的凶残是美  
国最大的悲剧之一它使黑人家庭和绝大多数黑人  
母亲身心遭受摧残[10](470 这股邪恶不仅根  
植于种族歧视还发轫于性别歧视。  
赫斯顿在他们眼望上苍中塑造了一个崭新  
的黑人女性形象珍妮的意义在于她成为美国文学  
史上为数较少的没有被缩小的黑人女性形象在小  
说末尾珍妮告别犹豫甩掉偏见奔向明天她  
在自己的灵魂中呼唤快来看看这多彩的生活吧”  
[5](209 正如小说所言,“他们好像是在凝视着  
黑暗但他们的眼睛在仰望上苍[5](171 赫斯  
顿对黑人女性生命价值完整性的探索构成了作品独  
特的视角和现代情怀。  
即使在现代黑人家庭中祖母仍然是全家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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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赫斯顿在一次采风现场因突发事件差点被刀子捅死具她本人介绍当时有人出于嫉妒突然拔出刀子向她刺去 一名妇  
女急中生智把赫斯顿推出门外才避免了杀身之祸。  
这批民歌唱片由赫斯顿等人于1935 年夏天灌制。  
参考文献:  
1]Gates Jr., Henry Louis. The Signifying MonkeyA Theory of African⁃American Literary Criticis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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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alker, Alice. In Search of Our Mothers Gardens. San Diego: Harcourt Brace & Company. 1984.  
5]佐拉·尼尔·赫斯顿他们眼望上苍[M]. 王家湘译北京十月出版社,2000.  
6]Showalter, Elaine. The New Feminist CriticismEssays on Women Literature Theory 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85.  
7]Walker, Alice. Meridian Orlando: Harvest Book, Harcourt, Inc.,2003.  
8]弗吉尼亚·沃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M]ꢁ 瞿世镜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9]Hemenway, Robert. Zora Neale Hurston Literary Biography. Urbana: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977.  
10]May, Hal. James G. Lesniak edꢁ Contemporary Authors. New Revision Series Vol.27. Michigan: Detroit, 1989.  
Riddle of Zero Neale Huston  
JI Min  
Foreign Languages Institute,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8, China)  
Abstract:Huston remains one of the most controversial figures in the contemporary American literary  
history. Her whole life constitutes series of riddles defying anyto attempts guess . In fact what Huston  
vigorously expresses is the black people’s experience in their cultural context. In her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she lets a black woman be prominent instead of a black man. This shift to self⁃confi⁃  
dence and self⁃improvement of black women is of great importance, and thoroughly changes the gender  
pattern in the American black literature and portrays the image of black woman as self⁃searching, self⁃ex⁃  
pressing and self⁃affirming. The novel not only breaks up the forbidden area in the traditional American  
literature, but also paves way for the later invigoration of the whole black literature.  
Key words:Huston; black female; Jane;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责任编辑张思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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