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川ꢀ 言路与后勤:甲午平壤战役再研究
起了军纪松懈,进而成为后方舆论、奏章攻击的材
头集中于率领淮系盛军的卫汝贵,不少文字基于义
愤,歪曲了战役过程的事实真相,影响了日后关于此
战的历史书写。
料。 平壤一战,城南尚能相持,北门过早失守,因退
路被切断而引发溃退,国内舆论更是口诛笔伐,将矛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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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史专著以戚其章《甲午战争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年版)为代表,专篇论文有孙克复《甲午平壤之战》(载《辽
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1 年第4 期)、宋梦良《试论平壤保卫战失败的原因》(载《吉林师范学院学报》1984 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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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等。
比如翁飞的《翁李关系探源》和朱育礼的《翁李交谊与政见异同》两篇文章都认为翁李因代参事件的交恶没有多少可信性,
对未来政坛中两人的交往也不存在什么影响。 两文载常熟市人民政府、中国史学会合编《甲午战争与翁同龢》,中国人民大
学出版社1995 年版,第209-23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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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在其《甲午战争前后之晚清政局》著作中对此有所分析,尤其是对张謇与翁同龢往来书信中暗语和谋划有所解读。
练军编制依照淮军的营制(淮军亦沿袭湘军),步队一营合营官501 人,马队一营马勇250 名。
戚其章认为,左宝贵所部“后又招募500 人,成立炮队1 营,合计4026 人”(见《甲午战争史》,第82 页)。 但据盛京将军裕禄
奏《左宝贵东征军拟请添募炮队折》(《中日战争》第一册,第219-221 页)记载,“该军带赴朝鲜马步八营,原只三千五百
人”,而该折所请发饷日期即八月十五日平壤已经陷入激战,而到朱批“另有旨”的八月十七奋死一战的左将军已壮烈殉国。
可见,即便成军,新募炮队也不可能入朝,更不可能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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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靖边军和奉军在多大程度上为一军值得怀疑。 日人档案中认为,靖边军是后来加入的,且战前奉军大部在奉天,靖边
军则在东边道台(驻凤凰城)指挥之下(见日本参谋本部《明治廿七八年日清战争史》,载《中日战争》第七册,第422、449
页)。 而且,在平壤,奉军和靖边军的防区也无联系,左、聂之间似乎没有统辖关系。 可见,四大军只是当时一般习惯性称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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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基本参考戚其章《甲午战争史》以及日人记载相关档案《明治廿七八年日清战争史》(见《中日战争》第七册)等。
有研究表明:“在1876 年日本强迫朝鲜开放贸易之前,朝鲜的全国通货是政府铸造的铜钱……18 世纪早期,当日本白银通
过朝鲜出口到中国时,朝鲜王朝禁止使用白银作为国内的通货,朝鲜所开采的银也大部分供中国使用。”参见:林满红著《银
线:19 世纪的世界与中国》,詹庆华、林满红等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 年版,第5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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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致叶志超函》,载《盛档·甲午中日战争》下册,第195 页。 关于在朝鲜铸钱的准备和筹划,还可以参见陈崇桥、张玉
田主编《中国近代军事后勤史》,金盾出版社1993 年版,第72、73 页。
参见:《清日战争实记》。 转引自:戚其章《甲午战争史》,第88 页。 《明治廿七八年日清战争史》记载基本相同,见《中日战
争》第七册,第45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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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明治廿七八年日清战史》称:日军将校以下就有“死者约一百四十名,伤者约二百九十名”。 其数字出入,是因为《情况
表》记录的是总攻击开始后的9 月15、16 日两天的伤亡,而戚其章先生所引可能包括12、13 日小范围接战的伤亡。
ꢁꢆꢂ梁启超《李鸿章传》影响很大,其中就有“卫汝贵克扣军饷,临阵先逃”等语。 见马勇编《梁启超中国近代名人传记丛编》,河
北人民出版社2005 年版,第96 页。
ꢁꢇꢂ《蒲雷东方观战纪实》(《中日战争》第六册,第59 页)中,蒲雷称左宝贵部力拒大岛旅团。 其实,左宝贵在城北,大岛义昌在
城南,蒲雷根本没有弄清中日双方部队的位置。
ꢁꢈꢂ其实,就左宝贵战殁的形象而言,未尝没有各种势力以其所需添油加醋的成份在里面,比如多宣称左宝贵着黄马褂上城决
战。 若以上文所言甚真的忧劳中风的话,如此行为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但这丝毫不损其为国捐躯的壮烈。
ꢁꢉꢂ持卫汝贵是被冤杀观点的有:戚其章《甲午战争中最大的一桩冤案———卫汝贵被杀案考析》,载《安徽史学》1990 年第1 期;
廖宗麟《卫汝贵被杀是一桩冤案》,载《安徽史学》1991 年第4 期。 认为卫汝贵罪有应得的有:张剑《卫汝贵是被冤杀的
么?》,载《探索与争鸣》2011 年第11 期。
ꢁꢊꢂ认为卫汝贵不算被冤杀的张剑承认:“在刑部相关卫汝贵平壤之战的罪名中,大多是不切实际的,不是过分的苛求,就是莫
须有的‘捏造’。”见张剑《卫汝贵是被冤杀的么?》,载《探索与争鸣》2011 年第11 期,第37 页。 文章认为卫汝贵该杀的主要
问题是军纪,但是根据刑部“按失误军机与失陷城寨二罪均应拟斩”以及光绪谕旨中“临敌节节退缩,贻误大局,并有克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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