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的具体可行的道路,由于目标本身是可以分解的,有近期、中期、远期之别,不同阶段的目标便成为构造路径
的“标点”。根据这一分析,似又可将路径理解为远近不同的目标,是一系列目标串联起来而形成的道路。要
言之,路径是目标的展开,目标是路径的本质;路径无不是根据目标而确立的,欲问现实路径宜先考未来目
标①。那么,何为“教育强国”的未来目标?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
础工程”,因此从“民族复兴”这一未来目标可以理解“教育强国”的现实路径。似可认为,“教育强国”既以“民
族复兴”为目的,则必然带有鲜明的中华民族的文化根基,建设“教育强国”的知识基础也必然立足于我国教
育文化、立足于真实的教育情境而生发出来,此外,“民族复兴”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背景,因此为世界提供中
国教育方案也必然是“教育强国”现实路径中应有的“标点”。
先论“教育强国”的文化根基。建设“教育强国”旨在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一目标决定了其必然
深具中华民族的文化根基。可以肯定地说,我们所建设的“教育强国”,不是以西方教育的标准来衡量的“强
国”,但也不是与西方教育毫无关系的“强国”。之所以不能以西方教育的标准来衡量,是因为教育强国从课
程内容到教学方式再到教育目的,无不根植于中华民族的文化之中,西方教育的标准很难对其加以裁量。与
此同时,“教育强国”并不是与西方教育毫无关系,其“强”完全体现在能够独立与西方教育进行对话,能够对
其产生影响。显然,这两方面,即“教育强国”的中国文化根基及其对西方教育产生影响,是紧密相关的。具
有中国文化的根基,我们的教育强国才是独树一帜的,才有与其他国家交流与对话的可能,才能影响其他国
家,从而成为真正的教育强国。这就要求我们建设“教育强国”,不要盲目地搬移其他国家的教育模式,而应
立足中华文化的深厚根基,由此生发出具有民族风格、民族特色的教育。
再谈“教育强国”的知识基础。任何教育实践都有其知识基础,仅分析实践的特性而不考察其知识基础,
仍不能对其深入理解,更无法解构其现实路径。我们认为,支撑“教育强国”的知识基础不能是别国的教育理
论,那种热衷于翻译西方教育论著,以其马首是瞻的教育知识生产方式并不能获得“教育强国”的知识基础。
同样,以哲学、社会学等其他成熟学科为基础生产教育知识,由于脱离真实的教育情境,也注定无法成为“教
育强国”的知识基础。不同于这两种生产方式,“教育强国”知识基础的建构似应返回我国教育经典文献,梳
爬中国教育知识传统。不过,与现代完全割裂的“传统”是一堆死去的文献,还不能为“教育强国”奠定知识基
础,只有利用我国当前的教育实践经验以及现代教育学术资源对其进行理解、诠释,才能激活教育知识传统。
激活的教育知识传统融于教育知识生产便可产生出具有民族气派的中国教育学,这种教育学为人类认识教
育提供了新视角,也为我们对话与批判西方教育理论提供了可能,可作为建设“教育强国”的知识基础。
最后简析“教育强国”的中国方案。我党既以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使命,“教育强国”之“强”便不可能
是倚强凌弱之“强”,我们无须通过对“弱”的排挤、打压来体现自身的“强”。如果说“教育强国”并不意味着让
周边发展中国家感受到威胁,不意向其他国家炫耀自身力量,那么,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建设“教育强国”将会
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什么?意味着什么?根据十九大报告的明确表述,建设“教育强国”,将意味着“近代以
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意味
着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教育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
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为解决人类教育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在此,一个颇值得关注的事件
是,2017年上海数学教材被英国引进,英国部分小学已陆续使用上海一至六年级数学课本、课本练习部分和
教师用书。似可认为,我国的教育方案已得到世界发达国家的承认,“教育强国”气象已初步显现。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教师教育与心理学院副院长,教授)
①
雷云《教育知识的社会镜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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