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吕生马克思资本生成性问题的经济哲学分析———以《资本论》及其手稿为中心
《资本论》开篇中的商品、货币是资本逻辑普照之光统摄的存在物。
《资本论》中的商品、货币和资本都不仅仅指静止、孤立的存在实物,在马克思看来,它们是某种关系性存
在,反映的是人与人的社会历史关系,并且是一定的、具体的社会关系在某个历史阶段上的形式。价值、交换
价值和剩余价值等现象也都不单是数量层面的经济学概念,而是蕴涵了社会历史内容的哲学范畴。从商品
经过货币发展到资本,这是资本现实运动的显性线索;由交换价值(价值)进展到剩余价值,这是作为运动中
的价值———资本自身发展的隐形线索。正是这两条并驾齐驱的现象、形式双轨建构了这种特殊的社会结构,
催生了这种具体的资本形式运演。资本是高级的、完成了的价值形式,其基于简单商品、一般交换价值的逻
辑前提,反映了资本形式的历史性运动过程。如果价值理论不够成熟和完善,仅仅停留在一般交换价值的数
量层面,即便是看到了商品形式经由货币发展到资本,也是肤浅抑或不够彻底的,因为资本的逻辑结构过程
是未完成的或者说是不完备的。马克思说:“在货币作为货币的完全的规定性上理解货币特别困难。”①这样
一来就无法深刻地把握货币现象,从而也就根本不理解资本形式本身。
商品是社会物与社会关系的有机统一体,是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形式规定。简单的一般商品
就含有货币关系以及资本关系的萌芽,作为资本生产前提的商品包含着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和雇佣
劳动对立、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等等的雏形。商品内在规定的价值形式实际上也是某种客观的社会关系,这种
既不靠化学试剂,也不靠显微镜,而是靠抽象力概括出来的关系对象,蕴涵着资本所有规定性的萌芽因素。
马克思指出:“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反过来说,低等动物身上表露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只有在
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②正是在此意义上,最简单的价值关系范畴只有从最具体丰富的资
本主义社会中才能抽象出来,也才能获得完全彻底的理解。因为,认识过程正好与事物本身的发展过程是颠
倒过来的。
使用价值与价值双重性规定的商品体可以理解为质与量的统一,这个质是马克思语境中具体劳动
(work)规定的内容,这里量也是马克思称作抽象劳动(labour)指征的东西。“只是历史上一定的发展时代,
也就是使生产一个使用物所耗费的劳动表现为该物的‘对象的’属性即它的价值的时代,才使劳动产品转化
为商品”③。这就是说,商品是社会经济关系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始终作为一种社会关系性过程而
存在。商品价值源于一个社会交换活动,并必然通过交换价值的形式表现出来。所以,马克思说:“商品在它
的价值形态上蜕掉了它的自然形成的使用价值的一切痕迹,蜕掉了创造它的那种特殊有用劳动的一切痕迹,
蛹化为无差别的人类劳动的同样的社会化身。”④商品价值代表不同商品之间等同的社会劳动关系,其使用
价值是商品与商品之间质上不同的社会关系。这种等同与不同的关系属性共存于每个商品体中,因此,马克
思在《资本论》的手稿中写到,商品本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矛盾体,“这里不仅因为一个问题的解决以另一个
问题的解决为前提而出现一个恶性循环,而且因为一个条件的实现同另一个与它对立的条件的实现直接结
合而出现一个相互矛盾的要求的总体”⑤。生产商品的私人劳动还不能直接就表现为社会劳动,必须要通过
一个中介,才能间接地转化或者证明为社会劳动。在商品的社会交换过程中比较它们各自内含的社会必要
劳动量,实现价值与转让使用价值彼此互为条件,通过转让才能实现占有。马克思剖析作为运动中的价值关
系,这是资本逻辑结构历史性基点,资本与价值处于隐性的密切关联中。
再进一步讲,商品蕴涵一定的社会生产关系,这种现象存在成为自身价值关系的载体或者符号。人们生
活中的商品看似平凡而简单,如果站在哲学角度深入细致地分析它就会发现,商品是非常“玄妙”的形而上学
的东西。当社会历史过程把人的劳动产品贴上商品的标签的时候,这类特定物品就瞬间被笼罩上不能轻易
捉摸的无形面纱。尤其是某商品在社会过程中与其他商品发生交换关系时,在马克思看来,这时候的商品是
①
②
③
④
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版,第193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47页。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2版,第77页。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130ꢀ131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2版,第4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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