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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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卷第1期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Editionꢂ  
2
0241月  
Vol51ꢀNo1  
Januaryꢀ2024  
王夫之的哲学是唯物论吗?  
———为中心的考察  
荣  
ꢃꢃ摘要:辩证唯物主义的研究范式主导了20世纪20年代以后内地王夫之哲学研究一些学者通过解读船山哲  
学的两个概念认为,王夫之哲学属于唯物论这一观点对海内外王夫之哲学研究产生了深刻影响但  
实际上,按照唯物论的一般意义和的真实内涵,“都不完全等同于唯物论的物质范畴,那种  
视王夫之哲学为唯物论的见解实际上是对王夫之哲学的误解。  
关键词:唯物主义;;;王夫之哲学  
DOI1013734ꢄjcnki1000-531520240202  
收稿日期:2023-03-13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20世纪英美汉学界王船山哲学文献整理与研究”  
(20YJC72001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刘荣,,山东临沂人,哲学博士,合肥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E-mailꢅlonelylrr@126com。  
20世纪20年代以来,中国内地学界有关王夫之哲学的研究从无到有日渐增多与此同时,随着马克思  
主义学说开始在中国传播,“尝试着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去掘发船山遗留的思想宝库便成为中华人  
民共和国成立后较长一段时期内内地船山学界的主流研究范式在该范式的指导下,一些学者通过解读船山哲  
学的两个重要概念达成共识,认为王夫之的哲学属于唯物论,王夫之是中国哲学史上一位伟大的唯物  
主义思想家这一观点对海内外船山哲学研究产生了深刻影响学界目前尚未有专文对此进行系统梳理与考  
,本文拟先列举前贤论证王夫之哲学之为唯物论属性的大要,再以重申唯物主义术语的一般意义为前提,通  
过还原王夫之思想中概念各自的真实内涵,发现视王夫之哲学为唯物论乃是一种不准确的界定,“”  
两个概念都不完全等同于唯物论的物质范畴。  
王夫之哲学之为唯物论的论证举要  
经由对王夫之哲学的两个概念的考察,一些学者得出了王夫之哲学属于唯物主义的结论以下  
是他们论证的举要。  
其一,“近乎或等同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物质范畴作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开拓者,侯外庐在思想  
史研究中率先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探究王夫之的哲学思想,认为王夫之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  
唯物主义哲学家在王夫之那里,颇近哲学上的物质范畴”,“物质是多种多样的实在”,所有之实。  
生化不息,侯外庐以纟因缊生化论概括王夫之的自然史哲学,并判断它乃是一种唯物论进而在理气关系上,  
王夫之肯定气为第一次的,理为第二次的”,“理依气生在侯外庐看来,王夫之的哲学本质上就是唯物  
。  
王夫之(1619ꢆ1692),湖南衡阳人,字而农,号薑斋,晚年隐居石船山,故后人称之为船山先生”,其哲学思想也被称为船山哲学船山之学。  
侯外庐船山学案》,岳麓书社1982年版,《新版序》,1。  
侯外庐船山学案》,23ꢆ25。  
侯外庐船山学案》,47ꢆ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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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萧萐父许苏民继承并发挥了侯氏的观点他们认为,王夫之力图从更为纯粹的哲学意义上对物质形态作  
更高的概括因此,他提出了实有这一范畴,……认为纟因缊不可象的最本质的属性,就是其客观实在  
于是,所谓就不再是具体物质,王夫之将其上升到了表述物质一般的客观实在性的高度概言  
,王夫之深刻地论述了世界的物质统一性的实质即在于其客观实在性的原理,提出=实有=实  
的本体论思想,这也是他对中国传统哲学的范畴作出的新的规定显然,许二人在侯氏观点的基础  
上进一步论证了王夫之的一元论,即唯物主义一元论。  
其二,“标志着客观存在的事物,世界因此在本质上是物质的陈荣捷把天下惟器而已视为船山哲学的  
论纲,借着分析概念的涵义对船山哲学给予唯物主义解读他指出,“船山所追求的,不仅是物质性,而且是  
物质的具体性天地间并无普遍而超越的”,理只是事物之条理节文,须在上说。“”“意指事物所由  
构成的一般质料,而器是具体事物,意指殊别的可捉摸的客观对象或系统”,所以”“还具有秩序,并表现其内在  
的理。……有器必有其理,未有独立于器外之理也总之,“盈天地间皆器矣”,世界上一切存在都是具体的客  
观的事物,世界在本质上就是物质性的唐明邦也认为,王夫之在周易外传中阐述了天下惟器”、“道器一贯”  
的唯物主义思想体系。“是客观存在的具体事物,“则是具体事物中的一般原理或规则,王夫之认定无其  
器则无其道”,反对离器而言道”。唐明邦据此判断,王夫之的这种”“学说乃是彻底的唯物主义一元论哲  
。  
那么,以上学者对的理解是否存在误读?船山哲学完全是唯物论吗?ꢈꢇꢉ 下面我们先厘清唯物  
主义这个术语的一般意义,再从王夫之的著作文本出发对两个概念进行详细剖辨。  
唯物论这个术语的一般意义  
唯物论是哲学中的两个基本派别之一,哲学界对于这一概念及其发展阶段已经有充分且成熟的理解本  
部分旨在厘清学界关于唯物论概念之一般意义的理解,以之作为探讨王夫之哲学是否完全属于唯物论的先决条  
。  
哲学上的唯物论是唯心论的直接对立物,直到恩格斯才确立起区分二者的标准恩格斯精辟地论述了哲学  
基本问题,他指出:“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ꢇꢈꢊ思维和存在的关  
系问题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而第一个方面就是,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何者是世界的本原,这是划分唯心论和  
萧萐父许苏民王夫之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91。  
萧萐父许苏民王夫之评传》,92。  
萧萐父许苏民王夫之评传》,89。  
萧萐父许苏民王夫之评传》,91。  
:除了侯萧一系外,冯友兰和任继愈也是赞成王夫之哲学的唯物论性质的代表性学者他们都分别从出发构建了船山的唯物主义  
哲学体系参见: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下册,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306ꢆ312;任继愈主编中国哲学史第四册,人民出版社1979  
年版,36。  
陈荣捷编著中国哲学文献选编》,杨儒宾等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8年版,452。  
陈荣捷编著中国哲学文献选编》,杨儒宾等译,453。  
唐明邦《<周易外传>的若干辩证法思想》,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合编王船山学术讨论集上册,  
中华书局1965年版,92。  
已有部分船山学者不约而同地认为,“其实兼摄物质的一面与精神的一面,所以坚决反对和批评以唯物论定义王夫之哲学,但他们普遍存  
在论证不够充分和深入的缺陷参见: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原教篇》,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440;曾昭旭王船山哲学》,  
远景事业出版公司1996年版,212;严寿澂近世中国学术思想抉隐》,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69ꢆ70;AlisonHarleyBlackꢀ  
ManandNatureinthePhilosophicalThoughtofWangFu-chihꢁSeattleandLondonꢅUniversityofWashingtonPressꢀ1989ꢂꢀ47-48;JeeLoo  
LiuꢀꢋWangFuzhiꢌsPhilosophyofPrincipleꢁLiꢂInherentinQiꢀꢍinDaoCompaniontoNeo-ConfucianPhilosophyedꢀJꢀMakehamꢁDor-  
drechtꢅSpringerꢀ2010ꢂꢎNicholasS BrasovanꢀNeo-ConfucianEcologicalHumanismꢁAnInterpretativeEngagementwithWangFuzhi  
ꢂ1619-1692ꢃꢁNewYorkꢅStateUniversityofNewYorkPressꢀ2017ꢂꢀ80-89。  
ꢇꢈꢉ熊十力早在20世纪40年代与侯外庐的数封书信讨论中就不同意说王船山是唯物论者,可惜他的这些论学书札早已不复存在参见:侯外  
船山学案》,《新版序》,1台湾学者林安梧踵步熊氏,也不同意侯外庐视王船山为唯物论者的观点,认为因彼是从马克斯主义的框  
框来认识船山”,但林氏只有此断语并未及阐释参见:林安梧王船山人性史哲学之研究》,东大图书公司1987年版,12英国学者  
IanMcMorran则对用马克思主义评价和附会船山思想的学风表达了不解和不满参见:IanMcMorranꢀThePassionateRealistꢁAnIntro-  
ductiontotheLifeandPoliticalThoughtofWangFuzhiꢂ1619-1692ꢃꢁHongKongꢅSunshineBookCompanyꢀ1992ꢂꢀⅩⅤ。  
ꢇꢈꢊ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4,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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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王夫之的哲学是唯物论吗? ———为中心的考察  
唯物论的标准凡是断定物质是世界的本原,以物质作为世界的统一的本原的,被称为哲学上的唯物主义派别,  
反之则是哲学上的唯心主义派别。  
物质范畴是一切唯物论哲学的理论基石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继承和汲取以往唯物论理解物质概念的合理内  
容的基础上,对物质范畴作了全面科学的规定:“物质是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这种客观实在是人通过感觉  
感知的,它不依赖于我们的感觉而存在,为我们的感觉所复写摄影反映。”这一定义抽象和概括了客观存在着  
的物质世界中万事万物的共同特性和本质,即客观实在性,从而同唯心论划清了界限。  
世界在本质上是物质的,世界的真正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这意味着唯物论观点应当被彻头彻尾地坚持和  
运用对此,恩格斯强调说:“在这里第一次对唯物主义世界观采取了真正严肃的态度,把这个世界观彻底地(至  
少在主要方面)运用到所研究的一切知识领域里去了。”也就是说,不仅要在自然观上坚持唯物论,而且在社会  
历史观上也要坚持唯物论总之,物质范畴理论体现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彻底的唯物论一元论,实现了唯物论自  
然观和历史观的统一。  
不等于物质一般  
船山之学以张载思想为宗,故重”。历来学者论船山哲学思想,亦罕离气而言之,但他们对气的规定并不  
一致,这直接引发了有关船山哲学性质问题的讨论并使该问题一度成为船山学研究领域的一桩公案”。  
那么,船山思想中的气究竟是否等同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物质范畴? 让我们回归船山哲学的文本进行深  
入的解读。  
第一,气的本性是真实性。  
(
1)虚空者,气之量;……凡虚空皆气也③  
2)阴阳二气充满太虚,此外更无他物,亦无间隙,天之象,地之形,皆其所范围也④  
3)太虚即气⑤  
4)天人之蕴,气而已⑥  
5)太虚,一实者也故曰:“诚者天之道也。”⑦  
6)诚也者实也;实有之,固有之也⑧  
7)夫诚者实有者也前有所始后有所终也实有者,天下之公有也,有目所共见,有耳所共闻  
⑨  
这些材料都是持唯物立场者所乐道的,我们重新解析一下前四条ꢉꢈꢇ引文的核心观点可归纳为:世界统一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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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万事万物的本原虚空非无,太虚非空,它们只是一种存在形式ꢇꢊꢈ,阴阳二气满布太虚,“人  
之所见为太虚者,气也,非虚也虚涵气,气充虚,无有所谓无者ꢈꢇꢏ,没有不存在的空间万事万物皆为气化  
之结果,“以此知人物之生,一原于二气至足之化;其死也,反于纟因缊之和,以待时而复,特变不测而不仍其故尔。  
生非创有,而死非消灭,阴阳自然之理也ꢇꢈꢐ。“纟因缊在此指本源的浑沦之气ꢇꢈꢑ人与万物都是气化流行的产  
,气聚而成形,形以载气,形毁则气散,散而入于太虚,复为气以待聚,如此循环不已,“气犹是气也ꢇꢈꢒ故船山概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列宁选集2,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3,89。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4,297。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岳麓书社2011年第2,23。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6。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32。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054。  
王夫之思问录内篇》,《船山全书12,402。  
王夫之尚书引义卷四,《船山全书2,353。  
王夫之尚书引义卷三,《船山全书2,306。  
ꢇꢈꢉ自上而下顺序列数是本文对所有引文采用的默认方式。  
ꢇꢈꢊ萧萐父许苏民王夫之评传》,90。  
ꢇꢈꢏ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30。  
ꢇꢈꢐ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上,《船山全书1,520。  
ꢇꢈꢑ陈来诠释与重建:王船山的哲学精神》,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354。  
ꢇꢈꢒ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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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点出,“天人之蕴,一气而已”,天地万有均为阴阳之气化所成,“阴阳充满乎两间,而盈天地之间唯阴阳而已  
于此可知,气类似西方哲学的本原。  
作为本原的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结合上述后三条引文得知,“的本性是实,实即实有”。太虚一实  
,太虚即气”,亦属实有”。何谓实有”? 王夫之的解释有二:一是固有”,无有弗然,而非他有耀  
,意即是本来就有的,并非外来的或外在因素推动形成的,它能够独立存在;二是天下之公有”,有目  
所共见,有耳所共闻”,意即作为实有者为万物共同具有,“生万物,万物涵”,故目见耳闻万物犹如目见  
耳闻”;“就是万物的本质合而观之,本来就存在且为一切事物所共有,这便是实有的含义再从训诂  
学角度看,《广雅诚也”,“有诚实真实之义,黄帝素问则曰有者为实,那么实有”(“”)可  
被理解为真实的存有,虚无恰相对综而论之,“实有是能够独立存在的作为万有之本质的真实的  
东西真实性才是实有”(“”)概念的本质特征船山子王敔述亡考治学之旨时说明人道以为实学,欲尽废  
古今虚妙之说而返之实,由此可知,船山思想的价值取向在于征实之学老言虚无……浮屠言寂  
,于是摒弃佛老异端虚无寂灭之教,“言必征实,义必切理的治学原则便贯穿于船山一生的著书立说中并  
且成为船山学术的鲜明特征那么,利用实有概念说明的真实存有,进而逻辑地揭示客观世界在本质上的  
真实性,就不仅是船山排斥佛老的本体论依据,而且为船山学说的价值追求和价值目标提供了形而上学基础,更  
是极大地推进了儒家对世界真实性的认识。  
综上,船山哲学的可视为西方传统哲学的实体ꢈꢇꢉ,它的本性在于真实性,船山以之从本原论上论证和肯  
定了世界的()()有而非虚无,而且气之真实,为器之所以为真实之根据ꢇꢈꢊ;这才是船山承继并改造张载  
概念的根本目的物质性只是真实存在的的一种属性,但不是唯一属性,那种认为”(“实有”)的本性  
是客观实在性的见解是不准确的。  
第二,只要我们承认船山气论思想绝不囿于以上所引材料,我们就能够通过举例并辨析他另外的一些相关论  
,发现还具有非物质性,它与物质范畴相去甚远。  
首先以为例ꢇꢏꢈ:  
(
1)神在气之中ꢇꢐꢈ  
2)盖气之未分而能变合者即神,自其合一不测而谓之神尔,非气之外有神也ꢈꢇꢑ  
3)神者非他,二气清通之理也不可象者,即在象中ꢇꢒꢈ  
4)神者,气之灵,不离乎气而相与为体,则神犹是神也ꢈꢇꢓ  
5)自其变化不测则谓之神ꢇꢔꢈ  
(
(
(
(
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上,《船山全书1,525。  
王夫之尚书引义卷四,《船山全书2,353。  
高士宗黄帝素问直解(第二版)》,于天星按,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2年版,429。  
陈赟也洞察到了这点,他直言气的本质特性就是真实性”。参见:陈赟回归真实的存在———王船山哲学的阐释》,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
015年版,100。  
王敔大行府君行述》,《船山全书16,73。  
纪昀陆锡熊孙士毅等钦定四库全书总目上册,中华书局1997年版,55。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九,《船山全书12,362。  
纪昀陆锡熊孙士毅等钦定四库全书总目上册,55。  
参见:胡发贵王夫之与中国文化》,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230ꢆ231。  
ꢇꢈꢉ参见:冯契主编外国哲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年版,25其对实体的定义为:能够独立存在的作为一切属性的基础和万  
物本原的东西。  
ꢇꢈꢊ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原教篇》,338。  
ꢇꢈꢏ虽然陈来对王夫之张子正蒙注一书中的概念作了比较全面的梳理和讨论,但本文的视角和解读均与他有所不同参见:陈来诠释与  
重建:王船山的哲学精神》,307368ꢆ374。  
ꢇꢈꢐ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上,《船山全书1,597。  
ꢇꢈꢑ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82。  
ꢇꢈꢒ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16。  
ꢇꢈꢓ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3。  
ꢇꢈꢔ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九,《船山全书12,359。  
54  
刘荣王夫之的哲学是唯物论吗? ———为中心的考察  
(
6)阴阳相感,聚而生人物者为神①  
7)天之气伸于人物而行其化者曰神②  
8)气之所生,神皆至焉气充塞而无间,神亦无间③  
是船山哲学的一个重要概念,在船山气论或宇宙论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以上所引文本的主题集中  
(
(
于两点:一是的关系,二是的意涵引文(1)、(2)从形式上清楚地回答了第一点,“不  
,“,“之神,之外有神不难判断,船山哲学中的关系同的  
关系是一致的,这点后面还会涉及。  
那又该如何正确理解这个概念呢? 引文(3)认为,“是阴阳二气清通之理,“神清通而不可象,意为  
作为二气清通之理是不可象的,“形而上,即所谓清通而不可象者也,不可象的形而上的就在可象的、  
形而下的之中换句话说,“无形无状难以把握,是非物质性的引文(5)中的变化不测透露出还  
具有神秘色彩综而论之,“具有非物质性(神秘性)。“又不相离,二者相与为体”,所以非物质性  
(神秘性)便是的题中应有之义了。  
不但是的固有属性,而且还是的一项重要功能引文(4)指出,“神者,气之灵”。“可释为灵  
,即谓灵巧神妙;这句话是说,“的灵妙功用叫作”。“中究竟发挥了怎样的妙用功能呢? 一言  
以蔽之,“变则神之用也引文(5)明言,阴阳二气之变化不测亦谓神,“变化不测指变化无方神妙莫测,  
之所以奇妙莫测并最终生成宇宙万物,实乃之效用用张岱年的话讲,“”“即气之内在的能变之动  
”,“乃所以解释变化的奇妙莫测。“(引者注:指气)聚而出为人物则形,散而入于太虚则不形,二气之聚  
散屈伸致使人物有生死成毁,这个过程就是自然气化的过程气化自有一套机制,“含神起化是该机制  
的一个重要步骤。“发动并主宰了气化过程,“气化者,气之化也ꢈꢇꢉ船山明确指出,“变者,化之体;化之体,神  
ꢇꢈꢊ。“”、“的主体都是”,“是根据义,船山之意,“之变化的根源或动力就在于”,有变  
化之妙用。“有阴阳,阴阳二气无论往来屈伸聚散幽明,还是相感交动纟因缊摩荡,所有这些不可测度的  
变化皆为之功,“气有阴阳二殊,故以异而相感,其感者即其神也ꢇꢈꢏ阴阳交感,摩荡变化,乃化生万物,“阴阳  
交动而生成万物也ꢈꢇꢐ无疑,天地万物之生成化易,实皆神之所成,此为引文(6)、(7)所揭示;阴阳相感无穷,“”  
之为变亦无穷,宇宙万物故而生生不息反过来,万物亦只是主宰的阴阳二气变化产生的不同存在形式。  
总之,“外无”,“,“”“一体,非物质性的神秘色彩的具有发起和主宰不测之  
的变化并进而化生天地万物的无穷妙用,阴阳二气化育万物的性能ꢈꢇꢑ,它虽无迹可见,运于无形ꢇꢈꢒ,然  
气之所生,神皆至焉气充塞而无间,神亦无间”。从实质内容上看待的关系的话,严寿澂的概括是  
比较可取的:“气指宇宙的构成质料,神指其能动性”,“气以神为主ꢇꢈꢓ这就不仅确认了的非物质性,而且突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33。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79。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78。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0。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1。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84。  
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135131。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3。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83。  
ꢇꢈꢉ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32。  
ꢇꢈꢊ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二,《船山全书12,84。  
ꢇꢈꢏ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九,《船山全书12,377。  
ꢇꢈꢐ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下,《船山全书1,564。  
ꢇꢈꢑ陈远宁中国古代易学发展第三个圆圈的终结船山易学思想研究》,湖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481。  
ꢇꢈꢒ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132。  
ꢇꢈꢓ严寿澂近世中国学术通变论丛》,国立编译馆2003年版,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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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出了的非物质性在中的主导地位换言之,“本身兼具物质性和非物质性,与物质范畴并不等同。  
其次以为例:  
(
1)理与气元不可分作两截②  
2)气外更无虚托孤立之理③  
3)气者,理之依也④  
4)理即是气之理;气当得如此便是理⑤  
在船山气论哲学中亦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对它的理解通常是在理气论架构下进行的船山以上论述  
围绕着理气关系展开船山主张,“不是外的独立自足的存在,相反它内在于,只能依凭于”,  
”,理气不分简言之,“寓于”,理气合一至此我们仍未涉及的内涵,但以下引文会  
告诉我们答案:  
1)气凝为形,其所以成形而非有形者为理⑥  
(
(
(
(
(2),本非一成可执之物,不可得而见气之条绪节文,乃理之可见者也故其始之有理,即于气  
上见理⑦  
(3)而理者原以理夫气者也,(理治夫气,为气之条理。)则理以治气,而固托乎气以有其理是故舍  
气以言理,而不得理⑧  
(
4),行乎气之内,则气充之。……,行乎气之中,而与气为主持分剂者也⑨  
首先,引文(1)、(2)均含有对之性质所作的说明:“”“非有形者”,“非一成可执之物”,不可得而见”。  
船山之意,“不是一次成型并可以把握的具体事物,它无形无状,人不得而见闻之据此可知,“一样  
都是非物质性的。“,那么本体之当然内蕴着的非物质性其次,形而上之托于中  
所欲何为? 综合上述四则材料可得出一个明显认识,“的一个重要功能,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  
如引文(3)所言,“原作动词用,“理夫气者也”,后化为名词,“理治夫气”,但词性的转换并未改变的内  
动词意义上的指整理,使有条理有秩序之意,“理夫气治夫气同义,意谓使的变化有条理名  
词化后的则是条理的意思,“气之理气之条理或引文(2)所说的气之条绪节文”,意指气化的条理  
ꢇꢈꢉ清楚了这些,我们再把上述四条引文综合起来解读如前所述,“之所以奇妙莫测并最终生成宇宙万  
,归根于之性能不过,生万殊的逻辑进程来说,“启动之化易只迈出了第一步,秩乎气  
而使之有条有序ꢊꢈꢇ则是关键步骤。“自身虽然无形可见,行乎气之内”,意思是它运行和作用于,这  
种作用就是与气为主持分剂治气主持调剂ꢈꢇꢏ,也就是对进行调节整理,使之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阴阳二气才得以凝聚而为人物之形质,“五行万物之融结流止飞潜动植,各自成其条理而不妄ꢇꢈꢐ;“亦因此功  
用而体现为可见者”。总而言之,“除了变动不居之外,其变化还具有条理性秩序性和规则性;“之变化的  
使动者是”,阴阳二气化生万物有条有纪,不错无乱ꢈꢇꢑ的根据则在”。“是气化的条理秩序和规则。  
除严寿澂外,国外其他船山学者也大都旗帜鲜明地持此观点参见:AlisonHarleyBlackꢀManandNatureinthePhilosophicalThoughtof  
WangFu-chihꢀ51-52ꢎJeeLooLiuꢀꢋWangFuzhiꢄsPhilosophyofPrincipleꢂLiꢃInherentinQiꢀꢍNicholasSBrasovanꢀNeo-ConfucianEc-  
ologicalHumanismꢁAnInterpretativeEngagementwithWangFuzhiꢂ1619-1692ꢃ。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九,《船山全书6,993。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054。  
王夫之思问录内篇》,《船山全书12,419。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054。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五,《船山全书6,718。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九,《船山全书6,994。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八,《船山全书6,925。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七,《船山全书6,859。  
ꢇꢈꢉ陈来诠释与重建:王船山的哲学精神》,185。  
ꢇꢈꢊ曾春海王船山易学阐微》,嘉新水泥公司文化基金会1978年版,93。  
ꢇꢈꢏ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五,《船山全书6,729。  
ꢇꢈꢐ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32。  
ꢇꢈꢑ曾春海王船山易学阐微》,93。  
56  
刘荣王夫之的哲学是唯物论吗? ———为中心的考察  
概之,船山认为,“无形无状不可把握,的一种重要功能,气化因其秩然有序,生生不已所以,  
”“从不分离,“只于上见,则不得”,“理外亦不能成其气一言以蔽之,“气载理而理以  
秩叙乎气这无疑表明,形而上的其实是固有的,它们通一无二因此早有学者批评指出,“在船山哲  
学里,‘没有第一性第二性的问题,即对船山哲学的为第一性、“为第二性的唯物主义解读是  
错误的。  
再次,船山言心言性,俱必在气上说,若无气处则俱无也这是说,人之心性皆须系于而言,离  
则无以言心与性来说,“天以其阴阳五行之气生人,理即寓焉而凝之为性,“就气化之成于人身,实  
有其当然者,则曰性,气化而人生,人之所以为人之理寓于而凝为性,“指人之为人的当然之理,用现代  
学术语言讲就是人的内在本质,船山认为仁智即人之性反过来说,“性本气之理而即存乎气,故言性必  
言气而始得其所藏,船山有时直认性即理也”、“性只是理,那么,“首先是精神性的,其次还是本自  
具有的,“气之所至……性必凝焉,“浑然一体,精神性就是的一个重要属性。  
由以上三点阐释可知,船山之包含了神,四者皆内在于且须系于而论,用曾昭旭的话  
来说,“气乃为首出之概念”,甚至一切从气之本体生出ꢈꢇꢉ非物质性与物质性在中始终并存不悖。  
复次,“有善乱之分船山对之化因条理井然而庶物繁兴并各成品汇有如下评论:“乃其品汇  
之成各有条理,故露雷霜雪各以其时,动植飞潜各以其族,必无长夏霜雪严冬露雷人禽草木互相淆杂之理故  
善气恒于善,恶气恒于恶,治气恒于治,乱气恒于乱,屈伸往来,顺其故而不妄。”ꢇꢈꢊ今夫气,则足以善足以恶……  
气非有形者也,非有形则不可破而入其中。”ꢈꢇꢏ虽然万事万物都由这一本源生出,但是自身亦有分殊,譬如  
善气恶气治气和乱气,它们一经形成就恒久不变,善气永是善气,恶气永是恶气,治气永是治气,乱气永是乱气。  
显然,“概念在此不但被船山运用到了社会历史领域,而且还被赋予了多种精神性的内涵。  
以上所有对船山论思想的阐析都证明了一点,船山哲学中的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普遍的物质  
实体论据归结有三:第一,作为万物之本原,“的本质特性是真实性而非客观实在性,物质性只是的一种  
属性;第二,形而上和精神性的神性等无一不只于上见,本与沦为一体,而非外的与对立的  
独立实体,换言之,“原本就具有非物质的属性;第三,本原之用于解释人类社会时被赋予了精神的意义。  
这三个论据中的任一证据都能够证实物质一般不能画等号,气哲学迥异于唯物主义思想船山哲学可  
视为一元论,气一元论不等于唯物主义一元论ꢈꢇꢐ。  
指气化的具体事物  
概念的理解成为有些学者判定王夫之哲学的唯物主义色彩的另一个根据作为古老的概念,“源  
易传》“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ꢇꢑꢈ这一命题,王夫之在不同著作中都对该命题作出过自己的发挥,其  
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对概念的新解不过,船山所论之是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吗?  
船山在周易外传里专门探讨过”: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117。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三,《船山全书6,551。  
参见:湖南社联王船山学术讨论会讨论的几个问题》,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合编王船山学术  
讨论集下册,557。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111。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三,《船山全书12,121。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113。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七,《船山全书6,862。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船山全书6,10781110。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九,《船山全书12,359。  
ꢇꢈꢉ曾昭旭王船山哲学》,207332。  
ꢇꢈꢊ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19。  
ꢇꢈꢏ王夫之尚书引义卷三,《船山全书2,293。  
ꢇꢈꢐJeeLooLiuꢀꢋWangFuzhiꢌsPhilosophyofPrincipleꢁLiꢂInherentinQiꢀꢍinDaoCompanionstoChinesePhilosophyedJMakehamꢁDor-  
drechtꢅSpringerꢀ2010ꢂꢀ357  
ꢇꢈꢑ王弼韩康伯注,孔颖达正义周易正义》,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版,71。  
57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1)盈天地之间皆器矣①  
(2)天下惟器而已矣道者器之道,器者不可谓之道之器也。  
无其道则无其器,人类能言之虽然,苟有其器矣,岂患无道哉!  
无其器则无其道,人鲜能言之,而固其诚然者也洪荒无揖让之道,虞无吊伐之道,唐无今日  
之道,则今日无他年之道者多矣未有弓矢而无射道,未有车马而无御道,未有牢醴璧币钟磐管弦而无  
礼乐之道则未有子而无父道,未有弟而无兄道,道之可有而且无者多矣故无其器则无其道,诚然之  
言也,而人特未之察耳②  
表面看来,“盈天地之间皆器矣”,“天下惟器而已矣天人之蕴,一气而已这些命题的论述形式是一致的,  
虽然反映了对世界统一性问题的不同回答,但都坚持了一元论通观以上两条引文,船山立论鲜明,充满于天地  
间的一切都只是而已,“即世界之所有特别是引文(2)关系的阐述为此提供了有力论证。  
鉴于道器关系已有烂熟之论,且非此处论题之重点,故不再详述我们把关注的焦点放在道器之辨中的内涵  
。  
先来看引文(2)里船山所举的的例证:“洪荒”,“”,“”,“今日”,它们指向了不同历史时代;“弓  
”,“车马”,“牢醴璧币钟磐管弦”,这些是具体的社会存在物;“属于人伦角色此外,船山所说的一  
株柳等形而下之物,亦被归入一类总体来说,“包括历史现象社会事物和自然存在物,说到底指客观  
存在的各种各样的具体事物船山进而分析认为,当事物产生后,便内在地包涵了与之相适合的”,譬如今日  
只有今日之道而无他年之道,道在此处近似法则;当事物未形成时,则其内蕴之道亦未及产生,所以未有弓矢则无  
有射道,道在此处指称效能故曰,“道与器不相离,道乃之道,充盈于天地之间的尽是作为具体事物的  
”。  
船山对于形而下者亦有阐发:  
1)形而上者隐也,形而下者显也⑤  
2)形而下者,可见可闻者也形而上者,弗见弗闻者也⑥  
3)“形而上:当其未形而隐然有不可逾之天则,天以之化,而人以为心之作用,形之所自生,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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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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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者也及其形之既成而形可见,形之所可用以效其当然之能者,如车之所以可载器之所以可盛,乃  
至父子之有孝慈君臣之有忠礼,皆隐于形之中而不显二者则所谓当然之道也,形而上者也。“形而  
”,即形之已成乎物而可见可循者也形而上之道隐矣,乃必有其形,而后前乎所以成之者之良能著,  
后乎所以用之者之功效定故谓之形而上”,而不离乎形⑦  
(
4)然形而上之道,即在形而下之器中⑧  
形而下者谓之器这个命题中,形而下者与异名同谓,形而下还是对之特点的概指以上引文  
告诉我们,形而下是可见可闻。“有显露公开之意,可见可闻意思相近应当说,凡可见可闻  
可感者皆为形而下者,“形而下者只是物ꢇꢉꢈ,“就是能为人的感觉器官直接感知到的具体事物(“”),具体事物  
有形可象,所以形而下之往往又被称为形器器物,它是具体的个别的和特殊的存在。  
引文(3)则阐明了形而上者(“”)是如何寓于形而下者(“”)与形而下者相反,形而上者是隐而不彰、  
弗见弗闻和不可象ꢇꢈꢊ,又据前述和引文(4),形而上之道实隐蔽并融合于形而下之船山用当然之道”  
王夫之周易外传卷五,《船山全书1,1026。  
王夫之周易外传卷五,《船山全书1,1027ꢆ1028。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二,《船山全书6,507。  
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船山全书1,568。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二,《船山全书6,492。  
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二,《船山全书6,507。  
王夫之周易内传卷五,《船山全书1,568。  
王夫之礼记章句卷十八,《船山全书4,876。  
同理,形而上者谓之道这句命题中,形而上者与道异名同谓,形而上是对道之特点的概指。  
ꢇꢈꢉ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二,《船山全书6,506ꢆ507。  
ꢇꢈꢊ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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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王夫之的哲学是唯物论吗? ———为中心的考察  
定义了形而上者,又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方面,形器之所自生之天则当形器尚未形乎物时,其中已有隐然未见  
之天则,天则指自然的法则,天与人心以之共同作用,形器终成此形器而非彼形器且可见可闻另一方面,形器之  
所可用之功能当形器既成而为实有,则其必具有一定的价值或曰功效,使器得以发挥作用和体现效能,如车之  
”、子之有”。不论天则抑或功能”,都为形而上之道,即当然之则依船山意,“天则就是形而下者所  
以成之良能,“功能就是形而下者所以用之功效;一语以概之,形而上内隐于形而下,形而上之道是形而下之”  
产生和起用的内在根据另外,“器有成毁,而道未尝成,亦不可毁具体事物的的存在是有限的,处  
于永不停息的生成毁灭的存在模式中;当然之则的道是无限的,永远为所固有:即使个别事物消亡了,其内  
隐之道仍然长存于无穷无尽的此类其他具体事物中,器敝而道未尝息也综而论之,形而上之道作为形而  
下之的当然之法则,是抽象的一般的和普遍的存在。  
至此,船山哲学语境下形而上之道与形而下之器各自的意义已基本明晰再就后者而言,船山还强调,“统此  
一物,形而上则谓之道,形而下则谓之器,无非一阴一阳之和而成,联系前述论思想能够断定,“其实就  
是气化的产物阴阳二气交感而化生天地万物,天地万物就是形形色色的具体事物,”;而道在,故形  
而上的道究其实亦为气化所成唐君毅对此有精辟总结:“任一形器之物,皆依此天地间之阴阳之二气,为其成形  
器之物之根据……万形万器,皆可说为此二气之所凝。”由此看来,“天人之蕴,一气而已从本源论角度道出了  
为万事万物(“”)的存在根据,盈天地之间皆器矣意在指出大千世界是由阴阳二气所化生的”(万事  
万物)组成的归根结底,“指称气化的具体事物,而不是对千差万别的具体事物的共同特性的抽象;它既然并  
非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天下惟器就不能成为论证船山哲学具有唯物论性质的根据。  
结论  
基于对唯物论术语之一般意义的重申和概念之真实内涵的还原,笔者认为,王夫之哲学的”  
都不等同于唯物论中的物质范畴,那种以作为王夫之哲学的唯物论性质之根据的观点实  
际上是对王夫之哲学的不准确理解。  
嵇文甫船山哲学发表后的半个多世纪里,大陆学界船山学研究成果大体上呈现出对唯物论立场亦步亦  
趋的学术特点。“人们不再追问(引者注:王夫之)能带给我们什么而是我们应当如何评价他’,评价则必然  
要以马克思主义为视域,唯物论便是焦点视域尽管人们对唯物主义的意义存在认知上的偏差,望文生义、  
不求甚解,对船山哲学中内涵的复杂性和准确性缺乏充分认识(此两类误区往往还交织叠加在一起),  
唯物学说仍然被生硬机械地用于解释和评价船山哲学,这就不可避免地造成郢书燕说扞格不通的恶果唯物  
论是二元论思想体系的产物,从心与物二元对立的实体出发,探讨究竟谁是世界的本原,即物质和精神何者是第  
一性何者是第二性,成为划分唯物论和唯心论的标准唯物论者承认物质实体第一位,精神实体第二位。“”  
在船山哲学中固然是具有某种物质属性的万物本源,但它同时还具有多种非物质性特质,物质性与非物质性融合  
于一,这恰与心物二元论相悖;所以,“”(“”)不等同于唯物论中作为本原的物质概念,从船山作品中  
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与本原意义上的物质范畴对等的哲学概念而且,“王夫之的主要兴趣并不在物质与精神  
谁是第一位上实际上他从未想过这会是一个问题,因为在他眼中,物质与精神总是同时共存和相互依赖的。  
[责任编辑:]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1。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1。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卷一,《船山全书12,21。  
王夫之思问录内篇》,《船山全书12,427。  
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原教篇》,338。  
这本小册子写于1935,坚持了船山哲学本位的研究立场,后被嵇文甫收入王船山学术论丛一书出版参见:嵇文甫编王船山学术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2年版。  
IanMcMorranꢀThePassionateRealistꢁAnIntroductiontotheLifeandPoliticalThoughtofWangFuzhiꢂ1619-1692ꢃꢀⅩⅤ  
ShouchengYanꢀꢋCoherenceandContradictionintheWorldviewofWangFuzhiꢁ1619-1692ꢂꢍꢁPhDꢀdissꢀIndianaUniversityꢀ1994ꢂꢀ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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