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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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卷第2期  
2
0203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47,No.2  
March,2020  
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  
———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a,b  
a
蓝勇,陈俊梁  
(西南大学a.历史文化学院,b.西南历史地理研究中心,重庆400715)  
摘要:春秋战国秦汉时期的巴与蜀之间存在着一条带状巴蜀分界线,虽然在这个时期的文献中记载不系统不  
明确,但唐宋时期人们对此有较多的历史记忆,这种历史记忆以文本化的形式保存于唐宋各类地理总志之中,为我  
们复原这条带状界线提供了更多的史料运用唐宋时人对巴与蜀的后代记忆”,可以复原出巴蜀带状分界线的大  
致走向:其东线位于难江县(今南江县)西-苍溪县西巴岳山(在今苍溪县禅林乡青山观村附近龙门山)-西充县  
(今西充县)-流溪县(今南充市嘉陵区新场乡)-青石县青石山(今合川区龙多山)-赤水县(今铜梁区安居镇西甘  
坝子)西-大足县巴岳山(在今铜梁到大足双桥之间巴岳山)-昌元县(今荣昌区)-江安县(今江安县)西,西线在  
嘉川县(今旺苍县嘉川镇)-葭萌县(今剑阁县江口镇)-临津县(今剑阁县香沉镇)-西水县(今南部县保城乡)  
-
永泰县(今盐亭县永泰乡旧县坝)-东关县(今盐亭县金鸡镇)-蓬溪县(今蓬溪县西北明月镇)-青石县(今潼南  
区玉溪镇青石坝)-遂宁县(今潼南区大佛坝)-大足县(今大足区龙岗镇)-公井(今自贡市贡井区)-南溪县(今  
宜宾市南溪区)研究表明,“后代记忆的种类中地域记忆和风土记忆相对信度更高利用后代记忆进行复  
原之时,其离回忆年代越久,其精度和信度都将越低这要求我们在运用后代记忆研究时,尽可能地运用最近时  
代的历史记忆,并一定要与时人记录地理环境考古资料相互结合起来研究。  
关键词:唐宋时期;巴蜀;巴蜀分界;后代记忆  
中图分类号:K0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20)02ꢀ0155ꢀ12  
收稿日期:2019ꢀ09ꢀ08  
作者简介:蓝勇(1962—),,四川泸州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西南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研究方向为中  
国历史地理西南地方史;  
陈俊梁(1987—),,重庆长寿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西南地区的历史地  
。  
我们常提的巴蜀分界概念,包含了三个层面的含义:第一是巴蜀在先秦时期作为古代国家政权而出现  
的国家界线;第二是秦汉时期又作为巴郡蜀郡这一政区分界概念;第三是后来人们认知的巴蜀文化区域界  
线的概念巴国与蜀国的边界线主要是受两国之间的军事角力的影响,可能本身变化较大,可称为巴蜀军事  
分界线;而巴郡与蜀郡的边界则主要是由中央王朝的行政区划而主导的,故称之为巴蜀政区分界线;而巴蜀  
文化区的概念即是当时客观存在的现象,但是后人认知的主观文化认同,因为文化区域的边界都是模糊的、  
渐变的,故巴文化区与蜀文化区之间的文化分界线则是一条模糊渐变的带状的可以说,蜀自身三  
个不同内涵导致了三条不同的巴蜀分界线。  
卢云文化区:中国历史发展的空间透视》,《历史地理第九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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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关于巴国与蜀国之间的分界线,蒙文通先生早就做过巴蜀分界复原的尝试,他认为合川射洪之间的涪  
江是重要的分界线,其中阆中充国垫江江州江阳以东属于蜀,江安长宁富顺永川大足铜梁安岳皆  
为巴地,以西为蜀地后来刘琳在华阳国志校注中认为大致嘉陵江涪江到泸州一线为巴蜀分界地带②  
唐昌朴后来认为巴蜀之间的分界线并不明确,其中间还有许多小国分割,如蜀与巴之间在涪江流域有郪国独  
立其间段渝则对蜀国疆域进行过复原,认为蜀国东部边界以嘉陵江渠江为界,结论相对较为模糊 朱  
圣钟也对巴国疆域作过复原,画出了一条较为粗略的界线,但主要是用清代方志的历史记忆来进行讨论的,  
信度还可以进一步提高总的来看,利用文献来对巴蜀边界进行复原还不够系统和详细,特别是对一些分  
界的历史遗迹点没有科学的定位和讨论实际上,由于有古代出土器物支撑,加上文化分界本身是带状的,  
所以今天我们复原巴蜀文化区的界线反而相对较为容易,而国家和政区界线由于相对线型,古代器物无法支  
,先秦两汉时期的相关历史文献记载少,故想要完全依靠时人记录,即秦汉时期的史料来复原巴国蜀国或  
巴郡蜀郡的分界线难度颇大。  
不过,时近易考,地近易核,在唐宋人的记忆中对秦汉巴蜀的民族和职方记忆相对较精准,也能使我们对  
巴蜀分界线的复原有较大的帮助特别是唐宋时期的各类地理总志中,遗存了大量对巴国蜀国空间的记  
,特别是个别有关分界的遗迹点,使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唐宋时期的历史记忆来复原巴国和蜀国的空间范  
,从而得出一条更为清楚的巴蜀分界线唐宋时期的地理总志,元和郡县图志》《太平寰宇记》《元丰九  
域志》《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对州县的记载中,都存有大量的巴国蜀国的历史记忆,是  
本文依靠的主体史料同时,本文对一些有关巴蜀分界的历史遗迹点进行实地考察而定位,再结合已经出土  
的相关文物进行验证,以期提高我们研究结论的信度。  
这里要说明的是由于唐宋人们的记忆中,巴国与巴郡蜀国与蜀郡之间的表述并不是界限明确的,而秦  
置巴蜀二郡也基本上是对两国旧时范围的重新认定,变动应该并不是太大如宋代方舆胜览在谈到巴蜀  
之交的普州时说春秋战国为巴蜀之境秦为巴蜀二郡地” ,就明确了这种承袭关系所以,我们在这  
里讨论分析时,仍然没将巴蜀国界与郡界区别开。  
唐宋巴岭山与巴国的最西北界线  
巴蜀军事分界线的北段,应从兴元府南郑县巴岭以南开始兴元府在元和郡县图志有载春秋时及  
战国并属楚,方舆胜览则记载其春秋战国属秦,故兴元府在春秋战国时期并不在巴国蜀国范  
围之内而兴元府下南郑县的巴岭山在唐宋多有记载,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巴岭,在县南一百九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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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临汉江,与三峡相接山南即古巴国。” 太平寰宇记也记载:大巴岭山,在县西南一百九里水经注》  
:‘廉水出巴岭山,北流经廉川。’周地图记:‘此岭之南是古之巴国也’。” 两处记载虽一名巴岭、  
一名大巴岭”,但两者记载都在南郑县南一百九里和县西南一百九里,其方位里程基本一致,两者应为同一  
座山,故包括之后提及的小巴岭和大巴岭都应为巴岭的别称。《舆地纪胜之中有三处关于巴岭的记载第  
一处为:“巴岭,《元和郡县志:在南郑县南一百九里,与三峡山相接,山南即古巴国今属廉水县管。”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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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文通巴蜀古史论述》,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22ꢀ27其中提及的阆中为今阆中市,充国在阆中西南六十里,垫江为今合川区,  
江州为今重庆市区,江阳为今泸州市。  
刘琳华阳国志校注》,巴蜀书社1984年版,25。  
唐昌朴先秦巴国都邑与疆域考议》,《巴渝文化第三辑,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131ꢀ134。  
段渝先秦蜀国的都城和疆域》,《中国史研究2012年第1。  
朱圣钟族群空间与地域环境:中国古代巴人的历史地理与生态人类学考察》,科学出版社2019年版,99ꢀ141。  
祝穆方舆胜览63潼川府路》,中华书局2003年版,1109。  
兴元府为今汉中市及下辖城固县和勉县的大致范围。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22山南道三》,中华书局1983年版,557。  
祝穆方舆胜览66利州东路》,1147。  
ꢂꢃ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22山南道三》,558。  
ꢂꢄ乐史太平寰宇记135山南道三》,中华书局2007年版,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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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梁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处为:“大巴岭。《晏公类要:‘在化城县北岭之南,古巴国也。’”第三处为:“小巴岭。《周地图:‘此山之  
,即古之巴国其岭上多云雾,盛夏有积雪。’”其中一条巴岭记载在兴元府下,另外两条记载则在巴州  
可见,在兴元府与巴州都占据了巴岭的部分,故才有对巴岭的共同记录关于巴岭之南为古巴国的描述  
在诸多文献中都保持一致,所以巴岭不仅为巴州与兴元府之间边界,也是古巴国之北端界山唐宋时期的巴  
岭山实际上就是今天南郑以南南江通江以北的一段大巴山,也称米仓山也就是说,米仓山以南,古为巴  
,而唐宋时期为巴州,那么唐宋历史记忆中的巴蜀分界线,就应当从巴州以西开始。  
巴州与利州:古代巴蜀中段分割遗留  
巴州以西为利州在唐宋人的记忆中,巴岭之南为巴州,巴州即为古巴国地。《通典有载:“巴  
今理化城县古巴国二汉属巴郡。”舆地广记也有记载:巴州,春秋战国为巴地二汉属巴  
。”太平寰宇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记载巴州为古巴国地古巴国之地可见,元和郡  
县图志缺失之外,唐宋时期的地理总志中都有巴州为古巴国地的记载巴州得名也是盖取古巴国以为  
巴州内还有许多与巴字相关的历史记忆,如其舆地纪胜中巴州景物中有记载的巴江东巴山大巴  
小巴岭,这些以巴字命名的山川河流,也从侧面印证了巴州为古巴国之地。  
但在唐宋人的记忆中,巴州西面紧邻利州则为蜀国旧地关于利州为蜀国地的记载也出现在诸多文献  
通典:“利州今理绵谷县春秋战国时为蜀侯国。”太平寰宇记中记载:利州,土地所属与金州  
春秋战国时其地并属蜀侯,此郡为蜀之北境矣。”太平御览十道志记载:利州益昌郡,土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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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与金州同春秋战国时,其地并属蜀侯,汉葭萌县地。” 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有利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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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为蜀地的相同记载以上记载,都充分说明利州属于蜀国范围后利州又分置出大安军,在关于  
大安军的表述中也有关于蜀国的历史记忆。《方舆胜览舆地纪胜均有大安军春秋战国为蜀地的  
记载,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利州旧时为蜀国之地我们发现宋代文献中有利州自城以南,纯带巴音;由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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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以秦语的话语,说明利州应与巴国相接,才会有巴音在其区域出现利州下辖有葭萌县,蜀王别  
封弟葭萌于汉中也应是蜀地司马错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秦灭蜀之战由此地开始,可见此处也  
是蜀国北境,正好与巴国北境巴州相对应所以,巴蜀军事分界线应北起于利州与巴州的边界线,而向南延  
从交通格局来看,古代金牛道南下利州后,一般在今昭化一带分成东西两道,西路从剑阁入蜀故地,东路  
沿嘉陵江入巴故地,所以,利州这个枢纽之地昭化巴蜀之风兼有所以,我们在宝轮院发现的船棺并不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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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蜀地相似,而是与巴地的船棺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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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州下辖难江县恩阳县曾口县通江县四县,其中难江县在州北一百六十里与利州接壤难江  
王象之舆地纪胜187利东路》,四川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530354795480。  
巴州为今巴中市及其下辖南江县通江县平昌县的大致范围,利州为今广元市及下辖旺苍县的大致范围。  
杜佑通典175州郡五》,中华书局1988年版,4586。  
欧阳忞舆地广记32利州路》,四川大学出版社2003,958。  
分别参见:乐史太平寰宇记139山南道七》,2703;王象之舆地纪胜187利东路》,5469。  
祝穆方舆胜览68利州东路》,1185。  
乐史太平寰宇记139山南道七》,2703。  
杜佑通典176州郡六》,4621。  
乐史太平寰宇记135山南道三》,2646。  
ꢂꢃ李昉太平御览167州郡部十三》,中华书局1995年版,815。  
ꢂꢄ分别参见:欧阳忞舆地广记32利州路》,948;王象之舆地纪胜184利州路》,5341;祝穆方舆胜览66利州东路》,第  
154。  
ꢂꢅ详参:祝穆方舆胜览68利州东路》,1197;王象之舆地纪胜191利州路》,5633。  
ꢂꢆ王象之舆地纪胜184利州路》,5349。  
ꢂꢇ任乃强校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126。  
ꢂꢈ任乃强校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126。  
ꢂꢉ蓝勇西南历史文化地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219。  
ꢂꢊ王象之舆地纪胜187利东路》,5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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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下有难江水,源出县东小巴岭,南流经县东二十里,入盘道界” ,小巴岭以南为古巴国,难江县也是在古  
巴国范围之内利州下有绵谷县葭萌县昭化县嘉川县,其中葭萌县在州南一百一十里”,昭化县在州南  
三十五里”,葭萌县比昭化县更南与阆州接壤,而嘉川县则载州西二百二十里此处乃舆地纪胜引用  
太平寰宇记中嘉川县的记载而产生的谬误太平寰宇记,嘉川县是永泰元年割属集州,而于  
咸平四年自集州来隶,故关于嘉川州西的记载应为集州之西利州的嘉川县(今旺苍县嘉川坝)和葭  
萌县(今剑阁县江口)则与东边的巴州阆州相接。  
阆州巴岳山与剑州:巴蜀的中段北线的分割  
,
巴州西南方向为阆州不过,《元和郡县图志中有关阆中内容缺佚,通典文献通考记载阆州为  
巴郡地,而在唐宋其他地理总志中记载阆州为巴国地太平寰宇记:“阆州,禹贡梁州之域春秋时为  
巴国之地华阳国志》:‘巴子后理阆中。’秦为巴郡地。”《  
太平御览也有春秋为巴国之地的记载。  
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均记载阆州春秋战国为巴地春秋为巴地阆州下辖有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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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国志有载:“巴子时虽都江州,或治垫江,或治平都后治阆中其先王陵墓多在枳阆中县曾  
是巴子五都之一,《舆地纪胜还记载:“阆中县,倚郭本秦故县也。《华阳国志》:‘周顺王五年,张仪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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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取巴王以归,分其地位三十一县,此城为……。’” 以上记载了张仪灭巴之后以巴国旧地而置三十一  
,阆中县即为其中之一,也证明了阆中县为巴国旧地。  
阆州以西北接剑州,西南接梓州剑州为蜀国之地,其记载主要集中在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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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地理总志之中,都有其春秋战国为蜀地的记载剑州下辖剑门县,剑门关即在此县剑门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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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蜀要地,“诸葛武侯相蜀,于此立剑门,以大剑山至此有隘束之路,故曰剑门所以才有关于剑州而两川  
咽喉,守土之寄重焉剑门集·郡守题名序。  
入蜀之邦此为第一的描述线线应  
阆州与剑州(隆庆府)东西相接,唐五代剑州有临津县,在今剑阁香沉坝据记载,隆庆府,废临津县,“在  
府东一百三十里本汉梓潼县地南齐置胡原郡隋改临津县本朝熙宁五年废为浆池镇,而真地分隶普  
普成剑门诸县”。太平寰宇记中记载:临津县,本邑西阆州之界壤也以此来看,废临津县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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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阆州接壤阆州下有七县,其中苍溪县在州北四十里”,西水县在州西一百二十里即南部县保城场。  
今苍溪县和西水县(南部县保城场)就应为阆州与利州和隆庆府相接的县级政区。  
正好,在有界壤之称的临津县(今剑阁香沉坝)东十公里之处正是唐宋的巴岳山,正是巴蜀分界的历史  
记忆遗留故这里要重点谈一下阆州下辖苍溪县的巴岳山太平寰宇记记载:“苍溪县,本汉阆中县地,  
太平寰宇记140山南西道八》,2720。  
王象之舆地纪胜184利州路》,53455346。  
太平寰宇记140山南西道八》,2720。  
王象之舆地纪胜184利州路》,5346。  
阆州为今阆中市及广元市苍溪县南充市南部县的大致范围,剑州为今广元市剑阁县及绵阳市梓潼县大致范围。  
乐史太平寰宇记86剑南东道五》,1712。  
李昉太平御览167州郡部十三》,816。  
欧阳忞舆地广记32利州路》,952。  
分别参见:王象之舆地纪胜185利东路》,5379;祝穆方舆胜览67利州东路》,1173。  
ꢂꢃ任乃强校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27。  
ꢂꢄ王象之舆地纪胜185利东路》,5382。  
ꢂꢅ分别参见:欧阳忞舆地广记32利州路》,955;王象之舆地纪胜186利州路》,5425;祝穆方舆胜览67利州东路》,第  
164。  
ꢂꢆ乐史太平寰宇记84剑南东道三》,1676。  
ꢂꢇ王象之舆地纪胜186利州路》,5431。  
ꢂꢈ王象之舆地纪胜186利州路》,5439。  
ꢂꢉ乐史太平寰宇记84剑南东道三》,1679。  
ꢂꢊ王象之舆地纪胜185利州路》,53835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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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梁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后汉永元中于今县北巴岳山侧置汉昌县。……十八年改汉昌为苍溪县,因县界苍溪谷为名。”这里的巴岳  
山以字命名,也应是巴文化影响的结果导致应该说,这个巴岳山是四川盆地中带的历史记忆地名  
较早而最靠西的一个今天,我们经过实地考察发现,从当地的地望来看,这个巴岳山可能有三种可能第  
一种可能是旺苍县向西南到苍溪北的一个深丘山系,即今东河以西的从北向南的九龙山雷家山鸡鸣山五  
龙山龙门山一带,海拔在10001400米左右,在盆地丘陵中显得较为突兀,巴岳山的南点就是今苍溪县北  
的禅林乡的旧汉昌县故址这个巴岳山应该是东西向的巴岭山向西南突出的一条纵行山岭,其西为蜀的旧  
,其东则为巴的旧地,实际上是四川盆地内最北的巴蜀分界山第二种可能是紧邻汉昌县故址苍溪禅林乡  
青山观村斜对面的碧家山,符合巴岳山侧置汉昌县之意第三种可能是指汉昌县旧在青山观村背靠龙门  
,汉昌县旧址在其山麓,其山海拔849米左右,是汉昌县旧址附近最高的山丘不论那一种结论,这个巴岳  
山所在的苍溪县西北地区,正好是巴蜀分界的重要地区,是可以成立的。  
梓州永泰县与阆州果州:巴蜀中段界线  
梓州在春秋战国时也为蜀国范围,除了元和郡县图志》《通典》《文献通考有其地为蜀郡的记载外,其他  
地理总志也有梓州为蜀国地的记载。《太平寰宇记中记载:“梓州,禹贡梁州之域秦为蜀国盐亭之地,二汉  
属广汉巴二郡。”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均有梓州(潼川府)春秋战国为蜀地的记载。  
梓州虽记载为蜀地,但其下辖的永泰县则是由巴郡地划入。《元和郡县图志有载:“永泰县,本汉巴郡充国县  
地也武德四年分置,地号永泰,因以为名。”太平寰宇记记载更为详细:永泰县,本汉充国县之地,唐武  
德四年巡检黄甫无逸以四境遥远,人多草寇,遂以当州盐亭县剑州普安县阆州西水县三县界析置此县,因  
以永泰为名。”充国县属巴郡,永泰县也应在巴郡范围之内所以在复原巴蜀分界线时,特别注意这种州县  
调整而导致的误差旧永泰县在今盐亭县东永泰乡,可以说,永泰县旧址正当梓州与阆州果州的界线上,也  
是巴蜀分界线的一个地理坐标,由此可以看出巴蜀分界从巴岳山向西南延伸到今嘉陵江继续向西南延伸进  
入涪江流域东部。  
梓州东南地接果州关于果州也有颇多其为巴国旧地的记载元和郡县图志果州部分缺失,《十道  
则有记载:“果州南充郡,禹贡梁州之域春秋战国並属巴子国。”通典亦有载:果州今理南充县亦巴  
子国地二汉并属巴郡。”太平寰宇记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几本地理总志也均有果州  
春秋战国为巴子地”,“春秋战国为巴子国的记载除此之外,《方舆胜览舆地纪胜中有果州为  
巴子旧封的记载:“本安汉城巴子旧封。”ꢁꢂꢃ巴子旧封,充城乐土江水秀润,民物阜繁。”ꢁꢄꢂ从侧面证明了  
果州在春秋战国时期为巴国地范围从永秦县向南曾是宋代的东关县,是与果州的重要交界处太平  
寰宇记记载,宋代乾德四年,曾在后蜀梓州招茸院的地方,古东关地之名置东关县,在今盐亭县金鸡镇。  
这个地方在宋代以前称为东关,可能就是指梓州的东部边地,正好与果州界连接,也可能是古代巴蜀间的一  
个重要界点。  
故梓州永泰县与阆州果州相交的界线,梓州东关县与果州相交的界线,也可能就是此段巴蜀的重要分  
乐史太平寰宇记86剑南东道五》,1716。  
梓州为今绵阳市三台县盐亭县及德阳市中江县遂宁市射洪市的大致范围,果州为南充市及下辖西充县和蓬安县的大致范围。  
乐史太平寰宇记82剑南东道一》,1647。  
分别参见: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02;王象之舆地纪胜154潼川府路》,4615;祝穆方舆胜览62潼川府路》,  
1089。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43ꢀ844。  
乐史太平寰宇记82剑南东道一》,1654。  
王谟辑汉唐地理书钞》,中华书局1961年版,274。  
杜佑通典175州郡五》,4593。  
详参:乐史太平寰宇记86剑南东道五》,1708;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07;王象之舆地纪胜156潼川府路》,  
4698;祝穆方舆胜览63潼川府路》,1102。  
ꢂꢃ祝穆方舆胜览63潼川府路》,1103。  
ꢂꢄ王象之舆地纪胜156潼川府路》,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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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界线。  
合州巴岳山与遂州:巴蜀中南的分界线  
梓州东南则接遂州,而遂州以与果州合州相接遂州在唐宋记忆中一直为蜀国地,《舆地广记中有载:  
遂州,春秋战国为蜀地秦属蜀郡二汉及晋属广汉郡。”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提到遂州(遂宁  
)“春秋战国为蜀地除此之外,其它唐宋文献中,遂州多为蜀郡的历史记忆。  
而对于合州为巴国故地的记载则较多元和郡县图志合州,禹贡梁州之域春秋时为巴国,秦  
灭之,以为巴郡;太平寰宇记合州,按郡地即巴国别都;舆地广记合州,春秋战国为巴地秦  
属巴郡二汉晋因之;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提到合州为古巴子之国总之,与遂州相接的果  
合州,均为巴国故地特别要说明的是,合州为汉代巴郡之垫江,垫江则曾为巴国的都城对此,《华阳国  
早就记载:“巴子时虽都江州,或治垫江,或治平都后治阆中其先王陵墓多在枳。”太平寰宇记也  
记载:“合州,按郡地即巴国别都。”两条史料相互印证了合州为巴国都城一事曾作为巴国都城的合州,自  
然遗留了大量与巴国相关的历史记忆如合州石镜县内有巴子城,在县南五里;蜀中广记则进一步记  
载巴子城乃周武王封其支庶处此处巴子城记载为周武王分封其支庶处,应该是在合州最早的巴国城  
市遗址,也是巴子别都的遗址合州下辖有巴川县,其县名中带有巴字,因是受巴国历史所影响合州境内  
的巴水巴岳山命名受到巴国影响,而以巴字命名合州境内巴水,“一名宕渠水,郦道元谓之潜水,又谓之渝  
,俗谓渠江除了巴水巴岳山外,合州境内还有双墓据记载:双墓在钓鱼山,涪水之北各高三  
,有石羊李文昌图经:‘巴王濮王会盟于此,酒酣,击剑相杀,並墓而葬。’《新图经:‘石羊类近世  
葬令,所用非古也。’” 双墓自身并非古巴国所遗留的墓穴,但双墓所反映的巴王濮王故事,却是巴国给当  
时人所留下的关于巴国的历史记忆故遂州与合州接壤的分界线,也应为巴蜀分界线的部分。  
合州境内的巴岳山也是一个重要的地理坐标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中记载的牛斗山,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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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为巴岳山,历史上又称为泸昆山,舆地纪胜有载泸昆山,一名巴岳山,在巴川县南十五里南宋度  
正曾在巴川县读书巴岳山中此处的巴岳山和阆州苍溪县的巴岳山都是受巴文化影响,而同以巴岳”  
为名合州巴川县的巴岳山现为铜梁县大足区内的巴岳山,其名仍得以保留至今今人所编铜梁县志有  
ꢇꢂꢁ,  
:“东南部为狭长的低山,系华蓥山支脉南延至县,构成了西温泉山和巴岳山。” 潼南大足巴岳山的得名  
早在宋代就出现,也应该是巴与蜀的一个重要分界线但是,由于这个巴岳山西南的昌州和普州在唐宋的历  
史记忆中也曾是巴地的地域,所以,可能在历史上巴国巴郡都曾越过今天的铜梁巴岳山,巴岳山可能只是历  
史上巴与蜀一段时间内的分界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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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遂宁府东与顺庆府和合州相接,遂宁府下有小溪县蓬溪县长江县青石县遂宁县其中,遂州北  
合州为今重庆市合川区铜梁区及广安市武胜县大致范围,遂州为今遂宁市及下辖蓬溪县和重庆市潼南区大致范围。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06。  
详参:王象之舆地纪胜卷第155潼川府路》,4661;祝穆方舆胜览63潼川府路》,1099。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5。  
乐史太平寰宇记136山南西道四》,2655。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6。  
详参:王象之舆地纪胜159潼川府路》,4809;祝穆方舆胜览64潼川府路》,1114。  
任乃强校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27。  
乐史太平寰宇记136山南西道四》,2655。  
ꢂꢃ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6。  
ꢂꢄ曹学佺蜀中广记18上川东道》,《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591,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219。  
ꢂꢅ王象之舆地纪胜159潼川府路》,4815。  
ꢂꢆ王象之舆地纪胜159潼川府路》,4822。  
ꢂꢇ王象之舆地纪胜159潼川府路》,4821。  
ꢂꢈ度正性善堂稿13,涪州教授陈孠由墓志铭”,《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1170,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257。  
ꢂꢉ铜梁县志编修委员会编铜梁县志》,重庆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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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梁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部则是由蓬溪县与顺庆府相接顺庆府下有南充县西充县相如县流溪县其中,西充县在府西七十五  
,其应为顺庆府与潼川府遂宁府相接壤之县流溪县在府南七十里,其应为顺庆府与遂宁府相接  
壤之县故顺庆府以西以西充县(今西充县)和流溪县(今南充市嘉陵区新场乡)与属于蜀国的遂州蓬溪县  
(
今蓬溪县西北明月镇)相接遂宁县是景龙二年割青石县置,而青石县在元和郡县图志记载为本属  
巴郡,遂宁县由青石县分置而出,就应与青石县一样之前属于巴郡旧地青石县与小溪蓬溪二县相交的  
边界,也应是古代巴蜀的一个重要界线宋代遂宁县在潼南大佛坝青石县在今潼南县青石坝不过,下面  
将谈到巴蜀分界在龙多山所以,我们估计这一段的巴蜀分界在历史上发生过较大的游离变化,在这一段向  
西一度发展到涪江为界。  
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三十三记载:“赤水县,本汉垫江县地,隋开皇八年分石镜县于今县西二里置县,  
因水为名。”因垫江县为巴郡旧地,所以,后来的赤水县也应该是旧巴地唐代的赤水县在今铜梁县安居镇  
西,所以,唐代北宋时期的赤水县西可能是巴蜀分界的东线。  
青石山(龙多山):记载矛盾与巴蜀分界线  
在历史上,遂州与合州的边界与历史上的巴蜀分界线关系密切因为在历史上不论是巴蜀两国或是巴  
蜀两郡,其界线留下的具体痕迹并不是太多,但其中今合川潼南蓬溪一带的青石山龙多山就是其中的一  
个相当重要的历史记忆,但是学术界对历史上的青石山与龙多山的名实与青石山的位置考证上仍然有太多  
的疑惑。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通过长期对历史文献的梳理,进行了大量的实地考察,最终发现,青石山本是今龙多  
山汉唐时期流行的山名,当时龙多山的西北相连有九节岭(今潼南区九岭岗)。唐代开始青石山有了龙多山  
之名,特别是唐代孙樵龙多山录以后,龙多山声名大振,而同时由于北宋青石县(今潼南区玉溪镇青石坝)  
在元代划入小溪县后,青石山失去了名称的依托,从而山名逐渐淡出只是囿于乡土地理认知的粗疏,宋代  
以来历史文献中一直误将青石山龙多山分别记载,使青石山反而无法确指⑥  
当我们确定了青石山就是龙多山之后,也证明龙多山确实是历史上留下来的少有的巴蜀分界记忆之山。  
只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巴蜀争界,并未说明是巴国与蜀国争界,还是巴郡与蜀郡争界但据其后汉高帝八  
,一朝密雾,石为之裂,自上及下破处,直若引绳焉,于是州界始判的记载,巴蜀分界纷争应在汉高帝八  
年所平定,巴国与蜀国的边界纷争不会遗留到汉朝的时候来解决,而且古代国家之间的边界纷争更多依靠军  
事力量来决定,而不会因石裂为界这种传说来划定边界所以,此处的巴蜀争界,可能更多是巴郡与蜀郡  
之间的边界纷争因此,关于青石山的记载中均有因此定遂合二州之界,遂分郡界,至今犹以为界  
,州界始判等的分界记录,此处分界应当为巴郡与蜀郡遂州与合州之间的郡界州界分界线不  
,我们前面谈到巴郡和蜀郡的设立应该是考虑了当时巴蜀两国的地域现状及文化认同的,这条界线也可能  
是巴蜀在先秦时期的重要界线。  
应该看到,秦汉时期的这次巴蜀界争基本上划定了巴郡与蜀郡的中部边界,后来成为唐宋遂州与合州边  
界线不过,因青石县亦巴亦蜀,《太平寰宇记卷八十七记载为广汉之地,似应为蜀地;舆地广记卷三十  
王象之舆地纪胜156潼川府路》,4700。  
王象之舆地纪胜156潼川府路》,4701。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3。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2。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7。  
蓝勇陈俊梁古代巴蜀界山:青石山龙多山异同考》,《中华文化论坛2019年第6。  
乐史太平寰宇记136山南西道四》,2657。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52。  
杜佑通典175州郡五》,4590。  
ꢂꢃ乐史太平寰宇记136山南西道四》,2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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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一记载属于巴西郡之地,似为巴地所以,青石县的西界可能一度曾以涪江为界,青石县涪江也可能为巴  
蜀分界,故巴蜀分界可能不是一直都以青石山(龙多山)为界的。  
昌州和普州:蜀之境巴郡之西境显现的巴蜀分割的混沌  
遂宁和合州以南均与昌州相接,昌州乃是六州边界处所设的新州。《元和郡县图志有载:“昌州,本汉资  
中县之东境,垫江县之西境,江阳县之北境,皇朝乾元元年,左拾遗李鼎祚奏以山川阔远,请割泸、  
荣等六州,界置昌州,寻为狂贼张朝等所焚,州遂罢废。”③  
在唐宋的历史记忆中,昌州为巴蜀之境舆地纪胜记载中则提到了昌州,春秋战国为巴蜀之  
这里提到了昌州为巴蜀之境,可巴可蜀,并不明确,显  
现了唐宋人们认知的混沌不清在唐宋人们记忆之中,普州也是在巴蜀之境,可巴可蜀通典中载:“普  
今理安岳县秦时巴郡之西境及夜郎国之地汉犍为巴郡之境。”舆地广记中则记载普州:春秋战国为  
蜀之境秦属巴蜀二郡二汉属巴犍为二郡。”,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有普州为蜀之  
的记载这些皆显示了唐宋人们对此一带巴蜀归属的认知较为混乱这可能与这一带在历史上因犍为  
郡从蜀郡中分割而出所造成的历史记忆较混乱有关后来昌州因李鼎祚奏以山川阔远” ,而在几州边界  
分置出来,也使昌州在巴蜀历史记忆中更为混乱。  
具体来看,唐代昌州所辖四县为静南昌元永川大足静南县是以普州普康县地置普康县,据  
记载:“周武帝建德四年置永康县,属普安郡隋开皇三年罢郡,县属普州;十九年移居伏疆镇,改为永康,又  
以县重名,改为隆康,犯唐玄宗名,改为普康。”后来,普康县于皇朝乾德五年入安岳安岳县在太平寰  
宇记中载为汉犍为巴郡地故静南县(今大足区太和坝)应为旧巴地蜀地之间的地域昌元县为资  
州内江县分置而成,而内江县本汉资中县地,周武帝天和二年于中江水滨置汉安戍;其年改为中江县,因其  
北江,乃以中江为名隋避讳改为内江,开皇二年徙内江于汉安古城,即今县也内江县属资中县,太平  
寰宇记有载资中县秦併蜀,为蜀郡所以,昌元应为蜀郡分置而出,为蜀郡旧地永川县在舆地广记》  
记载为永川县,本泸州泸川县地唐置,属昌州亦得渝州璧山县地永川县应由璧山县和泸川县各划  
江阳县为巴郡旧地后分置犍为郡时而划入犍为郡。  
元和郡县图志有载:泸州,“春秋战国时为巴子国秦并天下为巴郡地。……今州即犍为郡之江阳庆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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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分置而成泸川县本汉江阳县地,属犍为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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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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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县之地璧山县,本巴县江津万寿三县地,四面高山,中央平田,周回约两百余里大足县,本合  
ꢋꢂꢁ,  
州巴川县地,唐置,属昌州应该是巴的旧地。  
综合以上,昌州内部四县,昌元为蜀郡旧地,永川大足为巴郡旧地,静南亦为巴郡蜀郡相交之地故昌  
乐史太平寰宇记87山南西道四》,1728;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07。  
昌州为今重庆市大足区荣昌区永川区大致范围,普州为今资阳市乐至县及安岳县大致范围。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67。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2。  
杜佑通典175州郡五》,4594。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0。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67。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2。  
乐史太平寰宇记87剑南东道六》,1731ꢀ1732。  
ꢂꢃ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1。  
ꢂꢄ乐史太平寰宇记87剑南东道六》,1730。  
ꢂꢅ乐史太平寰宇记76剑南西道五》,1541。  
ꢂꢆ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1剑南道上》,784。  
ꢂꢇ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3。  
ꢂꢈ乐史太平寰宇记88剑南东道七》,1740。  
ꢂꢉ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64。  
ꢂꢊ乐史太平寰宇记136山南西道四》,2663。  
ꢂꢋ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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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梁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州之内,巴郡与蜀郡分界线应在大足龙水永川一线上应该看到,前面我们谈到这条线,除永川在宋代在  
巴岳山以东外,龙水大足都是在巴岳山的西北地区这一则与历史记忆的混乱有关,一则在历史上巴与蜀  
分界在这一带可能本身有交结游动有关。  
普州在元和郡县图志中记载有六县,为安岳普康安居普慈崇龛乐至舆地纪胜的记载中,  
仅有安岳安居乐至三县,其中普康并入安岳,崇龛并入安居,普慈并入乐至县,其中安岳为汉垫江县地,属  
巴郡太平寰宇记记载安岳县汉犍为巴郡地,说明并不是完全在巴的范围内,也可能有在蜀郡  
分出的犍为郡的范围内特别是在方舆胜览中对普州的历史记忆,多是东蜀”“蜀东并没有巴的记  
而从区位地缘来看,安岳在安居西南,也不可能深处蜀地而成为巴地所以,普州安岳县可能还是属于  
蜀的范围内此外,安居县汉牛鞞县地,属犍为郡,乐至县汉资中县地,属犍为郡,在唐宋人们的记忆  
中明确是在蜀地可见,在唐宋人们记忆中,普州中安岳县安居县与乐至县都属于蜀郡范围。  
综合以上的分析来看,从宋蓬溪县南下经青石县遂宁县赤水县(今铜梁区安居镇西甘坝子)、大足龙  
(今大足区龙水镇)、永川一线,为巴蜀分界带南宋以来的巴岳山东西一带应该是遂州昌州一带的巴蜀  
分界地域从地理环境来看,今大足一带为一小平坝,平坝以西三驱镇一带丘陵相对升高,形成一个天然分  
,今也为重庆大足区与四川安岳县的分界线。  
,
泸州富顺监与荣州戎州⑥  
昌州以南为泸州富顺监富顺监原为富义监,因避宋太宗讳而更名,而富义监又是北宋乾德四年以泸  
州富义县所置所以,我们首先应该考察泸州在历史上的归属。  
泸州在历史上整体上一直被视为巴国旧地,关于其巴国旧地的记载颇多元和郡县图志记载泸  
,禹贡梁州之域,春秋战国时为巴子国秦并天下为巴郡地;。  
秦属巴郡汉属犍为郡,后汉因之;太平寰宇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均有泸州春秋战国为巴子  
的记载富顺监从泸州分置而出,也有关于其春秋战国为巴地的记载,使其与泸州为巴国地相互  
印证我们注意到,江阳是从原来巴郡分割出的犍为郡的地域,汉晋犍为郡是由蜀和巴郡分别划出的地域而  
设立的。  
富顺监以西与荣州和戎州相接荣州在太平寰宇记中记载为古夜郎国及犍为郡,“荣州,禹贡梁州之  
ꢁꢄꢂ; 《  
古夜郎之国,汉武开西边道,为南安县地,属犍为郡在舆地广记记载为蜀国地及蜀郡,荣州,春  
战国为蜀地,秦属蜀郡舆地纪胜方舆胜览也提及荣州(绍熙府)秦属蜀郡;而在通典元和  
郡县图志》《太平御览》《文献通考仅记载荣州为犍为郡荣州下辖五县,旭川应灵资官属汉南安县地,威  
远属汉资中县,公井县属汉江阳县,其中南安县资中县应为置犍为郡前的蜀郡地,江阳县为置犍为郡前的巴  
郡地,故公井县西境应为汉时巴郡蜀郡之分界线较为明确也就是说,今自贡市区可能正是巴蜀的一个重  
ꢅꢂ;《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1。  
乐史太平寰宇记87剑南东道六》,1730。  
祝穆方舆胜览63潼川府路》,1110。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1。  
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1。  
泸州为今泸州市及下辖合江县宜宾市江安区遵义市赤水市和习水县大致范围,富顺监为今自贡市及下辖富顺县和内江市隆昌市大致范  
,荣州为今自贡市荣县及内江市威远县大致范围,戎州为今宜宾市及下辖屏山县和高县大致范围。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64。  
杜佑通典175州郡五》,4586。  
详参:乐史太平寰宇记88剑南东道七》,1738;王象之舆地纪胜153潼川府路》,4579;祝穆方舆胜览62潼川府  
》,1084。  
ꢂꢃ祝穆方舆胜览65潼川府路》,1141。  
ꢂꢄ乐史太平寰宇记85剑南东道四》,1698。  
ꢂꢅ欧阳忞舆地广记31梓州路》,918。  
ꢂꢆ详参:王象之舆地纪胜160潼川府路》,4851;祝穆方舆胜览64潼川府路》,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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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要分界点,以西为蜀郡之地,以东为巴郡之地。  
泸州富顺监以西均以戎州相接。《元和郡县图志通典有记载戎州,禹贡梁州之域古僰国  
,戎州故僰侯国,汉属犍为郡;太平寰宇记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文献通  
也均有戎州为僰侯国或犍为郡的记载。《太平寰宇记还记载有:“秦惠王破滇池,此地始通五尺道汉武  
开置,故使唐蒙理道,如此而破牂柯夜郎,立犍为郡,因置僰道县以属焉。”犍为郡应是在汉朝开通僰道之  
后才设立的,犍为郡设立之前,僰道应不在蜀郡控制范围内,但受蜀的影响远比巴更大一些,故今宜宾一带应  
该在蜀的控制范围之内。  
这里的问题是泸州西与戎州的巴蜀分界带在何处,需要考察川南几县在唐宋人们眼中的归属,但遗憾的  
,唐宋时期对于川南几县的巴蜀地域归属大多缺失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是,川南地区今天的区县大  
多是非巴非蜀的状况,秦汉时期宜宾一带属于僰人的范围区域,泸州虽然称为巴子国所属,但大多数地区到  
了唐宋时期仍然是泸夷之地元和郡县志记载泸州江安县,“本汉江阳县地也,李雄乱后,没于夷僚,  
但对西接的南溪县,本汉僰道县地,太平寰宇记舆地广记等也有类似的记载,从中可以看出江安  
县与南溪县交界处应该是旧巴蜀相交之地具体以历史边界来看,可能在长江以北以江安安乐北到富顺赵  
化一线,再往北的界线较为模糊矛盾,如果如前面所考自贡的贡井富顺属于巴的地域,但东面的荣昌又属于  
蜀的地域,则可能在今自贡到荣昌南面有一条巴蜀的东西向的界线存在,到荣昌东再向北延伸至于长江以  
南的今长宁珙县兴文叙永纳溪等地,先秦到汉唐两宋都主要是夷人控制,在宋代是作为泸州的羁縻州,  
故在宋以前可能受到巴的影响更大一些。  
结论  
综合以上来看,唐宋时期人们记忆中的巴蜀分界应该是一种带状分布,即界线一直处于游动之中所以  
可以作这样的归纳:其东线位于难江县(今南江县)西-苍溪县西巴岳山(在今苍溪县禅林乡青山观村附近龙  
门山)-西充县(今西充县)-流溪县(今南充市嘉陵区新场乡)-青石县青石山(今合川区龙多山)-赤水县  
(今铜梁区安居镇西甘坝子)西大足县巴岳山(在今铜梁到大足双桥之间巴岳山)-昌元县(今荣昌区)-江  
安县(今江安县)西;西线在嘉川县(今旺苍县嘉川镇)-葭萌县(今剑阁县江口镇)-临津县(今剑阁县香沉  
)-西水县(今南部县保城乡)-永泰县(今盐亭县永泰乡旧县坝)-东关县(今盐亭县金鸡镇)-蓬溪县(今  
蓬溪县西北明月镇)-青石县(今潼南区玉溪镇青石坝)-遂宁县(今潼南区大佛坝)-大足县(今大足区龙岗  
)-公井(今自贡市贡井区)-南溪县(今宜宾市南溪区)以今天的地望来看,就是在最北的旺苍县米仓  
山向沿东河南下苍溪县境东河以西的从北向南的九龙山雷家山鸡鸣山五龙山龙门山碧家山一带(唐宋  
巴岳山南为汉昌县故址),这个巴岳山是巴岭山向西南突出的一条纵行山岭,其西为蜀的旧地,其东则为巴的  
旧地;再向南今南部县保城乡(西水县)、盐亭县永泰乡(旧永泰县)、今西充县以西蓬溪县一带;再南到今潼  
南大佛坝和青石坝与九岭岗龙多山(唐宋青石山)之间一带;再南下则在今铜梁安居以西进入涪江流域,往  
南或者沿巴岳山(宋明巴岳山)向西南推移,或经过大足龙水邮亭以南一带向西到达今自贡以东一带再向  
南进入南溪江安之间长江北岸安乐过长江后向西南推移这条界线可以看出,从苍溪以南的整个嘉陵江、  
从遂宁青石坝以南的涪江富顺以南的沱江都是在巴的地域范围内,而以西为蜀的范围参见下页的巴蜀分  
界线复原示意图。  
我们再运用春秋战国秦汉的文化遗存的地域差异来印证这个范围因为从理论上讲,巴蜀文化从考古  
器型上的空间差异对我们的考证是一个很好的检验和印证这里我们用兵器上的巴蜀柳叶剑的蜀式和巴式  
来看,一般来看,蜀式剑短而巴式剑更长我们发现,25厘米以下的短剑主要发现在成都大邑峨眉犍为、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1剑南道上》,790。  
杜佑通典176州郡六》,4613。  
乐史太平寰宇记79剑南西道八》,1589。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3剑南道下》,865。  
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31剑南道上》,791。  
164  
陈俊梁唐宋历史记忆与巴蜀分界线复原———兼论历史研究中的后代记忆的科学运用  
永川芦山宣汉渠县一带,主要在蜀的空间内;40厘米以上的长剑主要在巴县开县涪陵云阳万州、  
巴东荥经犍为峨眉大邑等地,其中绵阳地区的同类剑一般在30-40厘米之间,处于一个过渡带上,看  
出涪江流域是巴蜀文化的一个重要分界线又比如巴蜀戈中无胡戈是蜀式的主要特征,而蜀式戈主要分布  
在成都芦山渠县绵竹绵阳宝兴峨眉一带,在东部仅在巴县忠县巫山三地有分布,主要在川西地  
而我们以前在广元昭化发现的巴式船馆可表明,嘉陵江流域巴文化的影响可以北至广元一带,显现了  
古代文化在流域内影响的强大总体来看,在绵阳下的涪江嘉陵江流域之间,巴蜀文化的影响相互浸润,但  
都影响有限,我们在这个地区发现的春秋战国秦汉时期的遗址和墓葬中,有关巴蜀式的青铜兵器都很少,更  
多的是有关生活的陶器,整体上巴蜀的发达文明和主要战争交结都是在长江岷江嘉陵江主流上所以,在  
盆地中部巴蜀分界线本身是相当模糊带状的游动的。  
本文虽然对巴蜀分界线进行了复原,但我们注意到巴国与蜀国在春秋战国时期的疆域边界是处于一种  
朱世学巴式柳叶剑的考古发现与研究》,《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5。  
朱世学巴人地区青铜戈考古发现与研究》,《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17年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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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动态变化之中,由秦时所置巴郡蜀郡,在汉初就分置出了广汉郡和犍为郡,存在时间较短,历史的记忆本身  
在后来较为模糊起来。  
从史源学角度讲,时人记时事最为可信所以,历史研究最好是用同一个朝代的史料来证明同一个时代  
的问题最佳但是在很多情况下,由于各方面的限制,同时代的史料往往有捉襟见肘之态,特别是对于上古、  
中古时期的一些问题,我们只有通过后人的一些历史记载来说明问题后人或者后代的记载中可能是对前  
代历史记载的相承,也可能有对前朝前人故事的记忆的文本化,这种文本化的历史记忆从时近易核的原理来  
,如果配合一些前代前人资料和考古材料,也不失为是我们研究上古中古时期历史问题的重要方法。  
当然,对于不同的研究问题,在运用后代记忆时,其路径和方式是应该有一些差异的一般来说,前代记  
忆越是久远,后代的历史记忆往往科学信度和精度就会大大削弱,而后人离回忆年代时间越长,这种历史记  
忆的科学信度和精度也就会越来越差同时,后代记忆可以分成地域记忆时间记忆事件记忆制度记忆、  
风土记忆人物记忆六大类后人在保持这些记忆时,失真率相对较低的可能是地域记忆和风土记忆,因为  
地域风土的东西往往历代相承,变数相对不大,故记忆的保持相对更精准所以,在历史地理的研究中,运用  
后代记忆对前代地域的认同也是一种重要的研究途径唐宋时期,离战国秦汉时期在时间上相对更近,时人  
对本地域的空间历史认同的历史记忆更为精准具体原因可能有两个方面第一是唐宋时期本土生活的人  
群本身在日常生活中可能还保留秦汉历史的地域记忆更多更准,所以,在唐宋时期的元和郡县志》《通典》  
太平寰宇记》《元丰九域志》《舆地广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通鉴纲目》《太平御览中大都有这种历史记  
,如记载某地在春秋战国秦汉为蜀地”“为巴地以及属蜀郡”“属巴郡”“属于犍为郡等话语成为唐宋地  
理文献中的标准话语第二,唐宋时期有许多今天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文献存在,如在宋代存在的有关巴蜀的  
方志重要的有近百部,可能对于认定有关于巴蜀分界的方志就有江阳志新潼川志普慈志静南志》  
垫江志》《长宁志》《富顺志》《潼川图经》《果州图经》《梓州路图经》《利州路图经》《遂宁志》《祥符昌州图经》  
祥符合州图经》《隆庆图经》《祥符剑州图经》《蓬州图经》《长宁图经》《祥符普州图经》《祥符泸州图经》《普州  
》《利州旧志》《长宁续志》《蓬州志,但现在宋代方志除了永乐大典泸字保存的江阳谱残本留世外,  
没有一部保存下来,所以唐宋时期的人们有通过文本来对现实中的历史地域认同作佐证的可能,故有较高的  
信度。  
当然,后代记忆也存在其局限性,历史记忆的失真度会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加大所以,我们在运用后代  
记忆来研究历史地理时,一定要与时人记录地理环境考古资料比对起来研究比如我们在研究巴蜀分界  
,在参考大量唐宋总志的同时,还充分参考九州要记》《华阳国志》《周地图记》《水经注等离两汉较近的文  
,同时先后对合川龙多山潼南青石坝和飞跃乡九岭岗铜梁安居赤水县遗址铜梁大足巴岳山苍溪汉昌  
县址和巴岳山大巴山米仓山等地作了大量实地考察,从山川形便和历史文物角度为我们的界线判断提供了  
支撑。  
[责任编辑:凌兴珍]  
蓝勇西南历史文化地理》,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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