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卷 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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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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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早 期 发 展
肖 !明 !翰
!
湖 南 师 范 大 学 外 国 语 学 院 #长 沙 #@**A@,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外 国 语 学 院 #成 都 "@**"A"
!
!摘 要
!
英 国 戏 剧 产 生 于 中 世 纪 基 督 教 礼 拜 仪 式 $其 早 期 发 展 与 教 会 密 切 相 关 并 体 现 了 中 世 纪 宗 教 和 文 学 艺 术
之 间 的 复 杂 关 系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主 要 分 为 神 秘 剧 和 道 德 剧 "神 秘 剧 以 +圣 经 ,故 事 为 素 材 $把 从 人 被 赶 出 乐 园 到
世 界 末 日 的 整 部 人 类 历 史 搬 上 舞 台 %而 道 德 剧 则 把 人 的 一 生 戏 剧 化 $表 现 人 心 灵 中 的 善 恶 冲 突 和 教 导 人 们 在 罪 恶
充 斥 的 世 界 上 应 该 如 何 抵 制 各 种 罪 孽 $如 何 遵 循 各 种 基 督 教 美 德 从 而 获 得 救 赎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取 得 了 很 高 成
就 $并 为 文 艺 复 兴 时 期 英 格 兰 戏 剧 的 繁 荣 打 下 了 基 础 "
关 键 词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礼 拜 仪 式 %神 秘 剧 %道 德 剧
中 图 分 类 号 !VD")C*,!!文 献 标 志 码 !E!文 章 编 号 !@***FD!@D&)**+'*#F*@*DF*"
!
!相 对 于 宗 教 诗 歌 和 浪 漫 传 奇 等 其 它 主 要 文 学 体
苦 难 的 世 界
#
那 本 身 就 是 惩 罚 &因 此 #人 来 到 这 个 世
裁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出 现 比 较 晚 #发 展 也 比 较 缓 慢 &
其 繁 荣 期 在 @D世 纪 #也 就 是 中 世 纪 后 期 #其 文 学 成
就 也 不 是 特 别 突 出 #但 它 却 为 后 来 文 艺 复 兴 时 期 英
国 戏 剧 的 繁 荣 打 下 了 基 础 &另 外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发 展 在 一 定 意 义 上 戏 剧 性 地 体 现 了 中 世 纪 宗 教 和
文 学 艺 术 之 间 的 复 杂 关 系 &中 世 纪 欧 洲 的 社 会 )政
治 )文 化 和 艺 术 都 深 受 基 督 教 控 制 #戏 剧 自 然 也 不 例
外 &古 希 腊 )罗 马 戏 剧 曾 经 是 古 代 欧 洲 文 化 的 骄 傲 #
但 在 基 督 教 出 现 之 时 #它 已 经 衰 落 &在 随 后 几 个 世
纪 里 #后 期 罗 马 戏 剧 那 种 道 德 腐 朽 )内 容 低 俗 的 表 演
理 所 当 然 地 受 到 基 督 教 早 期 活 动 家 们 的 谴 责 和 抵
制 &在 基 督 教 统 治 下 的 中 世 纪 欧 洲 #这 类 带 有 不 少
异 教 思 想 和 不 良 道 德 内 容 的 世 俗 戏 剧 自 然 不 可 避 免
地 被 扫 进 $垃 圾 堆 %而 长 时 期 在 历 史 上 销 声 匿 迹 &
但 基 督 教 反 对 的 还 不 仅 是 其 中 的 异 教 思 想 和 道
界 就 是 为 了 受 难 #就 是 为 了 接 受 处 罚 &人 类 在 尘 世
的 历 史 就 是 通 过 苦 难 和 忏 悔 的 净 化 洗 清 罪 孽 而 向 上
帝 回 归 的 痛 苦 历 程 &具 有 娱 乐 性 质 的 戏 剧 显 然 会 引
诱 人 类 沉 浸 于 尘 世 的 享 乐 而 误 入 歧 途 #因 此 难 以 被
教 会 容 忍 &那 也 许 是 中 世 纪 戏 剧 出 现 晚 #发 展 慢 #而
且 还 一 再 遭 教 会 反 对 甚 至 禁 止 的 一 个 重 要 原 因 &
不 过 #早 在 @世 纪 后 期 #也 就 是 在 基 督 教 刚 诞 生
不 久 #就 出 现 了 一 些 以 .圣 经 /故 事 为 内 容 的 剧 作 #其
中 一 部 名 为 .基 督 受 难 /!@&/)(#;(0$#)"-("&早 期
.圣 经 /故 事 剧 按 古 典 戏 剧 模 式 创 作 #是 $对 希 腊 悲 剧
的 模 仿 %#与 后 来 中 世 纪 的 奇 迹 剧 毫 无 关 系 #所 以 绝
*
@+)G!
非 其 $源 头 %
&中 世 纪 戏 剧 是 从 宗 教 礼 拜 仪 式
发 展 而 来 &正 如 原 始 宗 教 仪 式 导 致 了 古 代 戏 剧 的 产
生 一 样 #在 中 世 纪 欧 洲 #具 有 悖 论 意 义 的 是 #正 是 对
戏 剧 持 反 对 态 度 的 基 督 教 自 己 的 宗 教 仪 式 #特 别 是
一 些 重 要 的 宗 教 节 日 #比 如 圣 诞 节 和 复 活 节 的 礼 拜
仪 式 直 接 催 生 了 中 世 纪 戏 剧 &基 督 教 有 大 量 宗 教 仪
德 腐 败 #而 且 还 包 括 戏 剧 本 身 的 娱 乐 性 质 &在 中 世
纪 教 会 看 来 #人 是 因 为 背 叛 上 帝 而 被 赶 到 这 个 充 满
收 稿 日 期 !)**+F*!F),
基 金 项 目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课 题 $英 国 文 学 传 统 之 形 成 %!*#BII*@)"的 阶 段 性 成 果 &
作 者 简 介 !肖 明 翰 !@+D@'"#男 #四 川 自 贡 人 #美 国 俄 亥 俄 大 学 哲 学 博 士 #湖 南 师 范 大 学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外 国 语 学 院 教 授 #博 士 生
导 师 #近 年 主 要 从 事 中 世 纪 英 语 文 学 研 究 &
@*D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式 #以 使 信 徒 们 $身 临 其 境 %地 体 验 上 帝 的 存 在 #感 受
圣 诞 节 礼 拜 仪 式 上 也 往 往 有 这 样 的 $说 唱 %&一 则 产
生 于 @@世 纪 法 国 利 摩 日 市 的 圣 诞 节 礼 拜 仪 式 上 的
$说 唱 %后 来 传 入 英 格 兰 #经 过 约 #个 世 纪 的 演 变 )充
实 #最 后 发 展 成 为 现 存 所 有 英 语 神 秘 剧 系 列 里 都 有
而 且 很 著 名 的 .牧 羊 人 剧 /#其 中 包 括 韦 克 菲 尔 德 系
列 里 那 部 最 优 秀 的 英 语 神 秘 剧 .第 二 出 牧 羊 人
剧 /!2&"9"*,-+9&"&"/+(101$ "&利 摩 日 市 礼
上 帝 对 人 类 的 爱 和 救 赎 &同 时 #在 这 些 仪 式 中 以 表
演 的 方 式 把 一 些 .圣 经 /故 事 和 基 督 教 教 义 直 观 地 表
达 出 来 #对 于 那 些 没 有 文 化 的 信 徒 来 说 #自 然 是 很 好
的 教 育 方 式 &这 种 具 有 一 定 戏 剧 性 的 礼 拜 仪 式 的
.
圣 经 /场 景 再 现 #直 到 今 天 在 基 督 教 世 界 仍 然 十 分
流 行 &此 外 #中 世 纪 一 些 十 分 流 行 的 世 俗 性 社 会 和
文 化 娱 乐 活 动 #也 是 促 进 中 世 纪 戏 剧 发 展 )丰 富 戏 剧
的 情 节 和 表 现 手 法 的 重 要 因 素 &
%
'
拜 仪 式 上 的 $说 唱 %部 分 是 在 牧 羊 人 与 另 外 一 些 人 之
间 进 行 #其 内 容 已 经 比 较 丰 富 &
宗 教 仪 式 是 一 个 悖 论 &布 鲁 尔 指 出 #$宗 教 仪 式
具 有 戏 剧 性 #但 不 是 戏 剧 #因 为 它 至 少 是 部 分 地 被 认
*)+)@!
除 对 话 外 #这 些 关 于 礼 拜 仪 式 及 其 $说 唱 %部 分
的 文 本 里 还 有 指 导 仪 式 !特 别 是 $说 唱 %部 分 "如 何 进
行 #舞 台 道 具 如 何 布 置 #演 员 如 何 动 作 )在 何 处 站 或
坐 等 具 体 的 $舞 台 说 明 %&这 样 #这 些 $说 唱 %就 已 经
具 有 了 戏 剧 的 一 些 基 本 要 素 &随 着 对 话 )表 演 内 容
和 人 物 不 断 增 加 #一 些 简 单 的 礼 拜 戏 剧 逐 渐 形 成 #后
来 发 展 成 为 中 世 纪 的 主 流 戏 剧 神 秘 剧 #在 英 格 兰 也
叫 奇 迹 剧 !关 于 神 秘 剧 和 奇 迹 剧 这 两 个 术 语 之 间 的
关 系 #下 面 将 谈 到 "&
为 是 0真 实 1的 &%
也 就 是 说 #在 中 世 纪 人 看 来 #宗
教 仪 式 并 非 像 戏 剧 那 样 仅 仅 是 $虚 构 %或 者 如 亚 里 士
多 德 所 说 的 那 样 是 $模 仿 %#更 不 是 娱 乐 性 的 随 意 表
演 #相 反 它 是 与 上 帝 直 接 交 融 !5%77.04%0"的 $真
实 %#信 徒 们 !他 们 不 仅 是 观 众 而 更 是 参 与 者 "能 在 仪
式 中 直 接 体 验 上 帝 的 神 圣 存 在 &但 另 一 方 面 #在 这
种 仪 式 里 #不 论 是 天 使 还 是 为 耶 稣 的 遗 体 涂 抹 圣 油
的 三 个 马 利 亚 #或 者 基 督 的 使 徒 们 #大 多 是 由 人 们 熟
悉 的 人 装 扮 #因 此 它 显 然 也 具 有 模 仿 或 者 虚 构 的 性
质 #也 就 是 说 #具 有 戏 剧 的 性 质 &正 是 这 种 戏 剧 性
质 #这 种 象 征 性 和 真 实 性 之 间 的 距 离 #在 宗 教 仪 式 中
打 开 了 戏 剧 产 生 和 发 展 的 空 间 &
在 英 格 兰 #没 有 任 何 记 载 表 明 #盎 格 鲁 G撒 克 逊
时 代 曾 经 出 现 过 哪 怕 是 最 原 始 的 宗 教 剧 或 者 世 俗
剧 #但 却 出 现 了 宗 教 剧 的 萌 芽 &中 世 纪 英 格 兰 戏 剧
的 最 初 萌 芽 #即 礼 拜 仪 式 中 添 加 的 $说 唱 %部 分 #同 在
欧 洲 其 它 地 区 一 样 #也 出 现 在 @*世 纪 &当 时 在 英 格
兰 的 一 些 重 要 教 堂 或 修 道 院 所 在 的 城 镇 #在 重 要 宗
教 节 日 上 出 现 了 这 种 包 含 $说 唱 %的 礼 拜 仪 式 &一 个
大 约 产 生 于 +"D'+,D 年 #被 命 名 为 .圣 墓 之
这 一 发 展 首 先 开 始 于 一 种 被 称 为 宗 教 仪 式 中
$
附 加 的 说 唱 %!</%:"#它 大 约 于 @*世 纪 在 欧 洲 各
O
地 出 现 &W/%:来 自 希 腊 文 #原 意 是 $转 换 %#这 里 被
O
用 来 指 礼 拜 仪 式 中 附 加 的 部 分 #以 $说 唱 %的 形 式 对
仪 式 进 行 解 释 或 引 申 &$说 唱 %往 往 是 以 $寻 找 谁 %开
始 #然 后 为 进 一 步 揭 示 宗 教 意 义 或 者 使 仪 式 更 加 生
动 而 添 加 演 唱 性 对 话 &它 在 宗 教 意 义 上 起 到 画 龙 点
睛 的 作 用 #同 时 也 加 强 了 仪 式 的 戏 剧 性 &同 当 时 的
宗 教 仪 式 一 样 #$说 唱 %也 是 用 拉 丁 语 进 行 &据 记 载 #
行 /!P)()#$#)$9";1*&/)#即 P)()##,#&"2,4>"的
%
关 于 复 活 节 礼 拜 仪 式 的 文 本 #就 包 含 有 这 种 用 拉 丁
文 写 成 的 $说 唱 %部 分 &它 有 可 能 是 从 大 陆 上 移 植 过
来 &温 切 斯 特 主 教 大 约 于 +,*年 为 之 增 加 了 $舞 台
*
!+)*+
说 明 %
&布 鲁 尔 认 为 #这 个 文 本 $有 理 由 被 看 作
*)+)@#
是 在 英 格 兰 第 一 个 被 记 录 下 来 的 戏 剧 文 本 %
英 格 兰 戏 剧 的 进 一 步 发 展 则 是 在 @@世 纪 诺 曼 征 服
之 后 &许 多 这 样 的 $说 唱 %和 礼 拜 剧 #以 及 最 初 的 神
秘 剧 或 奇 迹 剧 #一 般 都 出 自 盎 格 鲁 G诺 曼 人 之 手 #或
者 是 从 大 陆 移 植 过 来 &早 期 英 格 兰 戏 剧 最 重 要 的 发
展 是 在 @)世 纪 和 随 后 的 时 代 &@)世 纪 是 欧 洲 历 史
上 一 个 不 同 寻 常 的 时 代 #@)世 纪 文 艺 复 兴 不 仅 深 刻
而 全 面 地 改 变 着 欧 洲 的 社 会 和 文 化 #它 所 造 成 的 大
气 候 也 使 那 时 期 成 为 英 格 兰 戏 剧 发 展 历 史 上 一 个 比
较 重 要 的 阶 段 &上 面 提 到 的 那 种 从 礼 拜 仪 式 的 $说
唱 %$演 化 而 来 的 礼 拜 剧 也 在 @)世 纪 发 展 成
&
$
说 唱 %在 复 活 节 期 间 的 礼 拜 仪 式 上 特 别 盛 行 &@*
世 纪 以 后 #欧 洲 各 地 的 教 堂 为 庆 祝 复 活 节 举 行 的 礼
拜 仪 式 中 往 往 都 有 这 样 的 $说 唱 %&在 基 督 受 难 后 #
遗 体 停 放 在 洞 里 #神 父 装 扮 的 天 使 向 来 寻 找 耶 稣 的
遗 体 的 三 个 马 利 亚 发 问 ($啊 #基 督 的 信 徒 们 #你 们 在
墓 洞 里 寻 找 谁 呀 -%这 显 然 是 礼 拜 仪 式 的 虚 构 性 添
加 &天 使 这 样 明 知 故 问 #是 为 了 加 强 仪 式 的 生 动 性 #
*
!+)*+
或 者 说 表 演 的 戏 剧 性 而 强 调 基 督 的 复 活
&随 着
越 来 越 多 的 对 话 内 容 以 及 人 物 的 增 加 #这 种 简 单 的
说 唱 逐 渐 发 展 成 为 $礼 拜 剧 %!&4<./451&?/171"&在
H
@*"
肖 明 翰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早 期 发 展
*
!+)@*
熟 %
&
约 克 观 看 当 地 的 神 秘 剧 演 出 ,而 在 乔 叟 的 .磨 房 主 的
故 事 /里 #教 堂 管 事 阿 伯 沙 朗 用 来 勾 引 木 匠 妻 子 的 伎
俩 之 一 就 是 $显 示 出 他 的 灵 巧 和 本 领 %$在 高 台 上 表
不 仅 如 此 #英 格 兰 戏 剧 在 @)世 纪 还 出 现 了 新 的
戏 剧 类 型 &根 据 记 载 #大 约 在 @@**年 前 后 #在 圣 阿
尔 班 修 道 院 上 演 了 一 部 关 于 圣 凯 瑟 琳 的 剧 目 &遗 憾
的 是 #就 在 演 出 这 个 圣 徒 剧 的 当 天 晚 上 #演 出 主 持 人
杰 弗 里 的 居 所 失 火 #这 个 剧 本 以 及 他 从 阿 尔 班 修 道
院 借 来 的 其 它 抄 本 都 毁 于 火 灾 &所 以 这 个 剧 本 没 能
*
#+@)#
演 暴 君 %
即 基 督 出 世 时 下 令 杀 掉 所 有 男 婴 的 希
律 王 &从 这 些 例 证 也 可 看 出 神 秘 剧 的 普 及 程 度 和 在
英 格 兰 社 会 各 阶 层 拥 有 的 巨 大 吸 引 力 &
大 约 在 @@D*年 前 后 #在 英 格 兰 出 现 了 一 部 标 题
*
@+)*G)@
流 传 下 来
&这 种 以 圣 徒 殉 教 为 内 容 的 圣 徒
为 .亚 当 之 谜 /!!(#Q/"+13+$4"的 法 语 或 者 说 盎
'
剧 #是 中 世 纪 十 分 盛 行 的 圣 徒 传 的 衍 生 物 #那 自 然 也
是 一 种 行 使 教 育 职 能 的 宗 教 剧 &由 于 圣 徒 剧 里 #如
同 当 时 大 量 圣 徒 传 里 那 样 #包 含 许 多 超 自 然 的 奇 迹
以 $证 明 %上 帝 是 全 能 的 真 神 #圣 徒 剧 最 初 被 称 为 $奇
格 鲁 G诺 曼 语 剧 作 &这 是 现 在 所 知 道 的 拉 丁 语 之 外
最 早 的 神 秘 剧 &它 已 经 超 越 了 一 般 的 礼 拜 仪 式 剧 而
成 为 一 部 戏 剧 #包 含 了 道 具 )场 景 )对 话 )情 节 和 音 乐
等 几 乎 所 有 的 戏 剧 要 素 #剧 中 对 话 都 是 诗 体 &它 的
主 要 内 容 是 中 世 纪 人 所 熟 知 的 .圣 经 /中 关 于 人 类 堕
落 以 及 早 期 先 知 们 的 故 事 &这 已 经 是 一 部 比 较 成 熟
的 神 秘 剧 &这 样 的 戏 剧 大 多 没 能 流 传 下 来 #但 当 时
的 各 种 文 献 中 有 一 些 关 于 这 些 剧 作 及 其 演 出 情 况 的
迹 剧 %!<6:74/15&: &1"&从 一 些 记 载 看 #在 @)世
O =
纪 后 半 叶 #这 类 圣 徒 剧 或 奇 迹 剧 在 伦 敦 已 经 比 较 流
*)+)@D
行
&这 类 剧 作 最 早 可 能 产 生 于 日 耳 曼 地 区 #但
特 别 流 行 于 法 国 ,法 国 至 今 保 留 着 一 些 关 于 圣 母 马
利 亚 的 奇 迹 剧 系 列 &然 而 在 英 格 兰 #这 类 剧 作 后 来
被 越 来 越 盛 行 的 .圣 经 /故 事 剧 取 代 #没 能 流 传 下 来 &
莫 尔 认 为 #那 是 因 为 $.旧 约 /和 .新 约 /里 的 英 雄 们 对
*
)+)@D
记 载
&现 在 知 道 并 且 保 存 下 来 的 最 早 的 英 语 神
秘 剧 是 @!世 纪 的 .扫 荡 地 狱 /!2&"K$//,8)- ,
F :
K"11"&剧 中 的 主 要 内 容 是 基 督 和 撒 旦 的 对 话 &基
督 扫 荡 地 狱 #拯 救 人 类 是 中 世 纪 人 的 渴 望 #是 他 们 特
别 喜 爱 的 故 事 #当 时 许 多 其 它 体 裁 的 作 品 都 描 写 了
这 个 故 事 &在 英 格 兰 #从 古 英 语 时 期 开 始 #关 于 基 督
扫 荡 地 狱 的 描 写 就 已 经 不 绝 于 书 ,因 此 它 成 为 最 早
的 英 语 戏 剧 作 品 的 内 容 #也 就 不 足 为 奇 &
*
@+)@
于 英 格 兰 人 的 民 族 趣 味 更 具 吸 引 力 % &后 来 甚
至 奇 迹 剧 这 个 术 语 也 被 用 来 指 称 .圣 经 /故 事 剧 !那
或 许 是 因 为 .圣 经 /中 #特 别 是 基 督 的 事 迹 里 也 包 括
大 量 奇 迹 的 缘 故 "#因 此 它 逐 渐 也 等 同 于 $神 秘 剧 %
!<6:7;<:/ &1"#人 们 反 而 忘 掉 了 它 的 原 意 &
=
=O =
神 秘 剧 是 中 世 纪 最 流 行 )数 量 最 多 )演 出 最 频
当 时 宗 教 和 学 术 语 言 是 拉 丁 语 #早 期 宗 教 剧 也
都 使 用 拉 丁 语 ,后 来 大 约 在 十 二 三 世 纪 #剧 中 人 物 的
对 话 逐 渐 转 而 使 用 法 语 !主 要 是 盎 格 鲁 G诺 曼 法
语 "#但 剧 情 )场 景 的 说 明 部 分 则 仍 然 是 拉 丁 语 &到
了 @#世 纪 #特 别 是 在 百 年 战 争 中 #随 着 英 语 的 发 展
和 官 方 的 鼓 励 #英 语 逐 渐 成 为 官 方 语 言 #同 时 英 格 兰
的 宗 教 剧 #包 括 当 时 大 量 出 现 的 神 秘 剧 #也 转 而 使 用
英 语 &这 是 英 语 戏 剧 的 重 大 发 展 &中 世 纪 英 国 戏 剧
的 另 外 一 个 重 大 发 展 是 演 员 的 变 化 &早 期 戏 剧 #如
同 礼 拜 剧 一 样 #一 般 都 是 由 神 职 人 员 演 出 &但 教 廷
一 再 反 对 神 职 人 员 参 与 演 出 #并 且 在 @!世 纪 连 续 两
次 发 布 喻 令 加 以 禁 止 &所 以 #世 俗 人 员 逐 渐 取 代 了
神 职 人 员 &不 仅 如 此 #戏 剧 演 出 的 主 管 和 组 织 工 作
也 逐 渐 由 教 会 转 向 行 会 和 市 政 当 局 #而 且 演 出 地 点
也 走 出 了 教 堂 #而 随 彩 车 在 街 道 上 流 动 演 出 或 者 在
村 镇 旁 边 的 空 地 上 搭 台 演 出 &这 些 重 要 转 变 的 一 个
繁 )艺 术 成 就 也 特 别 大 的 剧 种 &在 欧 洲 各 地 #从 斯 拉
夫 地 区 到 西 班 牙 #从 北 欧 到 威 尼 斯 #上 至 王 公 贵 族 #
下 至 平 民 百 姓 #都 热 衷 于 演 出 和 观 看 神 秘 剧 #$在 那
几 个 世 纪 里 #这 种 宗 教 剧 所 产 生 的 影 响 是 不 可 估 量
*
@+@"
的 % &神 秘 剧 是 根 据 .圣 经 /故 事 改 编 的 戏 剧 &
在 中 世 纪 #.圣 经 /只 有 拉 丁 文 本 #除 神 职 人 员 外 #一
般 民 众 都 不 能 阅 读 &即 使 到 了 @#世 纪 后 期 #英 国 宗
教 改 革 家 威 克 里 夫 !-%60I5&422:"组 织 其 追 随 者 将
=
.
圣 经 /译 成 英 语 #但 占 总 人 口 百 分 之 九 十 几 的 没 有
文 化 的 英 格 兰 人 仍 然 是 无 法 阅 读 .圣 经 /#而 且 这 部
英 译 本 .圣 经 /不 久 也 遭 到 禁 止 #甚 至 被 焚 毁 &所 以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对 于 广 大 中 世 纪 民 众 来 说 #根 据 .圣
经 /故 事 演 出 的 神 秘 剧 实 际 上 等 于 一 本 打 开 的 .圣
经 /&在 当 时 #它 对 于 普 及 .圣 经 /内 容 和 基 督 教 教 义
起 到 了 不 可 替 代 的 作 用 &同 时 #神 秘 剧 的 演 出 也 成
为 中 世 纪 英 格 兰 社 会 中 重 要 的 文 化 活 动 和 人 民 生 活
的 重 要 组 成 &@!+,年 #国 王 理 查 德 二 世 曾 专 程 前 往
*
D+!A
结 果 是 加 速 了 中 世 纪 戏 剧 的 世 俗 化
#使 中 世 纪
戏 剧 #包 括 宗 教 剧 能 越 来 越 多 地 表 现 世 俗 生 活 的 内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容 并 且 在 表 演 方 式 上 也 能 超 越 比 较 僵 化 的 礼 拜 仪
式 #使 表 演 方 式 越 来 越 丰 富 #越 来 越 富 有 生 活 气 息 &
与 宗 教 剧 作 在 很 长 时 期 中 使 用 拉 丁 语 和 盎 格 鲁
G诺 曼 语 相 对 #现 在 流 传 下 来 的 最 早 的 英 格 兰 世 俗
剧 作 却 是 用 普 通 民 众 的 语 言 英 语 创 作 的 &这 一 点 对
我 们 认 识 世 俗 剧 的 性 质 )功 用 和 地 位 都 特 别 有 意 义 ,
它 表 明 了 世 俗 剧 的 民 众 性 和 娱 乐 性 #尽 管 这 些 作 品
在 中 世 纪 特 定 的 社 会 和 文 化 语 境 中 不 可 避 免 地 具 有
道 德 甚 至 宗 教 的 意 义 &现 存 最 早 的 英 语 世 俗 剧 !也
是 最 早 的 英 语 戏 剧 "是 一 部 充 满 喜 剧 性 的 短 剧 .学 士
与 姑 娘 /!<"@1"/)*,"#0;"11$"#大 约 创 作 于 @),D
年 &这 是 一 部 关 于 神 学 院 的 学 生 引 诱 一 个 无 知 少 女
的 戏 剧 故 事 #与 后 来 乔 叟 在 .磨 房 主 的 故 事 /和 .管 家
的 故 事 /里 描 写 的 那 种 市 井 喜 剧 故 事 相 似 &这 部 剧
作 的 一 些 部 分 已 经 散 失 #但 情 节 尚 大 体 完 整 &剧 中
有 三 个 人 物 (学 士 )少 女 和 一 个 老 妇 人 &学 士 与 老 妇
人 串 通 引 诱 少 女 &值 得 指 出 的 是 #根 据 学 者 们 的 研
究 #除 了 剧 作 之 外 #这 个 故 事 还 有 其 它 体 裁 的 版 本 流
传 &这 个 剧 本 有 可 能 就 是 以 故 事 文 本 为 基 础 改 编 而
成 &这 种 包 含 性 内 容 的 低 俗 故 事 #有 可 能 是 当 时 流
行 于 上 流 社 会 的 宫 廷 爱 情 的 民 间 翻 版 #或 者 说 是 对
它 的 滑 稽 模 仿 &这 类 喜 剧 性 短 剧 表 现 出 浓 郁 的 生 活
气 息 和 现 实 主 义 倾 向 &
在 中 世 纪 的 宗 教 社 会 里 #这 样 的 戏 剧 除 了 娱 乐
性 外 #显 然 还 是 对 人 性 的 强 调 和 对 受 压 抑 的 欲 望 的
鼓 吹 &这 类 作 品 的 存 在 和 流 行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表 明 #
中 世 纪 欧 洲 #起 码 是 @)世 纪 文 艺 复 兴 后 的 中 世 纪 欧
洲 #并 非 人 们 想 象 的 那 么 $黑 暗 %&虽 然 在 中 世 纪 戏
剧 中 #这 种 喜 剧 性 插 剧 并 非 主 流 #也 没 有 取 得 特 别 突
出 的 成 就 #但 它 是 中 世 纪 文 化 和 文 学 的 世 俗 化 进 程
的 一 个 方 面 ,就 这 点 而 言 #它 代 表 了 未 来 英 语 戏 剧 发
展 的 方 向 &在 @#世 纪 中 期 以 后 #也 就 是 在 英 语 文
学 #特 别 是 世 俗 文 学 迅 速 繁 荣 的 乔 叟 时 代 #这 类 娱 乐
性 世 俗 戏 剧 在 质 量 和 数 量 上 都 发 展 明 显 &但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在 .学 士 与 姑 娘 /之 后 #直 到 @D世 纪 末 #即 现
知 最 早 的 英 语 剧 作 家 默 德 沃 !N:0/ K:?X1&&"的
=
.福 根 斯 与 卢 克 丽 /![.&:0;10?Z.5/:;"之 前 那 几
H
个 世 纪 里 #并 没 有 流 传 下 这 类 剧 作 的 文 本 &今 天 我
们 是 从 像 .高 文 爵 士 与 绿 色 骑 士 /这 样 的 作 品 #教 会
人 士 对 它 们 的 斥 责 和 禁 止 #以 及 其 它 一 些 文 献 记 载
中 得 知 它 们 的 存 在 和 流 行 &它 们 的 文 本 没 能 流 传 下
来 #很 可 能 同 教 会 的 干 预 和 禁 止 有 关 &
但 到 了 @"世 纪 前 期 #也 就 是 在 文 艺 复 兴 前 夕 #
由 于 教 会 管 制 开 始 松 弛 #随 着 英 语 戏 剧 的 世 俗 化 #许
多 这 样 的 娱 乐 性 剧 作 得 以 流 传 下 来 &特 别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创 作 和 记 录 下 这 些 剧 作 的 显 然 不 是 普 通 民 众 #
而 是 修 士 )神 甫 或 其 他 宗 教 界 人 士 #因 为 它 们 一 般 都
是 书 写 在 宗 教 文 本 的 背 面 或 边 缘 的 空 白 处 &它 们 很
可 能 是 这 些 宗 教 人 士 的 闲 暇 之 作 &有 幸 的 是 #它 们
也 许 正 因 为 是 在 宗 教 文 本 中 才 得 以 保 存 &从 另 外 一
个 方 面 看 #这 些 一 直 受 到 教 会 谴 责 的 剧 作 能 与 宗 教
文 本 并 存 #很 具 有 象 征 意 义 #它 象 征 着 #即 使 在 中 世
纪 那 样 的 宗 教 社 会 里 #人 性 诉 求 也 能 顽 强 地 与 宗 教
并 存 &因 为 它 反 映 出 #这 类 往 往 为 教 会 所 不 容 的 剧
作 #即 使 在 那 些 受 过 严 格 宗 教 教 育 和 受 到 教 会 严 格
控 制 的 神 职 人 员 中 #也 大 受 欢 迎 #那 正 如 在 古 英 语 时
期 #修 道 院 里 的 修 士 们 喜 爱 演 唱 日 耳 曼 传 统 的 世 俗
英 雄 传 说 故 事 一 样 &到 了 文 艺 复 兴 时 期 #当 教 会 的
控 制 进 一 步 削 弱 )人 文 主 义 思 想 和 世 俗 文 化 蓬 勃 发
展 之 时 #世 俗 戏 剧 迅 速 繁 荣 #成 为 英 语 戏 剧 的 主 流 #
英 国 戏 剧 也 在 @"世 纪 真 正 世 俗 化 了 &
另 外 #这 类 内 容 幽 默 的 表 演 通 常 被 称 为 $插 剧 %
!40<:/&.?:"&插 剧 极 难 界 定 &它 内 容 繁 杂 #风 格 迥
异 #长 短 不 一 &有 人 将 其 译 为 $短 剧 %#但 有 的 长 达 千
行 #比 许 多 神 秘 剧 和 道 德 剧 还 长 &它 们 属 于 娱 乐 性
剧 目 #最 初 一 般 是 插 在 严 肃 )正 式 的 仪 式 或 庆 祝 活 动
的 间 隙 中 演 出 #后 来 发 展 成 为 单 独 演 出 的 剧 种 &在
名 作 .高 文 爵 士 与 绿 色 骑 士 /中 #当 绿 色 骑 士 提 着 被
砍 下 的 头 离 开 后 #亚 瑟 王 为 了 安 慰 受 到 惊 吓 的 女 士
们 #就 故 作 轻 松 地 把 刚 才 惊 心 动 魄 的 一 幕 说 成 是 一
出 圣 诞 节 的 $插 剧 %!第 #,*'#,)行 "&可 见 在 当 时 #
这 类 娱 乐 性 插 剧 十 分 普 遍 &它 充 满 幽 默 和 喜 剧 性 #
内 容 有 时 比 较 低 俗 #但 在 许 多 方 面 却 是 人 性 的 表 现 &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它 同 中 世 纪 的 狂 欢 节 活 动 一 样 #是 对
当 时 的 主 流 文 化 和 权 威 的 宗 教 意 识 形 态 的 一 种 颠
覆 &因 此 #它 受 到 教 会 斥 责 #被 认 为 低 俗 )淫 荡 和 有
*
)+)@+
害 #并 被 多 次 明 令 禁 止
&但 它 根 源 于 人 们 的 需
所 以 在 @!世 纪 和 @#世 纪 前 期 #英 语 戏 剧 特 别
重 要 的 发 展 还 是 在 宗 教 剧 方 面 &那 时 期 是 英 国 戏 剧
发 展 史 上 一 个 重 要 的 过 渡 阶 段 #英 语 宗 教 剧 正 在 由
以 礼 拜 仪 式 为 主 的 $礼 拜 剧 %演 变 为 .圣 经 /故 事 系 列
要 #受 到 民 众 的 欢 迎 #所 以 随 着 世 俗 文 化 和 文 学 的 发
展 #它 不 仅 没 有 消 失 #反 而 得 到 进 一 步 发 展 #成 为 后
来 辉 煌 的 文 艺 复 兴 喜 剧 和 复 辟 时 代 的 喜 剧 的 前 身 &
@*A
肖 明 翰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早 期 发 展
剧 !L4L&451&55&:"#即 神 秘 剧 系 列 &首 先 #这 已 经 不
=
包 括 耶 稣 出 世 )牧 羊 人 剧 )希 律 王 杀 婴 )耶 稣 进 入 耶
路 撒 冷 )犹 大 背 叛 )最 后 的 晚 餐 )耶 稣 受 难 和 复 活 &
神 秘 剧 系 列 实 际 上 是 把 .圣 经 /所 叙 述 的 人 类 $历 史 %
搬 到 舞 台 上 #把 上 帝 对 人 类 的 救 赎 展 示 在 信 徒 们 眼
前 &
仅 仅 是 .亚 当 之 谜 /那 样 的 单 个 剧 作 #而 是 根 据 .圣
经 /里 的 故 事 逐 渐 发 展 成 为 由 许 多 剧 作 组 成 #包 括 从
上 帝 创 世 到 基 督 第 二 次 降 临 进 行 最 后 审 判 #内 容 十
分 丰 富 的 剧 作 系 列 &这 些 系 列 剧 将 成 为 英 国 中 世 纪
戏 剧 最 主 要 的 成 就 &其 次 #这 些 剧 作 的 语 言 已 经 不
主 要 是 拉 丁 和 法 语 的 结 合 ,虽 然 其 中 的 剧 情 和 舞 台
说 明 部 分 仍 然 是 拉 丁 语 #但 观 众 们 听 到 的 对 话 #即 剧
作 的 主 体 部 分 #却 已 经 翻 译 成 英 语 &这 显 然 是 为 广
大 普 通 观 众 着 想 #但 同 时 也 表 明 英 语 已 经 开 始 成 为
宗 教 文 学 语 言 #这 是 英 语 的 一 个 重 要 发 展 &不 过 这
也 表 明 #神 秘 剧 还 在 演 化 过 程 中 #它 还 不 是 真 正 用 英
语 创 作 的 戏 剧 &英 语 神 秘 剧 的 成 熟 和 繁 荣 还 要 等 到
英 语 戏 剧 在 @#世 纪 的 另 外 一 个 特 别 重 要 的 发
展 是 道 德 剧 !7%/1&4<4:;#也 叫 7%/1&4< &1;"的 出
=
O =
现 &道 德 剧 是 神 秘 剧 之 外 最 重 要 的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如 果 说 神 秘 剧 是 以 上 帝 为 中 心 #主 要 表 现 上 帝
对 人 类 的 救 赎 的 话 #那 么 道 德 剧 则 是 以 人 为 中 心 #它
表 现 的 是 人 如 何 才 能 获 得 拯 救 &换 句 话 说 #神 秘 剧
是 把 从 人 被 赶 出 乐 园 到 世 界 末 日 的 整 部 人 类 历 史 #
也 就 是 .圣 经 /所 描 述 的 人 类 从 堕 落 到 最 后 审 判 和 最
终 获 救 的 历 史 搬 上 舞 台 #而 道 德 剧 则 是 把 人 的 一 生
戏 剧 化 #旨 在 教 导 每 一 个 人 在 这 个 罪 恶 充 斥 的 世 界
上 应 该 如 何 生 活 #如 何 抵 制 各 种 罪 孽 的 诱 惑 #如 何 遵
循 各 种 基 督 教 美 德 #走 基 督 所 指 引 的 救 赎 之 路 &因
此 #所 有 道 德 剧 的 核 心 主 题 都 是 灵 魂 救 赎 #或 者 说 如
何 获 得 救 赎 #其 主 要 内 容 都 是 表 现 善 与 恶 )上 帝 与 魔
鬼 之 间 为 争 夺 人 或 者 说 人 的 灵 魂 而 发 生 的 冲 突 &人
的 心 灵 成 为 善 恶 冲 突 的 战 场 #道 德 剧 就 是 把 人 心 灵
中 的 善 恶 冲 突 戏 剧 化 #搬 上 舞 台 #展 示 给 中 世 纪 观
众 #为 中 世 纪 信 众 指 引 救 赎 之 路 &为 了 形 象 直 观 地
向 几 乎 没 有 受 过 教 育 的 中 世 纪 普 通 观 众 表 现 这 种 抽
象 的 善 恶 冲 突 #同 许 多 中 世 纪 文 学 作 品 一 样 #道 德 剧
也 广 泛 运 用 拟 人 化 手 法 #把 与 美 德 和 罪 恶 相 关 的 抽
象 观 念 用 具 体 的 人 物 来 体 现 &
@
#世 纪 中 )后 期 和 @D世 纪 &
另 外 #对 于 神 秘 剧 的 发 展 特 别 重 要 的 是 #虽 然 教
会 禁 止 神 职 人 员 参 与 演 出 戏 剧 #但 对 于 神 秘 剧 还 是
给 予 鼓 励 &@)"#年 对 神 秘 剧 发 展 历 史 相 当 重 要 &
罗 马 教 庭 在 那 一 年 发 布 喻 令 #把 神 秘 剧 的 演 出 作 为
圣 体 节 庆 祝 活 动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随 后 在 @!@@年 #
教 廷 在 维 也 纳 大 会 上 再 一 次 确 认 喻 令 的 规 定 &在 获
得 教 会 最 高 当 局 的 鼓 励 后 #英 语 神 秘 剧 得 到 迅 速 发
展 #并 且 在 许 多 城 镇 相 继 出 现 了 属 于 当 地 的 系 列 剧 &
神 秘 剧 大 多 在 圣 体 节 演 出 #因 此 它 们 通 常 也 被 称 为
$
圣 体 节 剧 %!J%/.;J6/4;<4P&1;"&
O =
这 些 剧 作 都 以 诗 体 写 成 #具 有 相 当 高 的 文 学 价
!
值 &虽 然 大 部 分 中 世 纪 神 秘 剧 已 经 散 失 #但 也 有
相 当 一 部 分 得 以 保 存 下 来 #而 且 尤 为 宝 贵 的 是 #有 #
个 系 列 还 大 体 完 整 &其 中 三 个 系 列 是 切 斯 特 系 列
现 存 最 早 的 道 德 剧 是 .生 之 骄 傲 /!2&"0/)+"
, =)""#大 约 创 作 于 @#世 纪 中 期 或 后 期 #是 仅 次
!
<6:J6:;<:/55&:")约 克 系 列 !<6:`%/a55&:"和 韦
= =
:
:
克 菲 尔 德 系 列 !<6:I1a:24:&?55&:"#它 们 都 是 以 其
=
于 .学 士 与 姑 娘 /的 现 存 英 语 剧 中 最 早 的 作 品 &同 后
来 的 几 乎 所 有 中 世 纪 道 德 剧 一 样 #它 也 是 一 部 寓 意
性 作 品 &也 同 其 它 中 世 纪 道 德 剧 一 样 #它 虽 然 可 以
说 是 一 部 世 俗 剧 而 且 具 有 明 显 的 喜 剧 性 #但 它 与 那
些 娱 乐 性 的 喜 剧 大 为 不 同 #它 是 以 基 督 教 教 义 和 道
德 思 想 为 基 础 的 $严 肃 %剧 #具 有 明 显 的 宗 教 性 质 &
剧 作 主 要 通 过 体 现 某 种 观 念 的 拟 人 化 形 象 #表 现 人
一 生 经 历 的 善 恶 冲 突 来 表 达 生 命 和 死 亡 的 意 义 &这
部 剧 作 已 经 有 了 中 世 纪 道 德 剧 最 杰 出 的 作 品
产 生 地 和 主 要 演 出 地 命 名 &另 外 一 个 系 列 通 常 被
$
考 文 垂 戏 剧 %!Z.?.;J%9:0</41:"&这 些 现 存 系 列
剧 中 #切 斯 特 系 列 产 生 时 间 较 早 #剧 作 数 量 也 相 对 较
少 #共 )D部 ,约 克 系 列 作 品 最 多 #原 有 D#部 #现 存
#
A部 ,但 从 总 体 上 看 #成 就 最 高 的 可 能 是 韦 克 菲 尔
德 系 列 #而 且 这 个 一 共 有 !)出 剧 作 的 系 列 包 括 了 如
像 .第 二 出 牧 羊 人 剧 /这 样 的 中 世 纪 英 语 神 秘 剧 中 一
些 最 优 秀 剧 目 &所 有 这 些 系 列 的 主 要 内 容 大 致 相
同 #都 是 从 天 使 叛 乱 )上 帝 创 造 世 界 开 始 #包 括 人 类
堕 落 )该 隐 与 亚 伯 )诺 亚 方 舟 )亚 伯 拉 罕 与 以 撒 #以 及
基 督 生 平 #直 到 最 后 审 判 &其 中 关 于 基 督 的 部 分 是
.人 /!57"/4$-"的 影 子 &.生 之 骄 傲 /是 一 个 重 要
'
起 点 #它 开 创 了 除 神 秘 剧 之 外 最 重 要 的 中 世 纪 戏 剧
道 德 剧 的 先 河 &现 存 中 世 纪 英 语 道 德 剧 共 "部 #其 余
整 个 系 列 的 核 心 #它 从 天 使 宣 布 上 帝 之 子 降 临 开 始 # #部 是 .坚 韧 之 城 堡 /!2&"@$(#1", 0"/("7"/$-*"")
: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
.
人
类 /!!$-O)-+") .智 慧 /!D)(+,4"和 .本
种 #它 们 共 同 代 表 了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最 高 成 就
&
"
性 /!C$#;/""&中 世 纪 道 德 剧 取 得 了 很 高 成 就 #是
后 来 英 国 文 艺 复 兴 戏 剧 的 重 要 源 头 &
特 别 重 要 的 是 #尽 管 人 们 往 往 只 强 调 古 希 腊 罗 马 戏
剧 对 英 国 文 艺 复 兴 戏 剧 繁 荣 的 影 响 #其 实 中 世 纪 神
秘 剧 #特 别 是 道 德 剧 对 莎 士 比 亚 )马 洛 等 杰 出 的 文 艺
复 兴 剧 作 家 们 都 产 生 了 深 刻 影 响 &如 果 没 有 中 世 纪
英 格 兰 戏 剧 丰 富 的 成 就 和 深 厚 的 本 土 戏 剧 传 统 #文
艺 复 兴 时 期 的 英 格 兰 剧 作 家 们 仅 靠 外 来 的 古 典 戏 剧
的 影 响 很 难 造 就 那 样 令 英 格 兰 民 族 骄 傲 的 辉 煌 &
从 上 面 的 简 述 可 以 看 出 #中 世 纪 英 格 兰 戏 剧 主
要 有 礼 拜 剧 )世 俗 $插 剧 %)神 秘 剧 和 道 德 剧 几 种 &由
于 礼 拜 剧 主 要 是 用 拉 丁 文 创 作 #而 @D世 纪 末 之 前 的
世 俗 $插 剧 %几 乎 没 有 作 品 流 传 下 来 #因 此 神 秘 剧 和
道 德 剧 实 际 上 是 现 存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最 重 要 的 剧
注 释 !
!
中 世 纪 神 秘 剧 散 失 的 主 要 原 因
#
除 了 自 然 因 素 外 #更 重 要 的 也 许 是 新 教 革 命 #特 别 是 其 中 亨 利 八 世 时 期 和 清 教 革 命 时 期 那
两 次 对 天 主 教 的 迫 害 和 对 与 天 主 教 相 关 的 文 物 的 大 破 坏 &那 两 次 大 破 坏 对 英 国 文 化 和 文 物 造 成 了 极 为 惨 重 的 损 失 &比
如 #中 世 纪 大 量 精 美 的 雕 塑 #在 经 过 那 两 次 浩 劫 之 后 #据 学 者 们 估 计 #百 分 之 九 十 以 上 都 不 复 存 在 &
"
#
关 于 这 些 作 品 的 创 作 时 间
#
学 者 们 的 意 见 并 不 完 全 一 致 &本 文 作 者 采 用 的 是 布 鲁 尔 的 观 点 #详 见 *)+))D页 &
作 者 本 文 旨 在 梳 理 中 世 纪 英 语 戏 剧 的 起 源 和 早 期 发 展
#
关 于 中 世 纪 英 语 神 秘 剧 和 道 德 剧 的 具 体 作 品 和 成 就 #将 另 文 分 析 &
参 考 文 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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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任 编 辑 "张 思 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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