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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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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 议 中 国 大 学 培 养 世 界 公 民 之 内 涵
彭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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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庆 大 学 0&外 国 语 学 院 #U&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所 #重 庆 @)))@@"
!
!摘 要
!
随 着 国 际 化 的 持 续 发 展 !各 国 大 学 都 在 越 来 越 被 赋 予 培 养 具 有 跨 文 化 意 识 和 国 际 视 野 的 '世 界 公 民 (的
任 务 "因 为 大 学 与 生 俱 来 的 国 际 性 格 及 国 家 性 格 !中 国 大 学 背 负 着 培 养 具 有 三 重 内 涵 的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的 重 任 "
关 键 词 !国 际 化 $中 国 大 学 性 格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内 涵
中 图 分 类 号 !Z"@)!文 献 标 志 码 !C!文 章 编 号 !D)))E+!D+%())*&)!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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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世 界 公 民 概 念 简 析
一 "欧 洲 文 明 的 世 界 主 义 传 统 以 及 康 德 的 早 期
世 界 公 民 思 想
世 界 公 民 的 概 念 可 以 说 是 由 来 已 久 #它 的 理 论
彼 的 自 由 可 能 就 是 此 的 非 自 由
即 具 体 自 由 之 间 存
!
在 对 抗 性 #而 且 这 种 对 抗 性 在 康 德 看 来 是 由 自 然 先
天 给 定 的 #$大 自 然 使 人 类 的 全 部 禀 赋 得 以 发 展 所 采
用 的 手 段 就 是 人 类 在 社 会 中 的 对 抗 性 #但 仅 以 这 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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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 形 可 以 上 溯 到 D+世 纪 前 欧 洲 民 族 国 家 出 现 之 前
的 基 督 教 文 化 普 世 哲 学 #即 基 督 教 文 化 的 世 界 主 义 &
欧 洲 文 明 起 源 于 希 腊 #那 是 一 种 交 往 开 放 )主 动 积 极
的 海 洋 文 明 &古 希 腊 人 视 自 己 为 交 往 的 主 人 )交 往
的 中 心 #并 支 配 着 交 往 &而 伴 随 这 种 交 往 心 态 的 是
一 种 自 认 为 $世 界 中 心 %的 文 化 心 理 #$在 希 腊 人 心
中 #希 腊 的 就 应 该 是 世 界 的 #希 腊 人 不 是 希 腊 地 区 的
主 人 而 是 世 界 的 主 人 &他 们 以 世 界 为 家 #是 世 界 主
对 抗 性 终 将 成 为 人 类 合 法 秩 序 的 原 因 为 限 % &如
何 在 现 实 社 会 生 活 中 消 除 这 一 对 抗 性 呢 - 康 德 给 出
的 基 本 法 案 就 是 建 立 一 个 世 界 公 认 的 宪 法 社 会 &他
说 '$大 自 然 迫 使 人 类 去 加 以 解 决 的 最 大 问 题 #就 是
建 立 一 个 普 遍 法 治 的 公 民 社 会 %#以 及 $大 自 然 给 予
人 类 的 最 高 任 务 就 必 须 是 外 界 法 律 之 下 的 自 由 与 不
可 抗 拒 的 权 力 这 两 者 能 以 最 大 可 能 的 限 度 结 合 在 一
起 的 一 个 社 会 #那 也 就 是 一 个 完 全 正 义 的 公 民 宪
*(+H#*
*
D+
义 者 % &因 此 #欧 洲 传 统 文 化 是 世 界 主 义 的 文 化 &
随 着 欧 洲 文 明 近 代 化 并 逐 渐 在 世 界 上 居 于 主 导 地
位 #以 普 遍 人 性 论 和 天 赋 人 权 论 为 核 心 的 现 代 世 界
主 义 理 论 更 催 生 了 全 球 化 理 论 和 世 界 公 民 概 念 &
在 当 代 全 球 化 理 论 诞 生 之 前 #许 多 西 方 学 者 业
已 对 $世 界 公 民 %理 念 有 所 阐 述 #其 中 较 具 代 表 性 和
影 响 力 的 是 康 德 的 $世 界 公 民 %的 概 念 &基 于 对 人 的
自 由 的 长 期 思 考 #康 德 认 为 作 为 人 的 本 质 的 自 由 意
味 着 人 在 社 会 中 的 自 主 选 择 和 自 觉 行 为 #然 而 社 会
中 自 主 选 择 和 自 觉 行 动 之 间 并 不 完 全 协 调 和 统 一 #
法 %
&在 这 个 普 遍 法 治 的 公 民 社 会 中 #每 一 位 成
员 都 是 世 界 公 民 #他 们 遵 守 同 样 的 法 律 #遵 奉 同 样 的
宪 法 从 而 实 现 同 样 的 自 由 &因 此 #我 们 可 以 这 样 认
为 #古 希 腊 的 世 界 主 义 文 化 传 统 和 康 德 的 世 界 公 民
设 想 奠 定 了 当 代 世 界 公 民 概 念 的 基 础 &
!二 "国 际 化 下 的 现 代 世 界 公 民 理 念
()世 纪 最 后 一 页 的 一 个 主 要 特 点 就 是 人 类 已
经 进 入 包 括 经 济 )教 育 )文 化 以 及 政 治 等 多 个 维 度 的
加 速 变 化 阶 段 &在 这 个 新 的 背 景 下 #国 际 间 的 相 互
依 存 和 相 互 竞 争 更 加 突 出 #这 使 传 统 的 国 际 关 系 模
收 稿 日 期 !())HEDDE)*
作 者 简 介 !彭 静 !D*"G("#女 #重 庆 人 #重 庆 大 学 外 国 语 学 院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所 副 教 授 #教 育 学 博 士 #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高 等 教 育
学 &
+@
彭 !静 !刍 议 中 国 大 学 培 养 世 界 公 民 之 内 涵
式 发 生 变 化 #任 何 一 个 国 家 都 无 法 摆 脱 这 个 过 程 及
其 固 有 的 挑 战 &然 而 #尽 管 全 球 的 国 际 化 和 现 代 化
进 程 是 一 并 发 生 的 #但 却 在 发 展 程 度 和 态 度 上 存 在
着 较 大 的 差 别 &简 而 言 之 #全 球 主 义 #或 者 是 全 球
化 #使 得 各 国 之 间 的 不 平 等 变 得 更 加 严 重 #这 种 排 他
主 义 和 边 缘 化 的 社 会 氛 围 衍 生 出 暴 力 )战 争 以 及 种
族 冲 突 #同 时 也 造 成 环 境 和 自 然 资 源 的 退 化 &在 (D
世 纪 之 初 #相 当 大 一 部 分 人 变 得 更 加 贫 穷 #正 日 益 远
离 发 达 的 )现 代 化 的 生 活 &
国 界 的 性 格 '拉 丁 语 为 各 国 教 授 学 生 的 统 一 语 言 #普
救 派 则 试 图 在 求 知 无 国 界 的 氛 围 下 通 过 知 识 来 整 合
世 界 &传 授 知 识 )学 术 研 究 和 社 会 服 务 是 当 今 大 学
的 三 大 理 念 #而 这 三 者 无 不 显 示 出 一 种 基 于 科 学 思
想 与 知 识 性 格 之 上 的 $超 国 界 %性 格 &$大 学 之 为 大
学 #即 在 其 拥 有 一 种 学 术 没 有 疆 界 的 世 界 精 神 &故
每 个 大 学 的 学 人 都 可 以 像 杜 尼 !,&A$//9"一 样 说 '
*
++D
/吾 涉 身 于 人 类 之 中 .%
&
而 更 令 现 代 大 学 无 法 回 避 的 是 #新 的 全 球 背 景
对 教 育 的 要 求 越 来 越 高 #这 也 促 使 教 研 机 构 重 新 定
位 他 们 的 任 务 和 使 命 #去 考 虑 创 新 教 育 策 略 以 改 善
其 功 能 &目 前 一 个 普 遍 的 共 识 是 高 等 教 育 的 质 量 大
致 上 说 已 经 下 降 了 #因 为 目 前 高 等 教 育 所 界 定 的 个
人 能 力 仅 局 限 于 技 术 性 的 生 产 效 能 上 &D**H年 #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 发 布 的 (D世 纪 高 等 教 育 公 告 宣 称 '
$高 等 教 育 (((并 教 育 各 领 域 (((应 该 为 世 界 的 需
求 而 服 务 #致 力 于 达 成 一 个 更 加 公 正 )宽 容 和 富 有 责
为 了 解 决 这 一 问 题 #0美 国 联 邦 发 展 计 划 1!7'E
AI"描 述 了 一 种 $人 类 可 持 续 发 展 %方 案 #不 仅 包 括
经 济 的 增 长 #而 且 涵 括 了 人 性 )文 化 和 教 育 等 各 方
面 &除 此 之 外 #美 国 联 邦 国 际 金 融 发 展 会 议
!
?$/;9..#墨 西 哥 #())(年 !月 "强 调 了 对 团 结 因
<
素 的 迫 切 需 求 ((($%06$/>30%3:0;3$/>9%0:$%3>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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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全 世 界 的 团 结 "(((和 对 京 都 协 定 的 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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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鉴 于 (D世 纪 人 类 所 面 临 的 严 峻 现 实 #
*
"+
这 些 观 点 的 提 出 不 仅 是 道 德 的 重 建 #更 是 政 治 的 迫
切 需 求 &一 个 $全 球 公 民 社 会 %的 历 史 场 域 已 经 逐 渐
形 成 &D**)年 代 #著 名 政 治 哲 学 家 达 仁 道 夫 明 确 提
出 了 一 种 建 立 $全 球 公 民 社 会 %理 想 的 主 张 '$在 所 有
重 要 的 事 情 当 中 #最 为 重 要 的 事 情 是 帮 助 世 界 上 迄
今 为 止 被 忽 视 的 地 方 的 人 们 #找 到 通 往 自 由 的 公 民
社 会 的 道 路 &这 些 国 家 的 公 民 不 仅 需 要 有 较 大 的 经
济 供 给 #而 且 也 需 要 公 民 身 份 地 位 的 充 分 的 应 得 的
权 利 #二 者 必 须 在 各 种 各 样 的 协 会 和 自 治 机 构 里 确
任 感 的 社 会 &% 既 然 我 们 已 经 达 成 教 育 是 各 种 社 会
变 革 的 核 心 问 题 的 共 识 #那 么 新 的 教 育 政 策 和 步 骤
也 就 应 该 提 出 &没 有 教 育 #就 没 有 思 想 和 社 会 的 变
革 &高 等 教 育 应 重 新 定 位 他 们 的 任 务 和 使 命 #去 考
虑 创 新 教 育 策 略 以 改 善 其 作 用 &
今 天 的 大 学 必 须 将 国 际 环 境 下 错 综 复 杂 的 各 类
事 物 概 念 化 &有 关 全 球 化 自 身 的 知 识 已 经 成 为 至 关
重 要 的 智 力 需 求 #正 如 国 际 争 端 的 解 决 需 要 一 个 全
球 化 的 规 划 过 程 &我 们 必 须 革 新 我 们 的 思 考 方 式 #
这 是 一 种 模 式 上 而 非 程 序 上 的 革 新 &于 是 #新 的 觉
悟 的 产 生 (((一 种 全 球 化 觉 悟 (((是 这 个 革 新 的 关
键 #它 要 求 思 想 上 的 转 变 #因 此 教 育 模 式 的 改 变 也 不
可 或 缺 &(D世 纪 的 教 育 政 策 必 须 始 于 一 个 普 遍 原
则 #那 就 是 应 该 对 有 竞 争 力 的 教 育 标 准 的 探 寻 #这 种
标 准 不 但 要 具 有 国 际 水 平 #还 要 符 合 地 方 条 件 &而
这 些 问 题 落 在 人 才 的 培 养 这 个 中 心 问 题 上 #便 是 各
地 区 的 高 等 教 育 怎 样 使 得 他 们 的 毕 业 生 成 为 $自 己
的 世 界 公 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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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下 来 &%
$
全 球 公 民 社 会 %催 生 了 现 代 世 界 公 民 理 念 的 产
生 &现 代 世 界 公 民 应 当 具 有 一 种 普 世 但 非 同 质 的 价
值 理 想 #尽 管 他 们 各 自 的 历 史 理 论 需 求 和 现 实 行 为
标 准 是 多 元 化 的 #但 在 其 实 际 行 为 评 价 层 面 上 却 遵
循 一 元 的 规 则 &也 就 是 说 #国 际 社 会 具 有 共 同 利 益 #
因 此 在 理 论 本 质 上 应 该 坚 持 某 种 同 质 意 义 上 的 全 球
性 普 世 规 则 #但 各 地 区 和 集 团 之 间 又 有 不 同 的 利 益
取 向 #因 此 其 在 实 际 表 现 形 式 上 却 应 是 某 种 散 裂 意
义 上 的 本 土 化 )区 域 化 以 及 民 族 化 规 范 &而 世 界 公
民 正 是 生 活 在 $全 球 公 民 社 会 %的 遵 守 上 述 规 则 和 规
范 的 现 代 公 民 &
!二 "大 学 之 国 家 性 格 以 及 中 国 大 学 的 挑 战
除 国 际 性 格 之 外 #大 学 还 具 有 自 己 的 国 家 性 格 &
大 学 是 民 族 灵 魂 的 反 映 #任 何 大 学 都 是 立 足 于 本 国 #
为 国 家 培 养 人 才 #致 力 于 国 家 的 发 展 和 社 会 的 进 步 #
即 大 学 作 为 一 种 国 家 组 织 而 必 须 服 从 国 家 的 议 程 #
此 即 大 学 的 国 家 性 格 &尤 其 是 到 了 知 识 社 会 #作 为
知 识 的 策 源 地 和 文 化 传 承 之 场 所 的 大 学 已 经 成 为 一
二 !中 国 大 学 的 任 务 与 挑 战
!
一 "大 学 的 国 际 性 格 以 及 中 国 大 学 的 任 务
大 学 有 着 与 生 俱 来 的 国 际 性 格 &中 世 纪 欧 洲 大
学 创 立 伊 始 #最 值 得 一 提 的 就 是 它 的 世 界 精 神 和 超
++
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国 发 展 水 平 和 文 明 程 度 的 标 志 #其 国 家 性 格 并 不 因
行 反 思 和 追 问 #那 么 当 今 中 国 大 学 则 在 相 当 程 度 上
甚 至 已 经 失 去 了 自 我 怀 疑 的 兴 趣 &
全 球 化 和 国 际 化 的 迅 猛 发 展 而 有 所 减 弱 &自 被 西 方
的 和 东 方 的 列 强 强 行 拖 进 现 代 化 以 来 #中 国 大 学 一
直 在 进 行 着 国 际 化 方 面 的 努 力 &远 如 始 于 幼 童 留 美
至 今 仍 不 绝 如 缕 的 留 学 运 动 #近 如 方 兴 未 艾 的 北 京
大 学 )中 山 大 学 等 国 内 著 名 大 学 的 人 事 制 度 改 革 等 &
可 以 说 自 中 国 人 开 始 开 眼 看 世 界 以 来 就 一 直 在 追 赶
现 代 世 界 的 步 伐 #中 国 现 代 大 学 自 诞 生 之 日 起 就 在
努 力 地 培 养 面 向 世 界 的 人 才 &时 至 今 日 #中 国 大 学
已 成 为 国 际 知 识 系 统 的 重 要 一 环 #也 具 备 了 一 定 的
国 际 影 响 力 #然 而 一 个 我 们 不 愿 面 对 但 又 无 法 逃 避
的 事 实 是 #中 国 大 学 仍 然 是 作 为 $边 缘 %而 存 在 &在
现 代 社 会 #一 个 以 知 识 为 基 础 的 $新 国 际 秩 序 %已 经
形 成 &而 在 国 际 知 识 系 统 中 #发 达 国 家 的 高 等 教 育
由 于 原 发 性 的 深 厚 积 淀 以 及 经 济 政 治 的 优 势 而 处 于
中 心 的 位 置 #并 与 其 所 植 根 的 文 化 互 为 依 托 #深 刻 影
响 着 处 于 边 缘 的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
与 此 同 时 #文 化 民 族 主 义 的 呼 声 从 未 停 止 #D**)
年 代 以 来 #中 国 民 族 主 义 的 兴 起 如 压 弯 的 树 枝 的 反
弹 !以 赛 亚 2伯 林 语 "&从 博 林 布 鲁 克 )卢 梭 与 赫 尔
德 到 费 希 特 )李 斯 特 #民 族 主 义 一 直 是 现 代 文 化 的 一
个 主 要 特 征 &今 天 的 中 国 因 为 对 民 族 复 兴 的 渴 求 而
使 得 民 族 主 义 更 为 人 们 接 受 和 推 崇 &文 化 民 族 主 义
从 本 质 上 讲 还 是 儒 学 本 位 #其 代 表 亦 是 新 儒 家 学 派 &
梁 漱 溟 )熊 十 力 )钱 穆 等 早 期 新 儒 家 学 者 曾 站 在 $中
国 文 化 中 心 %的 立 场 上 以 儒 家 的 道 德 形 而 上 学 建 立
了 自 己 的 终 极 关 怀 #重 视 $道 德 本 位 %#将 道 德 生 活 内
在 于 一 切 文 化 之 中 #并 构 成 各 种 文 化 意 识 的 灵 魂 &
现 代 新 儒 家 试 图 通 过 弘 扬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特 别 是 儒
家 精 粹 #融 合 西 方 文 化 精 神 #以 实 现 创 建 中 国 新 文 化
的 目 标 &然 而 #由 于 其 文 化 保 守 主 义 和 难 以 释 怀 的
$文 化 唯 我 论 %#使 得 他 们 对 西 方 文 化 观 的 看 法 难 免
有 所 偏 颇 &以 杜 维 明 等 为 代 表 的 第 三 代 新 儒 家 学 者
及 后 新 儒 家 们 修 正 了 早 期 新 儒 家 学 者 的 儒 学 文 化 中
心 论 #而 强 调 $儒 学 是 否 能 够 和 马 列 主 义 进 行 深 入 对
目 前 的 一 个 最 主 要 的 问 题 是 处 于 边 缘 地 位 的 中
国 大 学 怎 样 体 现 自 己 的 国 家 性 格 #培 养 出 兼 具 世 界
视 野 和 民 族 认 同 感 的 公 民 &西 方 学 术 体 系 完 全 占 据
了 世 界 知 识 的 话 语 权 #而 在 知 识 的 产 出 和 交 流 方 面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几 乎 完 全 处 于 一 种 被 动 接 受 状 态 #这
些 国 家 的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遂 沦 为 西 方 理 论 之 注
解 &而 更 为 担 忧 的 是 #这 种 $中 心 对 边 陲 的 宰 制 %使
得 边 缘 国 家 的 文 化 不 仅 在 $失 血 %#而 且 在 $消 解 %&
因 为 在 相 当 大 的 程 度 上 中 国 的 大 学 生 已 不 把 向 西 方
的 学 习 单 纯 作 为 一 种 汲 取 知 识 的 手 段 而 更 多 是 作 为
获 得 国 际 认 可 的 必 由 之 路 &这 是 对 中 国 大 学 的 学 术
水 平 )国 际 地 位 以 至 于 最 后 对 其 创 造 力 的 怀 疑 #而 实
质 上 体 现 的 仍 是 一 种 文 化 认 同 感 的 缺 乏 &这 与 目 前
中 国 殚 精 竭 虑 的 实 现 民 族 复 兴 的 大 趋 势 当 然 是 相 悖
而 行 的 #有 学 者 认 为 中 国 正 面 临 着 新 的 殖 民 主
义 (((文 化 帝 国 主 义 &$文 化 帝 国 主 义 %即 $运 用 政
治 与 经 济 权 力 #宣 扬 并 普 及 外 来 文 化 的 种 种 价 值 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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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并 在 其 中 找 到 结 合 点 % #以 及 儒 学 必 须 以 平
等 的 姿 态 与 世 界 上 的 其 它 伟 大 思 想 传 统 对 话 #对 儒
学 进 行 学 理 上 的 研 究 &以 上 当 然 是 国 学 自 觉 的 进
步 #但 在 当 今 的 中 国 大 学 内 #我 们 不 得 不 存 在 这 样 的
担 忧 '我 们 希 望 的 是 看 到 孔 子 与 柏 拉 图 之 间 的 问 礼 #
然 而 事 实 上 出 现 了 非 理 性 崇 拜 &
面 对 以 上 挑 战 #中 国 大 学 必 须 做 出 应 对 #培 养 自
己 的 文 化 传 承 者 和 民 族 社 会 建 设 者 &
三 !中 国 大 学 所 培 养 世 界 公 民 的 内 涵
中 国 大 学 必 须 培 养 $中 国 的 %世 界 公 民 #即 所 谓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具 有 三 重 内 涵 #即
$中 国 %)$世 界 %和 $公 民 %&
!一 "第 一 重 内 涵 '自 由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和 儒 道 兼
修 的 传 统 文 化 人 格 之 现 代 体 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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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 惯 #牺 牲 的 却 是 本 土 文 化 % &事 实 上 #在 整 个 ()
世 纪 #中 国 一 直 存 在 着 这 种 显 而 易 见 的 矛 盾 和 冲 突 '
即 既 要 获 得 西 方 科 学 与 技 术 可 能 带 来 的 经 济 和 社 会
利 益 #同 时 又 要 竭 力 维 护 本 国 的 文 化 与 知 识 传 统 #以
保 持 自 己 的 民 族 特 色 &而 目 前 许 多 学 者 担 心 中 国 的
本 土 文 化 可 能 正 经 历 着 最 严 重 的 忽 视 甚 至 是 背 叛 #
如 果 说 在 出 于 半 殖 民 地 境 况 下 中 国 的 知 识 分 子 是 为
实 用 目 的 而 在 痛 苦 的 嬗 变 中 自 我 怀 疑 和 否 定 #并 进
民 族 主 义 是 现 代 文 化 的 一 个 主 要 特 征 #它 不 是
仅 仅 一 种 将 来 或 可 实 施 的 理 论 #而 是 今 日 世 界 的 一
个 推 进 力 &民 族 主 义 的 经 典 定 义 是 '$政 治 单 位 与 民
*
*+!
族 单 位 是 全 等 的 % &伯 林 概 括 民 族 主 义 的 四 大 特
征 是 '坚 信 归 属 一 个 民 族 的 压 倒 一 切 的 要 求 ,构 成 一
个 民 族 的 所 有 成 员 的 有 机 的 关 系 ,保 持 某 一 种 特 殊
的 信 仰 )追 求 某 一 种 特 殊 的 政 策 )服 务 于 某 一 种 特 殊
的 目 的 )维 持 某 一 种 特 殊 生 活 的 一 个 理 由 )或 许 是 最
+"
彭 !静 !刍 议 中 国 大 学 培 养 世 界 公 民 之 内 涵
有 力 的 理 由 #就 是 这 些 目 的 )信 仰 )政 策 )生 活 是 $民
族 的 %,最 后 #在 诸 多 争 夺 权 威 或 忠 诚 的 竞 争 者 中 #民
*D)+"
功 成 而 不 处 %#$处 无 为 之 事 #行 不 言 之 教 %&这 二 者
有 着 完 美 的 互 补 和 衔 接 #通 过 儒 家 教 育 #求 知 问 学 #
经 世 致 用 ,再 通 过 道 家 的 教 育 #洞 见 本 性 #返 璞 归 真 &
在 当 今 国 际 化 背 景 下 #儒 家 伦 理 的 天 下 归 仁 )世 界 大
同 )执 两 用 中 )天 人 合 一 )和 而 不 同 )扶 贫 济 弱 等 金
律 #及 其 人 道 主 义 )和 平 主 义 的 本 质 #不 仅 国 人 不 可
或 缺 #更 是 创 建 和 谐 世 界 的 必 需 &
族 的 诉 求 是 至 高 无 上 的
&
中 国 大 学 所 培 养 的 世 界 公 民 #首 先 要 具 有 强 烈
的 民 族 意 识 和 文 化 认 同 感 #对 中 华 文 明 的 熟 稔 以 及
高 度 的 文 化 担 当 &要 真 正 了 解 本 土 文 化 从 何 处 溯
源 #经 历 了 一 个 怎 样 的 发 展 历 程 而 曲 折 于 此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使 本 土 文 化 和 认 识 哲 学 逐 渐 为 现 代 世 界 认 识
并 接 纳 &为 达 到 此 目 标 #中 国 的 大 学 就 应 该 有 自 己
独 立 的 学 术 价 值 和 培 养 体 系 #而 不 应 只 是 一 味 徒 劳
地 嫁 接 西 方 大 学 的 理 念 &中 国 的 大 学 始 终 应 贯 彻 的
一 条 准 则 #就 是 必 须 培 养 $中 国 %的 人 才 #即 使 他 是 面
向 世 界 的 $世 界 公 民 %#但 其 精 神 家 园 仍 应 是 华 夏 文
明 &因 此 #一 种 属 于 中 华 民 族 的 文 化 氛 围 应 始 终 贯
穿 在 中 国 大 学 的 各 个 角 落 #(D世 纪 的 中 国 大 学 不 应
再 是 $欧 洲 大 学 的 凯 旋 %#而 更 应 该 是 寻 找 失 落 在 历
史 上 书 院 角 落 里 的 民 族 性 格 和 学 术 精 神 #并 对 照 西
方 大 学 的 现 代 精 神 治 疗 其 现 代 性 缺 失 从 而 使 之 强 健
和 健 全 #而 这 一 民 族 性 格 和 学 术 精 神 正 是 构 成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的 文 化 脊 梁 &
!二 "第 二 重 内 涵 '社 会 主 义 主 流 价 值 观 下 的 多
元 文 化 宽 容 和 全 球 视 野 培 养
多 元 文 化 价 值 理 论 的 代 表 人 物 是 伯 林 #其 纵 贯
了 俄 罗 斯 )德 国 浪 漫 主 义 )英 美 自 由 主 义 等 文 化 传
统 #受 到 犹 太 )基 督 教 等 多 元 文 化 的 影 响 #提 出 了 现
代 性 问 题 中 重 要 的 文 化 多 元 问 题 &价 值 多 元 观 念 的
意 思 是 #许 多 终 极 人 类 价 值 是 客 观 的 #但 又 是 不 可 归
约 地 多 样 化 的 ,这 些 多 样 的 价 值 是 冲 突 着 的 #而 且 经
常 是 不 能 和 谐 共 存 的 &柏 林 曾 说 '$人 类 的 天 性 并 非
始 终 不 变 的 铁 板 一 块 #那 么 #同 样 的 真 理 在 不 同 的 人
群 眼 中 也 就 不 会 永 远 相 同 &每 一 种 文 化 都 有 自 己 的
重 心 #赫 尔 德 称 之 为 /245N9.-/V;.&因 此 #相 信 每
Q
个 人 类 社 会 都 坐 在 一 辆 名 叫 进 步 的 大 篷 车 上 驶 向 同
*D!+!!!
而 自 由 民 族 主 义 意 识 又 体 现 在 什 么 地 方 - 个 人
认 为 #对 传 统 文 化 人 格 的 传 承 是 关 键 &钱 穆 认 为 #中
国 的 学 问 传 统 具 有 三 大 系 统 '第 一 系 统 是 $人 统 %#即
一 地 平 线 这 种 想 法 是 难 以 理 解 的 &%
人 类 进 入
现 代 社 会 的 一 个 重 要 成 果 就 是 对 价 值 多 元 的 认 可 和
对 多 元 文 化 的 尊 重 &
$
学 者 所 以 学 做 人 也 %,第 二 系 统 是 $事 统 %#即 $学 以
多 元 文 化 价 值 观 对 于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的 培 养 之 意
义 在 于 两 个 方 面 #首 先 是 对 社 会 主 义 主 流 价 值 观 的
肯 定 和 坚 守 #其 次 是 对 异 质 价 值 理 念 的 尊 重 与 理 解 &
多 元 价 值 否 定 了 古 希 腊 意 义 上 的 $世 界 公 民 %#人 类
上 世 纪 经 历 两 次 人 为 的 巨 大 灾 难 后 #痛 苦 地 发 现 通
天 塔 已 经 无 法 重 建 #既 然 价 值 观 念 已 经 生 而 多 元 #外
力 不 可 捏 合 #就 只 能 保 持 和 互 相 尊 重 &中 国 大 学 所
培 养 的 世 界 公 民 应 把 中 华 文 明 当 作 自 己 栖 息 于 地 球
村 的 身 份 认 证 #这 个 认 证 是 与 生 俱 来 #也 是 唯 一 的 &
既 然 不 同 文 明 的 重 心 各 有 不 同 #甚 至 有 时 相 互 冲 突 #
而 又 不 得 不 彼 此 共 处 和 共 同 发 展 #因 此 一 种 新 的 视
角 (((全 球 化 视 角 是 中 国 大 学 所 培 养 的 世 界 公 民 所
不 可 或 缺 的 因 素 &汉 维 曾 将 全 球 化 视 角 分 为 五 个 维
度 进 行 描 述 #即 跨 文 化 意 识 )有 关 全 球 动 态 的 知 识 )
世 界 状 况 意 识 )视 角 意 识 以 及 对 人 类 选 择 的 关
经 世 致 用 %,第 三 系 统 是 $学 统 %#即 纯 学 术 的 研 究 与
*DD+((+W(("
探 讨
&不 难 看 出 #西 方 现 代 大 学 之 自 治 )自
由 理 念 偏 重 于 第 三 系 统 #而 中 国 的 学 术 传 统 偏 重 于
第 一 系 统 #即 $尊 德 性 %#这 与 几 千 年 奉 行 名 教 的 统 治
思 想 是 不 可 分 割 的 &现 代 大 学 理 念 源 于 西 方 #我 们
的 大 学 也 是 向 欧 美 不 断 学 习 发 展 的 结 果 #因 此 钱 穆
先 生 所 说 的 第 三 系 统 理 应 得 到 弘 扬 &但 这 决 不 意 味
着 我 们 因 此 就 要 淡 化 甚 至 忽 视 第 一 系 统 #因 为 这 是
国 人 几 千 年 来 一 脉 相 承 的 文 化 血 脉 #是 不 能 也 不 可
能 被 割 断 的 &中 国 五 千 年 来 一 直 具 有 自 己 的 独 立 价
值 体 系 和 文 化 人 格 #要 培 养 自 己 的 世 界 公 民 #就 必 须
很 好 地 传 承 这 一 文 化 人 格 &诚 如 南 怀 瑾 所 言 '$儒 家
像 粮 食 店 #决 不 能 打 %#否 则 $没 有 精 神 食 粮 ,佛 家 是
百 货 店 #可 以 随 意 逛 逛 ,道 家 是 药 店 #如 果 不 生 病 #一
生 都 可 以 不 去 理 会 它 #要 是 一 生 病 #就 非 自 动 找 上 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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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全 球 视 角 将 导 致 认 知 的 变 革 '从 国 家 观 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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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可 % &中 国 的 传 统 文 化 人 格 也 是 积 极 而 富 有
张 力 的 #儒 家 所 谓 $为 天 地 立 心 #为 生 民 请 命 #为 去 圣
继 绝 学 #为 万 事 开 太 平 %#道 家 人 格 所 谓 $为 而 不 恃 #
到 国 际 意 识 #从 传 统 的 思 考 方 式 到 更 为 理 性 的 思 考 &
当 面 对 一 个 协 调 的 全 球 系 统 的 需 要 时 #单 一 民 族 国
家 在 洲 际 政 治 上 的 主 要 参 与 者 角 色 受 到 了 质 疑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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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川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人 应 该 成 为 世 界 公 民 #应 具 有 对 自 身 文 化 和 外 来 文
化 的 敏 锐 意 识 #同 时 还 应 能 够 对 其 他 文 化 产 生 强 烈
的 共 鸣 &他 应 该 被 告 知 当 今 世 界 的 状 态 和 社 会 政 治
原 则 #由 此 使 其 产 生 更 强 的 责 任 感 #去 投 入 到 一 个 更
加 完 美 的 社 会 的 建 设 中 去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民 族 和 个
体 的 丧 失 #而 是 更 广 阔 的 全 球 视 野 的 获 取 &
中 国 大 学 百 年 来 一 直 处 于 学 习 状 态 #历 经 五 四
运 动 )D)年 动 乱 以 及 改 革 开 放 #迄 今 我 们 的 大 学 校
园 里 已 经 没 有 留 下 太 多 传 统 文 化 的 痕 迹 &诚 然 #作
为 一 种 先 进 的 社 会 形 态 #西 方 开 启 了 现 代 文 明 方 案 #
但 疑 问 是 拥 有 完 整 的 文 明 体 系 和 五 千 年 不 间 断 文 化
谱 系 的 中 国 现 状 是 否 能 够 完 全 运 用 西 方 理 论 体 系 由
外 而 内 的 进 行 审 视 -
基 于 全 球 视 野 #本 奈 特 为 高 等 教 育 设 计 了 六 大
教 学 目 标 #我 们 可 以 以 此 为 借 鉴 #作 为 中 国 大 学 世 界
公 民 教 育 课 程 的 普 遍 基 础 &这 六 大 目 标 分 别 是 '对
多 重 视 角 的 理 解 ,发 扬 文 化 意 识 ,鼓 励 不 同 文 化 间 的
竞 争 ,反 对 种 族 主 义 )性 别 歧 视 )偏 见 以 及 各 种 形 式
的 歧 视 行 为 ,提 高 对 世 界 动 态 和 全 球 形 势 的 关 注 度
目 前 我 国 高 等 院 校 公 民 教 育 课 程 中 的 核 心 概 念
$国 家 %与 $人 权 %#由 于 东 西 方 文 化 的 差 异 #对 其 有 着
不 同 的 解 读 &在 西 方 社 会 科 学 论 述 中 #所 谓 的 $国
家 %这 个 概 念 是 由 同 质 性 的 空 间 切 割 而 成 的 观 念 #西
方 学 者 对 $国 家 %的 定 义 都 充 满 了 各 种 断 裂 的 空 间 或
组 成 部 分 之 间 某 种 $断 裂 的 氛 围 %&例 如 '黑 格 尔 认
为 #国 家 是 社 会 普 遍 利 益 的 体 现 #凌 驾 于 特 殊 利 益 之
上 #因 而 能 够 克 服 市 民 社 会 与 国 家 的 分 裂 #以 及 个 人
作 为 私 人 和 市 民 之 间 的 分 裂 &因 此 #可 以 说 #西 方 的
$国 家 %概 念 更 多 的 是 一 种 政 治 认 同 &而 在 中 国 历 史
文 化 传 统 中 #国 家 作 为 文 化 认 同 的 意 义 更 为 突 显 &
如 明 末 大 儒 顾 炎 武 曾 说 过 '$有 亡 国 #有 亡 天 下 &亡
国 与 亡 天 下 奚 辨 - 曰 异 姓 改 号 #谓 之 亡 国 &仁 义 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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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提 高 社 会 活 动 技 能
&这 些 课 程 目 标 体 现 了
对 全 人 类 和 多 元 文 化 的 理 解 和 尊 重 #其 与 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 的 $二 十 一 世 纪 教 育 四 大 支 柱 %(((学 会 求
知 )学 会 共 处 )学 会 做 人 )学 会 做 事 也 相 一 致 &因 此 #
我 们 应 将 拥 有 全 球 视 野 作 为 国 际 化 下 中 国 大 学 培 养
自 尊 )开 放 )自 强 的 中 国 世 界 公 民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
!
三 "第 三 重 内 涵 '发 轫 于 西 方 社 会 的 公 民 理 念
与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公 民 思 想 之 融 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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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 代 大 学 和 现 代 公 民 理 念 均 发 轫 于 西 方 &纽 曼
认 为 #大 学 教 育 #或 更 确 切 地 说 #博 雅 教 育 #创 造 的 是
自 由 )自 治 的 个 体 #独 立 于 世 俗 的 羁 绊 #因 为 个 体 只
有 完 全 将 自 己 的 思 绪 屈 服 于 理 智 的 沉 思 才 能 称 之 为
完 整 的 人 并 获 得 自 由 #而 博 雅 教 育 也 是 公 民 的 教 育 &
社 会 学 家 马 歇 尔 在 其 著 名 的 0公 民 资 格 与 社 会 等 级 1
塞 #而 至 于 率 兽 食 人 #人 将 相 食 #谓 之 亡 天 下 &%
可 见 #在 中 国 文 化 传 统 中 #$国 家 %不 只 是 有 一 套 权 利
义 务 所 规 范 的 契 约 关 系 #而 更 多 的 是 一 种 文 化 传 承
的 民 族 共 业 &同 样 #当 代 学 界 所 热 论 的 $人 权 %概 念 #
其 实 也 是 近 代 西 方 文 明 的 产 物 &这 是 一 种 基 于 天 赋
人 权 和 人 生 而 自 由 的 权 利 本 位 的 道 德 价 值 !`3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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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8"*)91 %*-:'#1%$7$%))"一 文 中 详 细 论 述 了
U0:9>6$.;0%3;"#强 调 个 人 权 利 的 合 法 性 与 不 可 剥
<
.
公 民 资 格 概 念 &他 认 为 #公 民 资 格 具 有 三 层 基 础 '民
夺 性 #其 更 多 的 在 个 人 与 国 家 的 对 抗 历 史 中 被 论 述 &
而 中 国 传 统 的 公 民 概 念 更 多 的 是 一 种 基 于 儒 家 $天
下 兴 亡 #匹 夫 有 责 %#以 及 $君 臣 父 子 %)$天 下 为 公 %等
事 的 )政 治 的 以 及 社 会 的 &$民 事 基 础 由 个 体 自 由 的
各 种 必 要 权 利 (((个 人 的 解 放 #言 论 )思 想 以 及 信 仰
的 自 由 #拥 有 私 人 财 产 以 及 履 行 有 效 契 约 的 权 利 和
求 得 公 正 等 组 成 %#与 民 事 公 民 身 份 联 系 最 密 切 的 机
构 是 法 院 ,政 治 公 民 身 份 意 味 着 $作 为 政 治 权 力 当 局
授 权 机 构 的 一 员 #或 是 该 机 构 成 员 的 选 举 者 参 与 政
治 权 力 活 动 #与 之 相 对 应 的 机 构 是 国 会 和 地 方 议
会 %,社 会 公 民 身 份 表 示 $对 从 少 量 经 济 福 利 和 保 障
的 权 利 #到 全 部 社 会 遗 产 #再 到 根 据 社 会 当 下 普 遍 的
标 准 有 教 养 的 生 活 等 全 部 范 围 %#而 与 之 密 切 相 关 的
道 德 本 位 的 道 德 价 值 !#3.;-9EU0:9>6$.;0%3;"#强
<
调 的 是 人 与 生 俱 来 的 责 任 和 天 职 &因 此 #可 以 说 #西
方 公 民 概 念 以 权 利 和 对 立 双 方 契 约 为 中 心 #而 具 有
深 厚 宇 宙 论 基 础 !诸 子 百 家 思 想 均 有 体 现 "的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则 更 多 地 注 重 个 体 义 务 以 及 个 人 与 自 然 )社
会 )国 家 之 间 的 整 体 性 )统 一 性 以 及 和 谐 性 &
因 此 #可 以 这 么 说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公 民 观 念
尽 管 有 着 现 代 意 义 上 的 理 性 缺 失 #然 而 作 为 一 种 强
调 统 一 )和 谐 的 朴 素 宇 宙 观 #其 对 受 困 于 工 具 理 性 和
市 场 伦 理 的 当 今 社 会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实 现 有 着 莫 大 的
意 义 &鉴 此 #中 国 高 校 公 民 课 程 在 传 输 现 代 西 方 民
权 思 想 的 同 时 #还 应 体 现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公 民 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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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 构 是 教 育 系 统 和 社 会 服 务 部 门
&从 以 上 观
点 我 们 不 难 看 出 #西 方 现 代 大 学 和 现 代 公 民 理 念 是
密 不 可 分 的 #而 现 代 公 民 理 念 又 基 于 以 下 各 理 念 '天
赋 人 权 )社 会 契 约 以 及 对 政 治 国 家 之 认 同 &
+H
彭 !静 !刍 议 中 国 大 学 培 养 世 界 公 民 之 内 涵
德 理 念 #并 进 一 步 实 现 两 者 之 间 的 融 合 &
参 考 文 献 !
*
D+张 政 文 &欧 洲 世 界 主 义 传 统 )康 德 世 界 公 民 理 论 与 全 球 化 *,+&世 界 哲 学 #())+#!D"&
(+康 德 &世 界 公 民 观 点 之 下 的 普 遍 历 史 观 念 !DGH@"*?+33康 德 &历 史 理 性 批 判 文 集 &上 海 '上 海 商 务 印 书 馆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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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任 编 辑 "凌 兴 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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