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卷第1期
2
012年1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39,No.1
January,2012
出土文献与《天问》所见商末周初史事
代生,江林昌
(烟台大学中国学术研究所,山东烟台264005)
摘要:《楚辞·天问》有关商末周初史事的记载,在楚辞学界仍存有歧义。通过对新出文献的梳理,可以看出
《
天问》反映了商末周初的基本史实:文王被封西伯,“号衰”以行九邦;商纣俎醢梅伯以与文王等诸侯盟誓,巩固自
身统治;周人迁岐社社主为军社,开始征商历程;周公“不嘉”武王对殷纣的猛力射杀,在他制礼作乐时取消了以人
为牲的习俗。
关键词:《天问》;商末周初;出土文献;史事
中图分类号:G25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6(2012)01-0125-05
商、周关系是商周史研究的一大热点,也是久难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
命以不救?
破解的难点。具有史诗性质的《天问》多处涉及商末
周初诸问题,如:
师望在肆,昌何识? 鼓刀扬声,后何喜?
武发杀殷,何所悒? 载尸集战,何所急?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 何感天抑坠,夫谁畏
会晁争盟,何践吾期? 苍鸟群飞,孰使萃
之?
到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周之命以
惧?
咨嗟?
这些词句,有的浅显易解,且多可与《诗经》、《尚
书》、《史记》等文献对照;有的却很难索解,不为它书
记载。笔者不揣谫陋,试在前辈时贤研究基础上,结
合考古资料对相关问题作一疏解。
授殷天下,其位安施? 反成乃亡,其罪伊
何?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驱击翼,何以将
之?
一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 何恶辅弼,谗谄是
该句注解,学者大体有两种意见。一是以王逸、
朱熹等为代表,认为“秉鞭”是虚指,是借言文王被
封,行西伯事。如王逸说:“秉,执也。鞭以喻政。言
服?
比干何逆,而抑沉之? 雷开阿顺,而赐封
[1]113
之?
纣号令既衰,文王执鞭持政,为雍州之牧也。”
另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 梅伯受醢,箕子
详狂?
一种看法以郭沫若先生为代表,认为是实指文王牧
畜。“‘衰’即‘簑’之古字,‘号’当读为‘荷’”,是说
②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岐社,命有 “文王这位酋长,他披着簑衣,拿着鞭子看牛羊”。
殷国?
迁臧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妇,何所讥?
谭介甫先生也有同样观点,并引《尚书·无逸》“文王
卑服,即康功田功”为证,但此说受到了学者的反
①
收稿日期:2011-09-14
作者简介:代生(1981—),男,山东曲阜人,博士,烟台大学讲师,研究方向为出土文献与楚辞学;
江林昌(1961—),男,浙江临安人,烟台大学暨山东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楚辞学、先秦两汉学术史。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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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对。
以上两说虽可圆通,但又缺乏文献依据。我们
指出:“素端,见《周礼·春官·司服》等书是凶事所
服,其服作缟冠,白布衣,素裳,素履。兵事为凶事,
[
6]288
认为,“秉鞭作牧”,王、朱注大体正确。“牧”,为诸侯
长,如《左传》哀公十三年子服景伯曰“王合诸侯,则
伯帅侯牧以见于王”,杜注:“伯,王宫伯;侯牧,方
故文王服之。”
笔者认为,“号衰”即指“素端”,二
者同为白衣,又皆为凶服,应该是后人在追述此事时
产生了歧义。在这里,无论“荷簑”还是“素端”,都不
是因为发生了凶事。如《左传》昭公三十一年记载,
季孙意如因出鲁昭公而受到晋国质问时,“季孙练
[
2]1678
伯。”
衰”,郭沫若先生的解释更合理。“号”,各本多作
号”,不作“號”。“可”为“荷”初文,如上引谭介甫先
因此,“作牧”应指文王被封西伯。“号
[
冠、麻衣、跣行”
2]1510ꢀ1511
“
。“练冠”、“麻衣”、“跣行”,
生说,号与何、可“皆匣纽字,古可假用”。同时,号、
可二字形近,皆从口从丂,只是口的位置不同。《说
据《礼记》之《间传》、《问丧》等篇记载都属丧服,但此
处并非已有丧事,如杨伯峻先生言,“季孙如此,表忧
[3]卷五《号部》
[2]1510
文0》:号,“从口,在丂上”
;可,“从口丂,丂
戚之深” 。可见,《天问》与《容成氏》都是以即
[
3]卷五《可部》
亦声”
。据学者研究,“‘号’字所从的‘丂’
将发生凶事而言,从某种程度讲是一种威慑(不服从
则兵戎相见,如“丰、镐不服。文王乃起师以向丰、
镐”),这是古人常用的手法。
早期作‘ ’形。古文字中常见的竖笔添加饰点的
现象,而后又将饰点变作短横,这种情况在战国文字
中非常普遍。‘丂’字在战国文字中又变作‘ ’、
由此可知,《天问》记载的正是文王被命西伯后,
着凶服以军事威慑使诸邦臣服的事迹。其实,九邦
之名已见于甲骨文,《容成氏》所记文王使九邦臣服
[4]
‘
’形” 。战国文字中“可”有写作“ ”者,由于
在古文字中,“所”从偏旁位置变异的现象非常普
[8]113
应有其事 。因而,《天问》的相关记载也有很大
[5]226
遍 ,“可”随着“所”从之“口”位置的变化极有可
的真实性。
④
能异化为“ ”,即“号”。所以“号衰”为“荷簑”极
二
“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有可能。
《天问》此句众说纷纭,王逸认为是“言武王既诛
纣,令坏邠岐之社,言已受天命而有殷国,因徙以为
天下太社也。”洪兴祖则说:“彻,通也。……武王既
有殷国,遂通岐周之社于天下,以为太社,犹汉初令
如此作解,恰能得到上博简《容成氏》的印证,兹
抄录相关记载如下:
(
纣)于是乎作为金桎三千。既为金桎,又
为酒池,厚乐于酒,溥夜以为淫,不听其邦之政。
于是乎九邦叛之:丰、镐、舟、□、于、鹿、耆、崇、 “彻彼岐社”,这些看法完全颠倒了“彻彼岐社”与“命
[
1]113
民立汉社稷也。”
他们都认为,“有殷国”之后而
密须氏。文王闻之,曰:“虽君无道,臣敢勿事
乎? 虽父无道,子敢勿事乎? 孰天子而可反?”
纣闻之,乃出文王于夏台之下而问焉,曰:“九邦
者其可来乎?”文王曰:“可。”文王于是乎素端褰
裳以行九邦,七邦来服,丰、镐不服。文王乃起
师以向丰、镐,三鼓而进之,三鼓而退之,曰:“吾
所知多尽,一人无道,百姓其何罪?”丰、镐之民
闻之,乃降文王。文王持故时而教民时,高下肥
毳之利尽知之,知天之道,知地之利,思民不疾。
有殷国”的因果关系,显然不足取。萧兵先生指出了
这一不足,但他认为是周人自毁神社,表示破釜沉
[
9]788ꢀ797
舟
。我们认为这仍有可商之处,依据如下。
首先,从先秦文献记载来看,周人伐商皆与岐社
有关。如《墨子·非攻下》:“赤鸟衔圭,降周之岐社,
[10]151ꢀ152
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
《吕氏春秋·应
同》篇:“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
[11]682
社。” “赤鸟衔圭”,虽不一定实有其事,但可以
看出,岐社对于周人灭商具有重要意义,不可能遭破
[6]285ꢀ290
昔者文王之佐纣也,如是状也。
坏。
可以看出,此时商、周关系已经进入比较紧张的
阶段。文王受商纣之命使“七邦来服”并“起师以向
丰、镐”,即是《史记·殷本纪》载“纣乃赦西伯……赐
其次,据上海博物馆藏竹书(五)《鬼神之明》篇
记载:
[
12]
此以桀折于鬲山而受首于岐社
[
7]106
弓矢斧钺,使得征伐,为西伯” ,也正是《天问》
秉鞭(对叛逆诸侯的讨伐)作牧(受封西伯)”具体所
指。值得注意的是《容成氏》“素端”一词,李零先生
“受”,即商王纣,该句是说夏桀和商纣不行仁
义,桀终败于鬲山,而商王纣(受)头颅被祭祀于岐
社。《逸周书·世俘解》也记载了武王由商返周后的
“
126
代
生
江林昌出土文献与《天问》所见商末周初史事
祭祀情况:“武王在祀,太师负商王纣,县首白畤,乃
以先馘入燎于周庙。若翼日辛亥,祀于位,用籥于天
位。越五日乙卯,武王乃以庶祀馘于国周庙……于
不高,而周代社神地位大大提升,出征前或凯旋后都
要在社中举行祭礼,商代出征前的这一告神礼是对
帝或者祖先进行,如贞问出征能否得到帝的允诺和
保佑的卜辞:“贞:王勿从,帝若(诺)”(《合集》7407
正乙),“甲辰卜,争贞:我伐马方,帝受我佑,一
[13]33
誓社。” “于誓社”,即誓于社也。这里的社,便是
鬼神之明》、《天问》中的岐社。郭沫若先生指出:
《逸周书》中可信为周初文字者仅有三二篇,《世俘
《
[20]497
“
月” 。商周间的文化差异,可能为屈原所关注。
[14]299
解》即其一,最为可信。”
可见,上博简《鬼神之
三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
明》的记载也应是可信的。既然武王斩纣首献祭于
岐社,则岐社在武王灭商后仍是存在的。
此句王逸释为:“纣醢梅伯,以赐诸侯,文王受
之,以祭告语于上天也。”虽没有错,但只是简单地解
释了字面意思,没能说明其中的真实内涵。《天问》
中多次提到俎醢的问题,如“梅伯受醢,箕子详狂”。
而商纣赐西伯兹醢的目的却很少有人探究,我们认
为,这一点可以从马王堆帛书《黄帝书·正乱》篇得
到启示:
再者,周原甲骨也有在岐地举行祭祀的记载:
祠自蒿于周。
H11:117
祠自蒿于壴,囟无眚。 H11:20
祠,祀也。周,岐周。徐中舒先生指出:“此皆武
王自镐京(蒿,当释为郊———引者注)前往周原祠祀
周宗庙之事。……壴地不详,其地亦当在周
(黄帝在战胜蚩尤后)腐其骨肉,投之苦醢,
使天下之。上帝以禁。帝曰:毋乏吾禁,毋留
(流)吾醢,毋乱吾民,毋绝吾道。止(乏)禁,留
(流)醢,乱民,绝道,反义逆时,非而行之,过极
失当,擅制更爽,心欲是行,其上帝未先而擅兴
兵,视蚩尤、共工。屈其脊,使甘其。不生不死,
悫为地。帝曰:谨守吾正名,毋失吾恒刑,以视
[15]1428ꢀ1429
原。”
社与宗庙等建筑在一起,就是“左祖
右社”。陈梦家先生根据对大量青铜器铭文的研究
指出,文献及青铜器所称的宗周,并非丰、镐两地,
“乃宗庙所在之地。……武王时之周为宗周,当时未
营成周,故宗周应指岐周。……自清以来陕西出青
铜器最多之处,是扶风、郿、凤翔、宝鸡、武功等处,
[
21]136ꢀ137
《
大盂鼎》、《大克鼎》记‘王在宗周’命臣工而皆出土
(示)后人。
ꢀ,《集韻》:“ꢀ,歃也” ,歃血为盟之意。
直先生也通过考证指出岐周虽然不再是“政府中 《黄帝书·五正》篇则明确说战胜蚩尤后“(黄)帝箸
[
16]371ꢀ372
[22]764
于岐山,可以暗示岐山之周是宗周”
。张光
[17]266
心”,但一直是西周“宗教上的核心” 。作为宗
教中心,不可能没有神社。
之明(盟),明(盟)曰:‘反义逆时,其刑视蚩
[21]121
尤’” 。《释名》:“盟,明也,告其事于神明
[
23]卷三《释言语》
因此,学者关于“彻彼岐社”的解释并不准确。
我们认为,这里的岐社,是社主。“彻彼岐社”是取岐
社之主而为军社。如《周礼·春官·大祝》云:“大
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及军归,献于社。”
贾公彦疏曰:“言大师者,土出六军,亲行征伐,故曰
也。”
可知古人赐“醢”的目的,除了威慑,
便是意图结盟。商王纣也正是如此。《吕氏春秋·
行论》篇的记载提供了一些线索:“昔者纣为无道,杀
梅伯而醢之,杀鬼侯而脯之,以礼诸侯于庙。文王流
涕而咨之。纣恐其畔(叛),欲杀文王而灭周。文王
曰:‘父虽无道,子敢不事父乎?君虽不惠,臣敢不事
[
大师。云宜于社者,军将出,宜察于社。”
18]2027
因为
[
11]1398ꢀ1399
在周人眼里,社成为战争的保护神,武王献纣首于岐
社是告慰神社凯旋而归。《礼记·大传》:“牧之野,
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
于牧室。”这是武王克商后班师途经牧野进行祭祀的
记载,郑注:“柴、祈、奠,告天地及先祖也。……社,
君乎?孰王而可畔也?’纣乃赦之。”
所载
可与《天问》对照,“礼诸侯”是商纣借“醢”盟誓,“恐
其畔(叛)”是他对文王最大的担忧,因为此时文王已
[24]84
经是“三分天下有其二” ,文王在做出“臣不敢不
事君”的保证后才得到赦免。
[19]904
社主也。”
武王所祭祀之社,无疑是随军的社
与此可以参证的是上引的周原甲骨,尤其是
主。因此,屈原所问当是“为什么社主随军,就能注 H11:1、H11:82、H11:84、H11:112四片。兹引徐
定得到商朝的政权”?
中舒先生对其中三片的释文及论述如下:
癸巳彝文武帝乙宗。贞,王其昭ꢀ成唐,将
禦服二女(母)。其彝盟牡三豚三,西又正。
屈原为何有此一问?这或许与商周两代对“社”
的态度不同有关。据学者研究,商代社神的地位并
127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此言文王在文武帝乙宗,祠祭成唐及
有异议,孔子评价武王乐曲《武》时说“尽美矣,未尽
[
24]33
其两个配偶,杀牲为盟,在殷王祖先神明监临下
与周大臣同吃血酒,共效忠诚。……
善也” ,实质上就是对武王行为的侧面批评。关
于武王对待商纣的做法,于省吾先生指出:“根据近
年来地下所发现的商代遗址和墓葬以及文字资料来
看,当时的统治者对战俘(包括对方的君长)和奴隶
的大肆残杀,令人惨不忍睹。这种作风,周初还有一
定程度的存在。可见武王对于敌人殷纣的猛力射
彝文武宗。贞,王翌日乙酉其拜爯ꢀ,丙戌
武豊(缺)裂卯(缺)佐王。
文王在周民族中举起周方伯旂,也要与西
正同饮血酒,同心同德,保卫周邦,效忠殷王。
徐先生总结说:“以上四例,充分说明文王时代
周之事殷,处处都要通过盟誓之言,作为周不叛殷的
[28]177
杀,显然是符合于当时的历史实际情况的。”
由
此看来,武王的行为在当时虽然是“得体”的,却没有
得到周公的认可。
⑤
保证。”甚确。这正与《天问》记载若合符节。
作为殷商方国联盟中的一员,在没有足够实力
王晖先生在《周公改制考》一文中指出:“西周时
期对以人为牲制的改革应是在传说的周公制礼作乐
时代,因为周公称王之后几乎没有以人为牲的情况
了……大概周公在制礼作乐中就是以‘义’作为原
则,废除了文武王时代继承殷礼而袭用的以人为牲
与殷王朝抗争时,文王被迫与商纣盟誓。他之所以
“
上告”天帝,因为商代固定的盟誓对象便是天帝,由
[25]
天帝对盟誓仪式予以监督 。“亲就上帝罚”,则是
指文王受帝命翦商。这种说法文献屡有记载,如《诗
[26]268
[29]
经·文王有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 《尚书
制。” 从《天问》记载来看,王先生的推测是正确
[27]145
·
康诰》:“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诞受厥命。”
“到击纣躬,叔旦不嘉”
的,正是由于周公对“到击纣躬”并不满意,所以他在
进行“制礼作乐”时去除了这种以人为牲的礼俗。
四
《天问》“到击纣躬”,即《史记·周本纪》所说 《天问》所言为周公“制礼作乐”找到了依据。
“
(武王)遂入,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
通过以上分析不难看出,《天问》详实地记载了
商末周初的系列史实,为我们勾勒了商末周初的基
本图景,有的并不为其他传世文献所载,而完全可以
与周原甲骨、出土竹简等记载相印证,显示出重要的
史料价值。
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悬)大白之旗。
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
[7]124ꢀ125
发,击以剑,斩以玄钺,县其头小白之旗” 。
天问》又说“叔旦不嘉”,叔旦即周公旦,“不嘉”指周
《
公对周武王的行为不满。儒家学者对武王的做法也
注释:
①
②
③
臧,据《方言》为赘婿,这里指姜太公,如郭店楚简《穷达以时》“吕望为臧棘津”。此节是言文王依凭梦象(或占卜)而举姜太公
为师。详参代生《<楚辞·天问>所见姜太公事迹考》,《云梦学刊》2010年第2期。
郭沫若《屈原赋今译》,上海书店2003年版,第98页。萧兵先生亦认为衰即簑衣,但对“号”读为“荷”持反对意见,参其《号衰
·
撤社·迁主》,《楚辞新探》,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788-797页。
谭介甫说见其《屈赋新编》(下),中华书局1978年版,第500页。赵光贤先生对谭氏对《尚书·无逸》的理解提出了质疑,见
周代社会辨析》,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15-218页。
《
④
⑤
当前学者对“ ”、“ ”两字的释读也存在争论,分别有可、吁和号、吁等不同见解,这恰证明了两字易讹的可能性。
徐中舒《周原甲骨初论》,见《徐中舒历史论文选辑》(下),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1424-1425页。另,笔者对所作个别释文存
保留意见,但完全赞同徐先生学术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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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UnearthedDocumentsandtheHistoryoftheLateShangDynasty
andEarlyZhouDynastyfromTianWen
DAISheng,JIANGLin-chang
InstituteofChineseLearning,YantaiUniversity,Yantai,Shandong264005,China)
(
Abstract:Asanancientepic,TianWenpreservesalotofprimitivehistoricalmaterials,such
asShangZhouforcingZhouWangtoformanalliance,WuWanglookingforprotectionfromQi
She,ZhouGongdiscontentedoffersupasacrificewiththeZhouhead,soheabolishedthisone
conventionafterbeinginpower.WecouldnotgettheinformationfromtheotherPre-Qinancient
books,whichhavedataverifyingarchaeologicalstudies.ThedatapreservedinTianWenareba-
sicallytrueofhistoricalfacts.
Keywords:Tian Wen;lateShangdynastyandearlyZhoudynasty;theuneartheddocu-
ments;historicalfacts
[责任编辑: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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