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 卷第3 期
2007 年5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34,No.3
May,2007
宋代生育巫术的社会和文化语境
方ꢀ 燕
(
四川师范大学历史系, 成都610068)
ꢀ
ꢀ 摘要:生育原本是一种自然的生物过程,但由于受到社会文化的规范和强制而转变成为一种社会过程。 在宋
代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下,生育巫术不失为解决女性天职与生育困扰之间冲突的一种方法。
关键词:宋代;生育巫术;社会文化语境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07)03⁃0125⁃08
ꢀ
ꢀ 生育是女性的天职,在古代社会更是女性价值
的影响,使鬼神赐子、多子多福、儿女双全、重男轻女
的主要体现。 但妊娠、分娩与养育具有危险性、不确
等社会主导观念在宋代得到进一步强化。 据邢铁研
究,宋时名实统一的“三代五口”的标准家庭基本定
型,即以中间的壮年夫妇为核心,上养老人,下育子
女,祖、父、子三代直系血缘组成一个标准家庭。 与
唐代相比,这种家庭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结构上都
更加紧凑。 宋代累世“同居共财”的大家庭虽依然
存在,但最终都要解体为若干小家庭,“三代五口”
[
1]卷160
、
定性,诸如婚后无子、“欲男得女,欲女得男”
因产而亡、胎死腹中、畸形怪胎、小儿夭折等现象的
存在,使人们对受孕、胎儿性别、产育过程充满好奇、
渴望、焦虑和恐惧,并在某种程度上将其归结为神秘
的超自然力作用的结果,试图采取一定的方式进行
干预和控制。 正如英国人类学家罗宾·布里吉斯所
说:“尽管疾病是不可预见的,但是生孩子时的危险
则可以预见。 女人有理由对她们自身和婴儿们所要
冒的风险感到紧张,因此她们试图寻求帮助和保
[
4]8-31
。 家庭结构和规模的变化使人
是其最终归宿
们更加注重直系血缘关系的延续和维系。
1.生育原理观。 宋人对性和生殖的关系有一定
的认识,但受鬼神信仰和祖先崇拜的影响,将生育与
性活动以外的因素联系起来,把生儿育女看作是神
灵、祖先的恩赐,或行善积德的结果,因此求神拜佛
或砥砺德行成为实现生育愿望的重要手段。 为祈孕
[
2]79
护”
,在自然生育的社会模式下,“产前产后与生
[
3]55
。 从
产的期间都有各样的巫术仪式以避危险”
求子、转胎、催生到保育,各种有关生育的巫术仪式
①
与行为既寄托着宋人的强烈愿望,也不失为一种
[
5]卷1《疑仙赋》并序
解决女性职责与生育困扰之间冲突的方法。 本文拟
将宋代女性与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结合起来,以考
察生育巫术的深层动因。
生子,人们“凡有可祷,无不至”
,或在
家中供奉观音、北斗星神等虔诚祷祈,或到庙里祭拜
许愿。 如“京师人翟楫居湖州四安县,年五十无子,
绘观世音像,恳祷甚至。 其妻方娠,梦白衣妇人以槃
一ꢀ 宋人的生育观
[
6]乙志卷17
在中国传统社会,生育观念历来是控导家庭生
活的重要价值取向。 由于低效经济模式和社会赡养
机制的需要,鬼神观念、宗族中心思想、家庭类型等
擎一儿,甚韶秀”
;山阴人虞氏出生前其父求
女心切,“手雕北辰像事之,祝曰:‘必求九天慧女。’
[
7]卷20《虞夫人墓志铭》
。 宋代观音和罗汉信
已而,夫人生”
收稿日期:2006⁃12⁃25
基金项目:四川省教育厅重点研究课题“巫文化视野下的宋代女性研究”(批准文号:川教科SA05⁃019)。
作者简介:方燕(1969—),女,四川岳池人,副教授,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政治史、文化史及社会生活史的研究。
1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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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10]卷5
。 所有这些图案和字
仰深入人心,京城和全国许多地方均建观音寺,如临
草,贴罗五男二女花样”
[
8]卷5
安荐桥门外即有远近闻名的观音寺
。 民间向罗
样都表达了人们对儿女双全、人丁兴旺的祈求与祝
福。
汉乞子的现象也十分普遍。 《夷坚志》有多处记载,
如甲志卷4:“乡人董爟彦明,三十余岁未有子,与其
妻自番阳偕诣庐山圆通寺,以茶供罗汉,且许施罗帽
五百顶以求嗣”;支乙卷10:“黄廓讲书者,兴化人,
徙家信州。 未有子,携妻施氏及侍妾诣佛寺,祷于罗
汉堂”。 人们认为,祷神灵验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
于当事人德行的好坏。 《夷坚志》 三志己卷4 云:
“多生与早生是相连的,要多生必须早生,早生
[
11]
才能多生,早生使代与代之间接缩时间缩短”
。
为确保生育后代和达到生育数量,宋人强调早生早
育,前述东京人家的洗儿仪式要在盆内放上种类繁
多的物品,其中枣子与“早子”音相谐,而一些地方
每逢八月秋社,“有士庶家妻女归外家回,皆以新葫
芦儿、枣儿等为遗,俗谚云谓之‘宜良外甥儿’之兆
“
湖口人詹休,以妻宁氏无子,夫妇常焚夜香祷北斗
[
8]卷4
求嗣,经十余年不验”,詹休自念平生不曾作恶,但
祈祷未果,心中难免滋生怨心,后得一老人指点,方
才明白是因自己喜食鱼子和鸡鸭卵所致,因此“悚
然追悔,斋洁谢愆,乞自今以后,不复更食”,“每遇
春时,买鱼苗及子放生,而奉斗益谨。 庆元元年遂生
男”。 由此可见,善德懿行在时人看来是怀胎生子
所应具备的重要条件。
耳”
孕早生之意。
3.重男轻女的生育观。 传承子嗣是人类长久以
。 “枣儿”与“枣子”一样,都有祝福婚后快
来持续的愿望,在以男性为主的传统社会,人们表现
出对性别的强烈关心和偏好,重男轻女的生育观十
分浓厚。 这在宋人诗文中多有反映。 如舒岳祥《乐
[
9]卷2
神曲》:“大妇小妇别有祝,生养好男房计足。”
2
.多子多福、儿女双全的生育观。 就生育意愿
梅尧臣《戏寄师厚生女》:“生男众所喜,生女众所
丑。 生男走四邻,生女各张口。 男大守诗书,女大逐
而言,多子多福一直是人们的持续追求。 宋人舒岳
祥《故孺人王氏墓志铭》记其妻王氏:“事舅姑恭顺
[
12]卷11《戏寄师厚生女》
鸡狗。”
初生婴儿无论所受待遇还是
…
…先妣安人深嘉之, 抚之曰: ‘ 愿汝多男长寿
未来角色期待都视性别而定,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
意义上的分类,“每一社会把人种分为男女两性时
[
9]卷12
也。’”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5 载京城富贵人
[
13]72
家的洗儿仪式:“煎香汤于盆中,下果子彩钱葱蒜
等,用数丈彩绕之,名曰‘围盆’;以钗子搅水,谓之
都给其以文化上的认可”
。
4.重视生育过程的观念。 宋人认为,妇女怀孕
生子既关乎家庭、家族的繁衍延续,也关乎母子性命
安危和后代的贤愚寿夭,因此表现出对生育过程的
重视。
[10]
‘
搅盆’;观者各撒钱于水中,谓之‘添盆’。” 聚观
亲朋撒钱添盆,有预祝产妇添丁之意,反映出人们对
多生儿子的殷切期盼。
在宋人眼中,多子固然是福,儿女双全最为理
想。 生养儿女的妇女通常被看作全福人,民间女子
出嫁临上车檐前要援依俗例蒙上红盖头,至拜堂时
由男方的女亲即全福人用秤或机杼挑去。 就生育数
量和性别比例而言,“五男二女”是人们普遍的追求
和向往。 婚前男家所送聘礼、催妆礼,婚后外家所送
催生礼中,均可见到各式各样的“五男二女”图样。
男家下聘时,“用销金色纸四幅为三启,一礼物状共
两封,名为‘双缄’,仍以红绿销金书袋盛之,或以罗
帛贴套,五男二女绿盝,盛礼书为头合,共辏十合或
一是讲究交合孕子的时机。 在古人眼中,能否
生男和生养好男的一个重要环节是掌握夫妻交合时
机。 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中所记“男子受胎时日
法”,明显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认为“凡男女受胎,
皆以妇人经绝一日、三日、五日为男”,“若以经绝后
[
14]卷9
二日、四日、六日泻精者皆女”
。 这种观点是将
妇女经后六天视为最佳受孕时机,且依交合为单日
或双日选择胎儿性别。 为达到生养好男的目的,医
[
14]卷9
。
家建议夫妻应择良日而行交合之事
二是注重胎教。 宋代无论医家还是大儒都提倡
胎教。 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专设“胎教门”,明确
指出:“求嗣已明,须知胎教”,“自妊娠之后,则须行
坐端严,性情和悦,常处静室,多听美言,令人讲读诗
书、陈礼说乐,耳不闻非言,目不观恶事,如此则生男
女福寿敦厚,忠孝贤明。 不然则男女既生,则多鄙贱
[
8]卷20
八合,用彩袱盖上,送往”
,礼书帖套上绘有五
男二女图样。 成婚前三日,男家所送催妆礼品中也
有“五男二女花扇”。 东京风俗,孕妇入月的初一
日,外家要送礼分痛催生,“以银盆或錂或彩画盆盛
粟秆一束,上以锦绣或生色帕复盖之,上插花朵及通
1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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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燕ꢀ 宋代生育巫术的社会和文化语境
[
14]卷10
。 胎教之
不寿而愚,此所谓因外象而内感也”
对此,英国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解释说:“怀孕常
包孕在道德价值的空气中,孕妇亦被逼处于一特殊
的生活情况中,为了胎儿的安全,她须遵守种种规矩
说对孕妇食、行、卧、视、听、言、闻、思诸方面提出了
具体而繁琐的要求,践行者受到充分肯定。 朱熹在
[3]29
《
建安郡夫人游氏墓志铭》中记载:“有宋建安郡夫
及禁忌。”
人游氏,右宣义郎致仕、赠金紫光禄大夫邵武黄公讳
崇之妻……亦颇信尚浮屠法,娠子则必端居静室,焚
香读儒佛书,不疾呼,不怒视,曰:‘此古人胎教之法
四是注重养胎安胎,希望顺产。 养胎目的在于
确保母胎的安全和正常发育,安胎目的则在于防病
治病、足月顺产。 宋代医家朱端章沿用北齐徐之才
“逐月养胎方”并有所发展,根据胎儿不同阶段的生
长发育情况提出孕妇妊娠期间的注意事项包括饮食
[
15]卷91
也。’故其子生皆贤材。”
三是妇女孕期必须遵行各种禁忌。 “儿在胎日
月未满,阴阳未备,腑脏骨节皆未成足。 故自初讫于
宜忌、生活起居和情志调养等,并附有每月的药物补
[
16]卷2
[16]卷3
将产,饮食、居处,皆有禁忌”
。 为了确保母胎
益之法
。 为避免难产的发生,宋代医书强调可
的安全和正常发育,医家针对孕妇饮食、服药、精神
调慑等方面建议采取预防性措施。 关于妊娠忌用药
物,早在《神农本草经》一书中即有明确标明,如堕
胎者有6 种,可能引起堕胎者有39 种;东汉张仲景
以通过产前调养和预服滑胎药物来达到预防目的。
但何时服用滑胎药物为宜,医书记载并不十分一致,
多数医家认为应从入月开始服用。 朱端章《卫生家
宝产科备要》 卷2 云:“十月诸神备,日满即产矣。
宜服滑胎药,入月即服”;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卷
16:“凡妊娠已满十月,形体成就,形识咸备,分气趣
产,亦服滑胎汤药”;《圣济总录纂要》 卷24:“临月
用滑胎散,并日行二三十步,贵使血气下顺,产无留
《
金匮要略》列出妊娠要忌食的10 种食物;唐代孙
思邈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 二书所载忌药达
56 种、忌食食物37 种。 至宋代食忌和药忌普遍见
1
诸各类医书、药书之中,唐慎微的《政和经史证类备
用本草》列出此类药物、食物共55 种,而《太平惠民
和剂局方》、朱端章的《卫生家宝产科备要》、陈自明
的《妇人大全良方》等书均载录卢医周鼎的《产前所
忌药物歌》,这首由个人所创的歌诀因琅琅上口、便
于诵记而广为流传,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所
列74 种忌药和食物中,诸如蛇蜕、飞生、蟹爪甲等药
物皆因其善蜕或迅利的特性,而被列入禁药。 而在
忌食食物中,“干姜、蒜、鸡及鸭子,驴、马、兔肉不须
供”之类的警语,同样是基于交感巫术的认识,认为
物体之间通过接触可使一方获取另一方的某种特
质,如“食子姜,令子多指,生疮”,“食鸡肉、糯米,令
子生寸白虫”,“鸭子与桑椹同食之,令子倒生、心
[
19]
难” 。 有些医家则主张服用时间应视具体药物而
定,如滑胎枳壳散,“凡怀孕六、七月以上即服,令儿
易生。 初生胎小微黑,百日以后肉渐变白。 此虽孙
[
20]卷10
真人滑胎易生方,然抑阳降气,为众方之冠”
。
榆白皮散则可在入月后或推迟到产候将至时服用,
“产母初觉腹痛,只宜任意坐卧,勉强饮食,恐致临
产气力虚羸。 若腹痛渐甚,唯且熟忍,仍可按节次渐
服滑胎榆白皮散一、二服。 服药之法,慎勿太早,须
[
21]卷9
得其时”
。
五是产前作好物质准备。 孕妇产期将近,为避
免临时仓促慌乱,宋代医家建议应提前做好物质方
面的准备。 《太平圣惠方》卷80:“凡产生虽然触秽,
排比切务清虚。 要在先看产图,次检日游所在……
然后安排产妇,备办汤药。”王衮《博济方》卷4:“大
凡妇人怀孕,当入月即当预备所须及合用汤药,仍知
[
14]卷11
寒”,“食驴、骡、马肉,延月难产”
人大全良方·食忌论》中所列其它14 种忌食食物,
。 此外,《妇
[
17]卷76
《
太平圣惠方》“妊娠食忌法”
中的20 种忌食
[
22]
食物,也是建立在其外形、特性生发的原始联想思维
基础上。 《圣济经》云:“若形不全,割有不正,味有
异常者,则欲其勿食”,“若食兔唇缺,食犬无声,食
杂鱼而疮癣之属,皆以食物不戒之过也”。 吴褆注:
逐月吉凶方面,免临事忽遽,以至不周” ;朱端章
《卫生家宝产科备要》卷6:“凡合用汤药,须于未产
前一月内修合足备,不可仓促。 或市诸药肆,或求之
医箧”。 所备物品种类繁多,一应俱全。 《妇人大全
良方》卷16 开列“入月预备药物”,其中有供孕产妇
服用的药物如枳壳散、榆白皮散、催生丹、花蕊石散、
葵子等,生产所需各类杂物如煎药炉、醋炭盆、煖水
釜、干蓐草等,临时佩戴或抓握的催生物件如雌雄石
“
兔缺口,故食兔则感之而唇缺。 犬金畜,金声也,
故食犬则金实而无声。 疮癣热中所生也,故食杂鱼
[
18]卷2
孕期禁忌,对女
而疮癣。 然则食物可不戒哉!”
性特殊时期的生活状态作了明确规定和严格限制。
1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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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燕、海马、马衔铁,使用的催生灵符等。 《太平圣惠
方》卷76 所列“产妇杂要物”,如小石子、盛衣瓶、干
马粪、马皮、马衔等,其中干马粪、马皮、马衔均为巫
化物品,干马粪一硕余,“欲产,布床下污地,此蓐大
忌”,马皮一张“铺马粪上”,马衔一具“痛甚执之,产
了去之”。 两宋宫廷的诞育仪礼更加繁琐和考究,
南宋后妃孕期将近七月,内东门司依例呈报后,向内
藏库所支取的长长的物品清单中,除“合用药材”、
各种必备杂物外,更少不了眠羊卧鹿、催生海马皮、
彩画油栲栳簸箕、新罗漆马衔铁、铁秤锤、生芋子、枣
幼儿早夭的一种补救办法,即以高出生率保证成活
率。 但孕产过频过多、生育间隔过短,极易损害母体
健康,危及女性生命。
在封闭的传统文化中,根本谈不上调节和控制
生育,生育处于无规范、无控制的状态,女性必须承
担多生多育和意外妊娠的不良后果。 宋代医家陈自
明论及“断产” 时提到需要终止妊娠的几种情况:
“欲断产者,不易之事。 虽曰天地大德曰生,然亦有
临产艰难,或生育不已;或不正之属,为尼为娼,不欲
[
14]卷13
受孕而欲断之者。”
早在先秦时期人们就已积
[
23]卷8
儿、栗子之类具有分痛和催生意义的东西
二ꢀ 宋代女性的生育困境
。
累了有关避孕和堕胎的一些知识。 如《山海经·西
山经》云:“又西三百二十里,曰嶓冢之山。 ……有
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
蓉,食之使人无子。”《中山经》云:“又东二十里,曰
苦山……其上有木焉,名曰黄棘,黄华而员叶,其实
生育原本是一种自然的生物过程,但由于受到
社会文化的规范和强制而转变为一种社会过程。 传
统的农耕社会,女性被视为生育工具和调节人口手
段,“一个女人是在为种族传递并繁衍生机的功能
上而存在着的。 如果她不能证实这功能,就得被她
的侪类贱视,被她的男人诅咒以致驱逐,而尤其令人
[
32]22,124
如兰,服之不字。”
但传统文化向来对堕胎持
反对与谴责的态度,张杲《医说》卷10 记载“下胎果
报”的故事:“京师有一妇人,姓白,有美容,京人皆
称为白牡丹,货下胎药为生。 忽患脑痛,日增其肿,
名医治之,皆不愈。 日久溃烂,臭秽不可闻。 每夜声
唤,远近皆闻之。 一日遂说与家中,曰:‘我所蓄下
胎方,尽数为我焚之。’戒子弟曰:‘誓不可传此业。’
其子告母云:‘我母因此起家,何弃之有?’ 其母曰:
‘我夜夜梦数百小儿咂我脑袋,所以疼痛叫唤,此皆
[
24]卷1
胆颤的是据说还得遭神—祖宗的谴责”
。 在人
们“孝”的观念里,能延续上代生命,使家系绵绵不
绝就是最大的“孝”。 邵雍因经济困窘至45 岁尚未
成婚,昔日同窗劝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先生
[
25]卷18
年逾四十不娶,亲老无子,恐未足以为高”
。
就女性而言,为夫家传宗接代既是“孝”最重要的外
显形式,也是当然的义务和必须履行的职责,因此周
必大夫人王氏22 岁时生下一子,竟喜不自禁地说
[
33]
我以毒药坏胎,获此果报。’言讫遂死。” 这则故事
实际上是“籍着超自然灵异力量以展现因果关系与
交互报偿原则”,是对堕胎者和世人的警戒。 因为
生育既被视为祖先和神灵的安排,妇女被“纯化为
传宗接代的工具”,损子坏胎自然会遭到报应和惩
[
26]卷76《益国夫人墓志铭》
“
吾责塞矣”
,反映出社会上普遍推
崇的“生育—义务”的观念亦得到女性认同,使其人
生染上了浓郁的生殖色彩。 女性身负母亲之责,有
诸多需要面对的难题和承受的压力。
[
34]
处
。
1
ꢁ 宋代社会的生育观念及婴儿的高死亡率使
在重视生育的社会里,“妻子的作用则只在于
[35]314
女性承担了频繁生育、生养男孩、婚后不孕、多胎妊
娠的特殊压力以及意外妊娠的不良后果。 关于宋代
妇女的生育情况,据美国学者伊沛霞研究,已婚妇女
保持后代的延续”
,诸如婚后有无子女、新生儿
的性别等因素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到女性生活。 如
果所生子女的性别非人所愿,产生的不良情绪会影
响产后的恢复。 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 卷18
云:“每见妇人以得男则喜,得女则忧,忧喜太早,致
[
27]152
一生平均怀孕近10 次,生育6.1 个子女
。 也就
是说,宋代育龄妇女普遍生育5—7 胎,有的多达10
胎以上。 这种频繁生育既是社会主导性生育观念如
多子多福、儿女双全、重男轻女长期流行的必然结果,
也与宋代婴幼儿成活率低有关。 宋代女性墓志铭中
[
36]
心虚烦闷,多自此始。” 医书从便于调护的角度对
家人和产妇提出忌问男女的劝导,“凡产妇胞胎既
辨,无问是男是女,或有欲男得女,欲女得男者,知之
[
28]卷19《季妹十六安人墓志铭》
[1]卷160
常可看到“生数男女皆不育”
,“屡
则不快,致生他病”
。 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
[
29]卷8《单卿夫人张氏墓志铭》
[30]卷20
失子”
期而夭”
28
,生子“皆短折”
,“未
们对新生儿性别的好恶和医者的隐忧。 如果婚后不
育或无子,一方面会加重女性心理负担,另一方面又
[
31]卷15《朝云墓志铭》
等情况,多生多育不失为婴
1
ꢀ
ꢀ
方ꢀ 燕ꢀ 宋代生育巫术的社会和文化语境
可能导致婚姻的解体。 《大戴礼记·本命》 篇载,
《夷坚志》中有关产死妇人的种种记载即反映了这
种观念的深植人心。 如甲志卷5:台州签判钱符前
往宁海县断狱,途中暂居妙相寺,遇产死此处的蒋通
判之女作祟,每夜或见其“立于故处”,或梦其“强符
与合”。 三志己卷第5:“荆门佥判赵不刊,一妾曰怜
怜,以产子死于官舍,而精魄罔罔,常若在家。 每五
更必出堂门屏外,呼唤吏卒云:‘安排官人轿子。’皆
以为宅中他婢,但嫌太早,悉起伺候。 淹久困歇,则
又复尔,讫于赵之去。 代者许鼎臣至,鬼亦常出没。
乃择行法道士,书符焚于所毙之室以禁制之。 然后
稍息,竟不能绝也。”
“
妇有七去”,其中“无子去”排在不顺父母之后,“无
[37]卷13
子,为其绝世也”
。 《唐律疏议·户婚》疏:“七
出者,依令:‘一无子,二淫佚,三不事舅姑,四口舌,
[
38]卷14《户婚》
五盗窃,六妒忌,七恶疾。’”
弃妻子的头一条理由,被看作天经地义之事。
ꢁ 宋代产死鬼观念和血湖思想的盛行,使社会
无子为丈夫遗
2
对女性的贬抑、污化和宣扬性惩罚从生前延伸至死
后。 对宋代育龄期妇女而言,分娩是死亡的主要原
因之一。 笔者见到这一时期的女性墓志铭中明确提
到墓主因产而亡的有六篇。 《胥氏夫人墓志铭》“胥
氏女生子未逾月,以疾卒,享年十有七。 后五年其所
相比男性而言,女性既有着特殊的生理特征如
经、孕、产、乳,同时又身负养育子女、料理内务之责,
其秽污、卑弱、从属的性别定性和角色定位不仅使女
性生育行为中的权利被剥夺殆尽,而且生前的种种
“罪孽”在死后还要继续遭受惩罚,宋代道经中赫然
在目的血湖真经、血湖灯图等就描绘了产死妇人坠
入血湖地狱而受到无尽折磨的情形。 《上清灵宝大
法》卷34:“大铁山之南有硖石狱,其形皆黑,旁有火
焰,下有血湖,在东南一大石间,上大下尖,中开一
缝,罪人出入。 自有百药毒汁灌身心,狱号血湖。 产
死妇人,亿劫沉堕,苦不可胜,秽恶之甚。 狱中有百
万鬼卒,昼夜考掠,乃翻体大神、掷尸大神食心啖脑,
鬼王之类也。”卷58 云:“血湖有五狱,王法及战阵
杀戮、痈疽疖毒堕在三狱,罪尤可赦,魂有出期。 惟
已产未产罪魂,各有一狱,生生执对血秽腥膻。 滔滔
血湖,饮浸形体,动经亿劫,不睹光明。 亦有妇人堕
落胎孕,母丧子存,子丧母存,母子俱丧,或肢体不
[
39]卷62
生子亦卒。”
时,“生一女子,夜半得疾以卒”
志铭》:大理寺丞充刑部详覆官晁端本夫人阎氏,
生七子皆不育,一女嫁故集贤院学士杜公讳纯之
子承奉郎开,又以产夭,夫人由是得疾,悲啼不舍榻,
《张夫人墓志铭》:张夫人36 岁
40]卷9
。 《夫人阎氏墓
[
“
[
41]卷68
竟以殁”
。 《王氏墓志铭》:京兆府栎阳尉朱春
[
29]卷8
。 在产死
卿之妻王氏,“生一女而病卒于外家”
墓主中,以苏舜钦妻郑氏、姚勉妻邹氏最为典型。 郑
氏随夫宦居亳州蒙城,闻知公公死讯,与夫奔丧,
“
方妊,以马骇坠地者三,伤左股焉。 起即强自支,
不肯少休,曰:‘早得一恸于舅之柩前,遂死无恨;若
或殒灭,重为姑忧,大甚为不孝也。’ 三月十三日至
于家, 是暮产一子, 疾起所伤, 七日而
[
42]卷14《亡妻郑氏墓志铭》
逝”
。 郑氏之死是家人、丈夫对其
孕期身体状况漠不关心、将其置于危险境地的结果。
妊娠期应避免舟车跋涉、跌仆外伤,而郑氏临产奔
丧,从马背上摔下三次并损伤左股,加之旅途劳顿,
情绪悲伤,生活失常,产子后旧伤突发,七日而亡。
而邹氏姊妹先后嫁与姚勉为妻,姐妙善成亲不到一
年,“己酉之五月生女荣,至六月辛丑朔才二十日而
殁”,妹妙庄为继室,“三月望之前一日临蓐,果生
子,但已死腹,越七日,丙午夫人遂亡”,姚勉连遭丧
妻的打击,哀叹邹氏姊妹“且嫁某皆一年,又皆以蓐
[
45]
完,或败血泄血,癞病血痢,皆属血湖地狱。” 产死
妇人之所以坠入万劫不复的血湖地狱受苦,究其原
因,皆由生前“造种种罪业”所致,如以月水、产血及
一切污秽之水冒犯神明。 《元始天尊济度血湖真
经》卷上云:“生产有诸厄难,或月水流行,洗浣污
衣,或育男女,血污地神,污水倾注溪河池井,世人不
[
46]
知不觉,汲水饮食,供献神明,冒触三光。” 这些记
载对血湖狱的位置、构成,亡魂堕狱的原因、惨状,救
拔众生的法会场面等,都作了细致而全面的描述。
无论道教还是佛教中的《血盆经》,据学者研究,都
可上溯自宋代,苏远鸣根据对《 灵宝领教济度金
书》、《上清灵宝大法》、《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等道
经的成书年代和内容的考证认为:“在1223 年左右,
已可能有《真经》(指《元始天尊济度血湖真经》)或
[
43]卷50《梅庄夫人墓志铭》
至大故”
。
宋代民间将妇人产死视作“凶死”,认为这种非
正常死亡者的灵魂会变成恶鬼,对生者造成危害。
正如许地山所指出:“思想幼稚的民族对于‘强死’
或死于非命的男女都信他们会变成厉鬼。 缢死,溺
鬼,难产死的妇人,战场阵亡的将士,被人诬陷或遭
[
44]83
人毒手而死的男女,都是很可畏怖的。”
洪迈
1
29
ꢀ
ꢀ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47]95
而佛教《血盆经》 的出现
与之类似的经文了。”
谓之难已。 又曰: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
知其情,以为诊法。 若患人脉病不相应,既不得见其
形。 医人止据脉供药,其可得乎? 如此言之,于能尽
其术也。 此医家之通患,世不能革。 医者不免尽理
质问,病家见所问繁,逮为医业不精,往往得药不肯
服,似此甚多。 扁鹊见齐侯之色,尚不肯信,况其不
要早于道经,苏氏通过对序于南宋绍熙甲寅的《如
如居士三教大全语录》中《忏血盆牒》的研究认为:
“
佛教的《血盆经》乃至其思想,迄今可以说能追溯
[47]93
血湖思想反映了妇女“作为玷污
到1194 年。”
[
48]178
者”
走投无路的困境。 为救赎产死妇人,家人
[
14]卷2
往往斥资延请僧人、道士度脱,追荐冥福。 《上清灵
宝大法》卷58:“(血湖地狱)所囚非黄箓大斋,盟天
告地,颁告符箓,作诸功德,何以荐拔?”卷42:“凡建
大斋,务在广度,恐其幽爽内因产身亡,胞胎系滞,子
母不分,故太上哀矜,立监生一司,专治女魂之事,出
诸符法,以救济之,其功溥矣。”《夷坚志》三志己卷
第2:“庆元四年二月十六日,饶州天庆观设黄箓大
醮,募人荐亡,每一位为钱千二百,预会者千人……
眼医魏生之女,嫁周四,以正月产乳而殂,亦预斯
席。”宋时民间认为,妇女如果怀胎而死,会造成“沉
沦幽趣,永无出期”的严重后果,因此遇到这种情形
往往剖腹取子,以免贻后患。 饶州乐平县酒官吕生
之妻产死,“吕狃于俗说”,“至自持刀剖其腹,取败
得见者乎? 呜呼! 可谓难也已。”
困惑与无奈于此可见一斑。
男性医者的
4ꢁ 面对生育的困扰,少数女性采取回避的态
度。 在生育的文化困境下,为避免婚育,少数女性选
择出家。 宋人晁补之《甥杜氏小五娘披剃疏词》并
序云:“濮阳女子杜氏小五娘,故朝散郎集贤殿修
撰、提举西京崇福宫、故真宁县君阎氏今安平县君晁
氏之孙,今宣义郎知颍昌府阳翟县丞故晁氏八姐,今
晁氏二十一姐之女,年十八岁,其家议以从人矣,念
其前母以产殁,已当为妇而悲,忽自截发如头陁仪,
頮粉泽屏荤,见请于亲,冀他日为比丘尼,以报生身
[
41]卷70
之恩。”
杜氏小五娘因母产亡而以自身生理性
别为悲,从而逃拒婚姻,逃拒孕产,对生育的排斥反
映出她对女性身体苦难的恐惧。
[
6]补志卷18
胎弃之”
。
3
ꢁ 畸形的医患关系增加了女科疾病的诊治难
三ꢀ 结语
度。 宋代医家对于女科疾病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
如难产对育龄妇女而言是一种发生率与死亡率都较
高的疾病。 杨子建《十产论》在横产(肩先露)、倒产
在以男性为主的传统社会,由于对生育行为和
确保子嗣的强调,使女性在很大程度上不得不将个
[
49]21
之
人命运系结在生育这一“重要的社会事件”
(
足先露)、逆产等传统病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偏
上。 受生育观的支配、鬼神观念的影响和摆脱生育
困境愿望的驱使,使宋人不满足于“命运”的安排,
总想寻求有效的方法进行干预和控制,从而使生育
成为一种带有社会属性和巫术色彩的行为,诸如孕
前求子,孕后转胎护胎、保产保育,各种生育巫术的
仪式和行为都力图为人们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但
在生殖原理、生殖技术为人类所掌握之前,这类努力
和尝试只能是建立在原始思维的简单类比和象征性
联想基础之上,其结果也只能是徒劳的。 由于生育
巫术并不能从真正意义上解决生育所面临的各种问
题,因此就女性生育过程而言,巫术色彩势必逐渐减
弱、淡化,而理性的内容则会不断地渗入、填补和充
实。
产(额先露)、碍产(脐带绕肩)、坐产(臀先露)、盘
肠产(产时子宫脱垂)等因胎位异常引起的各种难
产名称,并首次介绍了矫正胎位转正的助产手法。
但碍于女科诊治对象的特殊和“男女授受不亲”的
礼教束缚,男性医者既难以采用传统的望、闻、问、切
四诊法辨证施治,新出现的助产手法也只能束之高
阁。 《妇人大全良方》载寇宗奭论:“治妇人虽有别
科,然亦有不能尽圣人之法者。 今豪足之家,居奥室
之中,处帷幔之内,复以帛蒙手臂。 既不能行望色之
神,又不能殚切脉之巧,四者有二阙焉。 黄帝有言
曰: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 形气相得,谓之可治;色
泽已浮,谓之易已;形气相失,谓之难治;色夭不泽,
注释:
①
关于宋代的生育巫术,拙文《巫术与人生礼俗———以宋代为例》(《四川大学学报》2005 年第3 期)、《宋代催生医方探析》(待
发)等文已作探讨。
1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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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 燕ꢀ 宋代生育巫术的社会和文化语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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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Cultural Context of Childbearing Witchc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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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 Yan
(
History Department,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8, China)
Abstract:Childbearing, originally a natural biological process, transforms into a social process due
to social⁃cultural formalization and compulsion. In the specific social⁃cultural background of the Song Dy⁃
nasty, childbearing witchcraft might as well be a way to solve the conflict between woman’s natural duty
and their bearing perplex.
Key words:Song Dynasty; childbearing witchcraft; social⁃cultural context
[
责任编辑:凌兴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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