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卷第5 期
2006 年9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33,No.5
September,2006
教育科研的断裂与失衡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三大难题之一
1
张ꢀ 华,张俊贤
2
(
1ꢁ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成都610068;2ꢁ 四川农业大学党委宣传部, 四川雅安625014)
ꢀ
ꢀ 摘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推进带来了人们对教育科研的热衷,虽然关于教师是否应该参与教育科研的问题
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共识,但并没有解决其操作的合理性和有效性等问题,教育科研仍然处于某种“失语”状况。
学术指导的偏差、价值取向的错位、行动方式的模糊,这都导致许多教师身体力行之时举棋不定、手足无措。 流行
话语的背后,观念上的犹疑和动摇比比皆是,在教育科研繁荣与浮华的背后,日益潜伏并蔓延着断裂与失衡的危
险。
关键词:教育科研;学术指导;价值取向;行动方式
中图分类号:G423ꢁ 0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06)05⁃0060⁃04
ꢀ
ꢀ 作为一次洋溢惊奇和诱惑的冒险,教育科研无
延着断裂与失衡的危险。 学术指导的偏差、价值取
向的错位、行动方式的模糊,这都导致许多教师身体
力行之时举棋不定、手足无措, 教育科研仍然还处
于某种“失语”状况。 在某种追星逐腕的时尚中,基
础教育课程改革中的教育科研既失却了“自信力”,
也失却了“他信度”:论文泛滥成“泡沫”,教师衍变
成“枪手”,课题膨胀成“卫星”。 虽然关于教师是否
应该参与教育科研的问题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共
识,但并没有解决其操作的合理性和有效性等问题,
甚至带有一系列根源性的认识误差和偏激。
疑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敞亮了新的视野。 “科研兴
校、科研兴教”,任何一个学校的发展必须依靠科研
才能获得内在支撑点和直接推动力,对教师的专业
地位和职业权利的追求也强调以“科研能力”为一
个重要标志。 科研之于教育实践,无论是从初衷还
是归宿来说,都是教师主体和教育本体一次积极的
自我开掘、自我审视的行为,借以达到发展自我、提
升自我的最优化。 但是,是否“研究”了就足以促成
教学的改善? 什么样的教学值得“研究”? 我们目
前最大的困惑就是:“教育科研”的空间和时间有多
大? 以什么样的“标准”衡量教学的“研究”已经得
以实现和完成? “研究”和“教学”之间如何保持相
互的张力,又如何促成彼此的耦合?
一ꢀ 扑朔迷离的学术指导
教育科研,这是当今流行于教坛和学界的主流
性话语之一。 这在名誉上理所当然地给教育教学以
崇高和神圣的地位,在实际上却让教育教学背负了
沉重的十字架。 教育科研的极度开放性,使其失去
了学术保护带和实践防火墙,哲学、社会学、心理学、
流行话语的背后,观念上的模糊和动摇比比皆
是。 在教育科研繁荣与浮华的背后,日益潜伏并蔓
收稿日期:2006⁃01⁃18
基金项目: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西华师范大学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项目“中小学教育科学研究
的研究”(川教函[2004]392 号)。
作者简介:张华(1977—),男,四川泸州人,讲师,教育学硕士,主要研究教师教育、基础教育改革;
张俊贤(1977—),女,四川成都人,宣传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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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华ꢀ 张俊贤ꢀ 教育科研的断裂与失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三大难题之一
统计学等,几乎所有的学科都可用来指导教育科研,
这表面显示教育有广阔的学科基础,实则教育科研
无所适从。 而就教育领域本身而言,教育主管部门
出台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政策、法规,专家、教授的学
术地位共同形成对中小学的“冲击波”和“震荡波”,
自上而下的研究视野和权威认定直接导致教育科研
的失重———为科研而科研,为任务而任务。
的需要。 于是,大家对教育科研只能是隔靴搔痒,甚
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人云亦云、亦步亦趋
的心态共同将教育科研推向了空中楼阁。
在某种程度上说,类似的一堆光怪陆离的认识
和一些美轮美奂的措辞导致“研究什么”、“怎样研
究”依然是中小学教师的困惑与难题。 研究范围或
者过于笼统,缺乏确切的含义,研究无从下手;或者
过于宽泛,抓不住中心,甚至出现一些“ 空题” 现
诚然,教育科研一方面需要各学科的研究成果。
这些学科都有其独立的研究群体,他们对本领域的
认知程度远高于非本专业人员,当他们想要以此来
阐释与教育相关的某一问题时,就不是一般的教育
工作者所能望其项背的,当然也就显得新颖且有力
度;但在另一方面,教育科研却又可以无视一线教师
的存在。 一线教师对他们而言永远处于低层面,教
师只能跟着专家走,过多地接受了专家的理论导航
而非考虑一线教学的生存背景。 直白地说,一线教
师不可能与专业研究人员相提并论。 “而从根本上
讲,对教育活动意义建构的主体是教育工作者自身,
别人无法代替;对教育教学活动运作方式最有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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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
。 如此,教育科研必然将置身于一种浮躁与尴
尬之境:浮躁于观念、思想层面的“趋之若骛”,尴尬
于实践、操作层面的“曲高和寡”。 一方面,实践者
们由于缺乏合适的理论疏导而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感到困惑;另一方面,理论者和实践者们由于不知道
自己关怀的究竟是什么,导致他们对研究的价值、取
向倍感困惑与失落。 与此同时,理论者与实践者之
间由于缺乏共同的基础而互不理解,难以沟通。 日
常的教育生活中的教师并不关心抽象的本质、原则、
关系,他们关心真实的教育生活及其完善。 两者之
间的断链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大同小异的经验总
结、名不副实的教育实验和大而化之的理论思辨,共
同形成教育科研的“井喷”现象,不断引发中小学教
师对教育科研莫可言状的焦虑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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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的是躬身实践的广大中小学教师” 。 尽管一大
批专家、学者最近对“教育科研”刻画得如何惟妙惟
肖,传唱得如何震天价响,“教育科研”仍然还是大
家心照不宣的一种“黑箱”: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是
一个“黑洞”———任何内容都可以在其强大的引力
之下一扫而光、一网打尽。
二ꢀ 急功近利的价值取向
出于传统文化的思维以及处于现实环境的时
空,在中小学教师的潜意识里,只有专业人士才有资
格从事教育科研工作,教育科研是象牙塔的学术主
题,中小学不需要也不构成他们生活的有机组成。
于是,一方面,中小学教师视教授、专家为权威,奉理
论、方法为圣旨,难以摆脱对他们的盲从之心;另一
方面,不少教师对教育科研有一种“迷恋”和“依赖”
情绪,希望能够从中寻求到一系列可资学习、借鉴、
模仿的规则、技术和方法,搞科研在很大程度上就是
出于对教学“最佳途径”、“最优方案” 和“最好方
法”的追逐。 事实上,如果教育被我们当作寻求某
种技术就可以来解决教育本身存在并且不断变幻的
问题,这样的期冀只能增加人们对教育科研的失望、
怀疑与批判。
较为明显的是,近年来,有一些“海归” 派学者
参与到教育科研的反思中来,他们深刻的洞析力确
实指出了教育科学研究和教育实践中存在的弊端,
让我们有更为清醒的认识。 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
到,他们几乎都是在“西方方法论” 的范畴来讨论
的:搞“课程论”的,研究的也是现当代、后现代的课
程理论,不会给具体的学科教学什么新的意蕴;搞
“
教学论”的,一般也只奢谈“泛教育”的问题,对现
在的教师教学鲜有涉及;有的基本上只举“素质教
育”、“创新教育”的例子,似乎其包含了其它所有学
科的思想品质。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在这些领域里
搞了几十年,成果累累,已经“修炼”到了“说什么就
是什么”的境界,用他们的涵养或者学历、职称来解
释一下一线教学中相对应的问题,当然就是驾轻就
熟,其中的道道也够一般的教师琢磨一些时候了。
而现实中的一线教师,没有像他们深厚的底子,也没
有他们所享有的时间、精力、资源与兴趣(或利益)
笔者以为,教育既不能随意当作一般意义上的
自然科学,通过“高精尖”的科学技术来剖析,也不
能刻意当作一般意义上的社会科学,通过“短平快”
的语言技术来理解,因为中小学教师更多的是需要
在情境式、体验式、生活式的教育教学实践中展开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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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究,相对于科学性而言,更多的时候会诉诸人文性,
因为“许多教育问题不是单一地通过科学和技术就
能解决的,而要通过人文关怀、艺术手段,甚至是搭
建非理性的‘云梯’来解决,充分体现人文精神的力
题,迫切需要予以商榷和警惕。 正如行动研究的倡
导者勒温、柯利尔所言:社会科学研究者如果光凭个
人兴趣搞研究,仅仅为了出版而研究,对社会急需解
决的问题却视而不见,漠不关心,那么社会科学就无
法满足社会的需要;另一方面,如果实际工作者如果
不反省、研究自己所处的环境和面临的问题,又得不
到研究人员的关心、支持与帮助,而只有一腔热情,
那么他们就“如坠云雾”中,无法作出有条理有成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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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
。 这自然也就提供给我们对中小学进行教
育科研的一种基本指引:“教育科学研究既不是描
述性的理论,也不是诊断性的处方,而是要表达教育
的智慧,激发教育者的观察与想像、批判与创造。 与
其说中小学教育科研是通过界定概念、完成推理、寻
求技术取胜,倒不如说是对其解释力、与教学的结合
[
5]
的行动
。
三ꢀ 浮光掠影的行动方式
[
4]
度及其对教学实践的指导性的确证。”
近年来,“以校为本”的主旋律开启了基础教育
课程改革的新视窗,校本教研成为一个活跃话题,
“行动研究”、“质的研究”、“叙事研究”等成为备受
青睐的高频术语。 但是,由于目前中小学教师心中
的“教育科研”大多源于铺天盖地的广告式宣传,他
们所接受的理论主要来源于别人的概括。 一方面,
他人的、抽象的、从实践中经过过滤的观念要真正内
化为教师自己的教育行为还要有一个过程;另一方
面,即使来源于实践,中小学教师也鲜有发自内心从
事研究的经验与心态,尤其是长期教育工作所形成
的惯性容易让一些教师安于现状,宁安勿变的惰性
心理让观念只能活跃在纸面上,在行为上只能是一
种静态。 因此,这两方面的原因都导致在不少煞费
苦心的教改试验后,在多数有意识、有组织、有目的
的学习后,观念仍然是观念,行动仍然是行动,没有
关联,也没有变化。
实际的情形却揭示了这样一种不言而喻的思维
方式和实践趋势:中小学教育科研带有某种身不由
己的倾向,往往醉心于“言必称希腊”的自我满足,
机械移植西方理论却嫁接出一堆“淮南为橘,淮北
为枳”的苦果。 诚然,理论和经验本身是教育科研
活动的宝贵资源,可以为中小学教师在研究的思想
和技能上赋予更丰富的内涵。 但在缺乏对理论充分
解读和正确运用的前提下,仍然无法排斥其“双刃
剑”效应,“经验+理论”的简单组合可能会成为前进
的桎梏。 诸如此类大而化之、囫囵吞枣的“标签”现
象迫使中小学教育科研游离于“异化”与“殖民化”
的边缘,科研的目的仅仅是获取或印证某种“ 理
论”,科研为教师和教学发展的理想反而带上了额
外的书卷气。 “法无定法,道有常道”,教学实践的
情境性和教学行为的复杂性都表明:教育科研的问
题无法按确定性分析,也很难说找到某种理论对号
入座,“某某理论是个筐,什么东西都可装”的实践
定位则很容易导致中小学教师教育科研的误区。
这种附庸风雅的思维指向必然引发泛滥成灾的
课题攀比。 理论与实践的“钟摆”现象似乎不断地
在提醒诸位:教育科研与其说是“做”出来的,不如
说是“写”出来的! 我们津津乐道的“教育科研”往
往会追求教育教学的准确性、客观性:对数量的过度
开垦使教育科研的追求沦为追名逐利的论文堆砌;
课题更是要分类分层,区县级、地市级、省部级、国家
级;课题“负责人”还会根据职务、职称进行“黄金搭
档”。 课题级别越高,数量越多,似乎学校档次、教
师身价也水涨船高。 这或许是因为我们过多地关注
了教学现象(事实)而非教学问题,过多地拘囿于考
评机制而非考虑教学实际。 在这样一个意义上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育科研不是教学的必然行
为,它依赖于教师自觉自愿的提高自身能力所爆发
出来的理智和热情,“要求把研究者自己摆进去;要
求研究过程同时成为研究者的心路历程,成为研究
者的价值生活史的结晶与延续;要求作为研究结果
的教育取向主张首先要经得起研究者自身心灵的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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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 。 教师只有认真思考,主动深入研究其特定
教学情境中的各种因素,努力尝试最好的教学行动,
才能催生教育科研成果。 然而,“看看我们教育科
学研究近来虚假研究之风盛行就可以知道,我们不
是对真正的科学掌握得太多,而是我们对什么是科
[
7]
学研究还了解得太少” ,我们对教育科研是否有
真正的理解? 是否认同所接收的新观念? 是因为权
威而去认同还是发自内心的认同? 是否有愿意将旧
有观念转化为教育行动的再学习愿望和足够的能力
来执行? 是否仍然按照个人经验、直觉甚至冲动而
“
人人搞科研,个个有课题” 是一个异常危险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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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华ꢀ 张俊贤ꢀ 教育科研的断裂与失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三大难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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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实质和本质的理念与认识等来做出相应的行为?
这些都是亟待深思的问题。
帆” ,从“解释性的反思”、“创造性的反应”到“自
觉性的行动”,这应该成为教育科研最好的注解和
诠释。 如果教育科研的终结,只是停留于现象的记
述化、文本化,仅仅满足于问题的解决、教学的完善,
如果不对思维的历练、思想的提升给予深层关怀,这
势必造成教育科研视野的狭窄和肤浅。 所以皮亚杰
万分感慨:“为什么这样庞大的教育工作队伍,现在
这样专心致志地在全世界各地工作着,并且一般地
来讲,具有胜任的能力,却产生不了杰出的科学研究
者,能够使教育学变成既是一门科学,又是生动的学
如果仅仅是出于某种响应号召和形势所迫而从
事科研,我们的确能够大批量生产“一二三四” 或
“
甲乙丙丁”等一系列方法,也能够规模化打造“美
轮美奂”或“恍兮惚兮”等一连串案例。 如是,教育
科研难免会陷入工具化的泥淖,教师亦会成为教育
科研的奴隶。 自然,对教育科研的片面理解甚至曲
解也就不足为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教育科研现象
也就不言而喻了。 教育科研在破除“神秘化”的光
环之后,又陷入了“简单化”的迷雾之中。 即使我们
可以认为中小学教育科研没有失败的研究,但我们
绝对不能对那些邯郸学步的重复掉以轻心。 一个不
善于发现问题、不对自己成长抱持强烈愿望的教师,
即使从事10 年、20 年的教学工作,也只不过是一年
工作的10 次、20 次重复而已。 现实中的问题不得
不促使我们进一步警惕:对于中小学教师而言,教育
科研还只是一种主义,一种精神,甚至是一种臆想,
一种幻象。 对此,陈桂生先生是一语中的:“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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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11
问?”
诚然,我们无法否认“认识教育,完善工作,完
善自我” 是目前中小学教育科研现实而深刻的选
择,但是我们同样也不应该对中小学教育科研盲目
鼓吹,甚至对于中小学教育科研的意识性和合理性,
也尚不足以深信不疑。 毕竟,教育科研作为一个氤
氲着繁杂、经营着智慧、酝酿着创造的实践,即使掌
握了所有的科学方法、熟悉了所有的研究技巧,却仍
然可能事与愿违。 因为面对在各种教育问题和现象
中更多地呈现出具体的差异,教师需要琢磨、反思的
是多样性与独特性的咀嚼,而不是谋求“放之四海
而皆准”的概括化和普适化。 如果不着眼于教育科
研对教师成长的超越意义,教育科研非但不能促成
教育智慧的生长,反倒容易异化为教育的累赘。 在
这个意义上说,中小学教育科研能否在知识经济化
中引领教育理解,能否在技术现代化中敞亮教育智
慧,能否在理论前沿化中开拓教育生活,这仍然需要
大胆假设后的小心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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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写论文,并不是人人可为之事,这是常识。”
另一方面,教育科研对教育实践的体察、反思与
抉择,不仅要把实践对象进行描述,指出“教育是什
么”,更要联系认识的主体及其实践来阐明“教育应
如何”,并由此来规范主体的教育行为、彰显教育的
学理和智慧。 “教育科学研究对教师的价值,不仅
依赖于引导教师发现自我生活中丰富的教学资源,
还要有将教师推入‘思考’之中的力量,促使他们在
教学的改善、 尝试和冒险中建构内心的生命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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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皮亚杰.教育科学与儿童心理学[M].傅统先译.北京:文化教育出版社,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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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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