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４ 卷第４ 期
２００７ 年７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ｉｃｈｕ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Ｖｏｌ．３４，Ｎｏ．４
Ｊｕｌｙ，２００７
外语学习起始年龄刍议
金ꢀ 黛ꢀ 莱
（
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成都６１００６８）
ꢀ
ꢀ 摘要：不同年龄群体的语言学习者在生理、心理和认知能力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儿童、青少年和成人学习外
语或二语时各有优势。 儿童有习得外语或二语的潜能，最突出的是儿童能够习得具有目的语母语者一样的发音；
青少年拥有较好的模仿能力、记忆力和敏感的超语言意识；而成人的记忆能力特别强，也很容易注意到语言的形式
特征。 我们可以期待儿童在玩中习得更多的外语，然而对成人而言，我们可以适度地使用抽象思维能力进行外语
或二语学习。 语言教师应当对所有因素进行考虑，并采取相应的教学方法。
关键词：语言获得机制；关键期假说；学习年龄；起始年龄；学习年限；外语教学
中图分类号：Ｇ４０ꢀ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５３１５（２００７）０４⁃００５７⁃０４
［
２］３
ꢀ
ꢀ
外语学习起始年龄一直是学校教育和家庭教
语言习得就与其它学习相似了。 承认此观点，我
们就可以继续谈论与学习年龄相关的外语教学问
题。
育关心的实际问题，在语言学尤其是应用语言学发
展以后，又成为理论研究的对象。 许多因素像语言
环境、社会语言环境、学习风格和学习年龄等都会影
响学习者的语言学习。 本文主要讨论与学习年龄因
素相关的外语学习起始年龄。
斯基汉（Ｐ． Ｓｋｅｈａｎ）认为，研究关键期假设有三
点实际意义：第一，关于关键期存在的知识，如果与
限制外语学习的最终成就的因素有关，应该导致对
外语学习可成就性的某种认识；第二，如其存在，应
该支持早期将语言学习引入学校课程的意见；第三，
在现有有关关键期知识的范围，这也许会对被认为
一ꢀ 关键期假说
Ｃｈｏｍｓｋｙ 相信儿童天生具有一种被称之为
“
ＬＡＤ”的机制。 虽然没有发现这种语言机制的生
［
２］２２２
理存在形式，但儿童语言习得能力早就被经验和实
验证实，儿童能在母语环境习得母语或在外语环境
习得外语。 依据Ｌｉｔｔｌｅｗｏｏｄ 的看法，这些事实最终导
恰当的教学方法具有影响
。 本文主要考虑第二
点和第三点，即关于外语教学起始年龄以及与年龄
相关的教学方法。
［
１］４９
致“关键期”假说
，即ＬＡＤ 只在人的生命的某一
二ꢀ 学习效果
段时期起作用。 在关键期，语言学习可以自然发生。
关键期在青春期结束，青少年和成人再也不能拥有
自然的语言学习能力，其结果是语言学习成为人生
的辛劳过程。 关键期假说提出后，首先引起是否存
在关键期的激烈争论和艰巨研究，目前的研究结果
不同年龄段人群在外语／ 二语学习方面有不同
的优势和劣势。 为了探索有效的外语／ 二语教学方
法，我们必须把这些因素纳入研究之列。
很多人认为关键期结束前儿童比成人更容易学
会二语，他们能够掌握具有相当于母语程度或接近
母语熟练程度的地道的目的语，而其父母作为成人
总是带有母语口音的踪迹。 长期研究结果证明，儿
［
２］２
倾向于肯定其存在。 在关键期结束以前，语言习
得确实与其它学习有质的区别，但是关键期结束后，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０８⁃１７
作者简介：金黛莱（１９６４—），女，上海人，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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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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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童处于外语／ 二语习得的有利地位，年龄愈小愈自然
的目的语口音能发展得更好，并具有目的语母语者
的语言行为。 Ｏｙａｍａ 观察了不同年龄段（６ 至２０
岁）到达美国并在美国居住生活不同时期（５ 到１８
年）的６０ 名意大利移民的发音能力，发现到达年龄
有明显影响，什么年龄到达而不是居留时间的长短
是，青少年不仅能像儿童一样“获得语言”，而且通
过有意识地学习弥补“获得语言”的不足。 同时，青
少年对使用他们的母语、目的语以及使用不同语言
民族的人可能会持强烈的社交态度。 这些态度可能
变成部分青少年的积极情感因素，也可能变成其他
青少年的消极情感因素。 与儿童相比，另一个不利
是，青少年将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学习，并且在学习中
具有高度的意识和顽强的毅力。
［
３］
更多地决定了移民的发音效果。 他发现，就发音
效果而言，年龄较小者效果更佳。
Ｐｅｎｆｉｅｌｄ 和Ｒｏｂｅｒｔｓ 认为，语言习得的最佳时机
成年人是指那些１８ 岁及其以上年龄的人。 尽
管儿童比成人的语言能力显著，但成人外语学习取
得成功也不是不可能的。 许多研究者仍然发现成人
在母语或二外习得方面的优势：一方面，成人的大脑
已完全地发育成熟，他们具有较强的记忆力，而且容
易掌握一门语言的纯形式特点；另一方面，他们理解
语言的形式系统的能力强，并且易于对语言的形式
做出反应。 总之，他们既能有意识地学习关于语言
的规则，又能在使用语言时有意识地运用这些规则，
所以他们能较容易地处理复杂而深层的语言结构和
内容。 他们在阅读理解和写作方面似乎很突出，而
阅读理解和写作被看作高水平的能力。 Ｋｒａｓｈｅｎ 等
认为，在学习时间和学习环境一致的情况下，成人在
［
４］１０５
应确定在第一个１０ 年内
。 这个年龄段的儿童
具有优势，其大脑具有可塑性，在习得当地人（目的
语）口音方面表现明显。 此时的儿童关注语言的相
似性，以自我为中心，还没有意识到正在习得母语／
外语／ 二语，还没有发展成对不同语言民族的社会态
度。 由于这些有利因素，儿童对任何语言都处于认
知的“开放”状态。 儿童语言的优势在于口音辨认、
听力理解， 还包括句法结构。 Ｓｎｏｗ 和Ｈｏｅｆｎａｇｅｌ⁃
Ｈｏｈｌｅ 报道，８—１０ 岁测试对象的句法和词法能力超
过成人测试对象，６—７ 岁测试对象在句法和词法能
力的某些方面超过成人组，其中还包括语言的流利
［
５］
性
。 结论是，如果儿童要获得自然的目的语发音
［
７］
并具有与目的语当地人类似的语言行为，他们必须
在６ 岁时就身处外语／ 二语环境。
句法和词法的阶段发展方面比儿童快得多
。
成人学习者在外语／ 二语习得方面也存在着不
利。 他们不像儿童和青少年那样有足够的学习时
间，其学习的连续性受到影响。 更重要的是成人学
习者在语言习得方面已错过“关键期”，难以在外
语／ 二语的口音和目的语语言行为方面取得成功。
成人学习者还有其它方面的不足。 一方面，与儿童
相比较，第一语言对成人二语学习有较大程度的干
扰。 成人学习者已掌握他们的母语，与儿童相比，他
们更多依靠第一语言思考、交际和解决问题。 另一
方面，成人学习者表现出语言焦虑。 他们学习一门
新语言时，紧张感和焦虑感较强，克服这些不利因素
较困难。 Ａｒｎｏｄ 指出，焦虑是学习过程中最大的影
响因素。 它与负面情绪像不安、受挫、自我怀疑、忧
虽然儿童在习得自然发音方面处于优势地位，
但他们在语言习得或学得方面也存在着不利，主要
表现在长期记忆力差，母语与目的语容易混淆。 这
是因为他们尚未形成抽象的逻辑思维能力。 Ｃｕｍ⁃
ｍｉｎｓ 认为年龄较大儿童普遍潜在的第一语言和第
［
６］
二语言熟练程度有助于二语习得的推进。 所以，
对年龄较大的学生而言，很多在第一语言中获得的
学习技能和概念转换成了外语／ 二语的学习技能，其
外语／ 二语习得速度胜过年龄较小的儿童。
青少年的优势是他们的认知能力已发展到较高
水平，他们的模仿能力和记忆力很强，并且他们有敏
感的超语言意识，意识到自己正在习得外语／ 二语，
已经发展对不同语言民族的社会态度。 儿童在１２
岁时抽象思维能力开始发展，这也是认知发展的最
后阶段。 这就意味着这个年龄段的学习者已经初步
具有鉴别差异和相似的能力，既能灵活思考问题，又
能逐步地“去自我中心”，逐步客观地看待事物。 其
结果是学习者拥有较强的全意识，这种语言全意识
加上语言形式操练能促进青少年更有效的学习。 于
［
８］２
虑和紧张密切相关。 所以，成人比儿童有更强的
负面情感因素，这是语言学习中对成人不利的情况。
三ꢀ 速度和效果
研究者发现，学习者的年龄还影响外语教学的
速度，年龄较大学习者比年龄较小学习者的外语教
学速度快。 不同年龄学习者达到同等语言水平，年
龄较大学习者所费的时间较少。 然而，这个结论现
５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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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黛莱ꢀ 外语学习起始年龄刍议
在被新的研究修正。 Ｓｎｏｗ 和Ｈｏｅｆｎａｇｅｌ⁃Ｈｏｈｌｅ 的研
究证实，外语／ 二语进展最快的学习者应是青少
效果。
再一个问题是依据学生的年龄使用不同的教学
［
５］
年
。 他们在研究荷兰二语学习者时发现，就外语
法。 在特定年龄段，学生可能喜欢和受益于特定的
教学法。 成人觉得他们不适宜于在游戏情境中学习
而宁愿采用传统的正式的教学风格。 Ｓｐｏｌｓｋｙ 就与
教学速度而言，成人胜过儿童，但青少年的学习速度
比成人更快。 这说明，尽管年龄可以提高语言学习
能力，但语言习得的最高峰却在青少年，其后的语言
习得能力就会下降。
［
９］１１２
年龄相关的外语教学描述了三种情形
。 一是
“正式的”课堂学习需要“抽象和分析技能”。 也就
是说，如果教学法需要由学生进行思辨的理解和推
理，例如传统语法翻译法，则学生最好是年龄大一
点。 二是非正式情景儿童对学习更具开放性。 因此
儿童容易通过非正式途径进行的外语学习。 三是自
然二语／ 外语情景可能符合儿童学习需要。 针对幼
小儿童口语教学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与“这儿和现
在”相联系。 对儿童外语教学初学习者来说，在所
讲语言方面做出一定限制，使其对“这儿和现在”的
话题做出反应，有益于学习。 这是基于视听教学法
和情境教学法途径，强调在外语教学早期阶段通过
物体或图片获取具体视觉信息。
通常认为，学习的时间愈长，学习者的语言熟练
性就更具目的语母语者的特征。 外语教学效果也显
现出与学习者起始学习年龄相关，这又尤其与发音
是否带母语口音密切相关。 这些结论看来让人感觉
矛盾，但如果把速度和效果分别而论，如果恰当地考
虑年龄对发音、词汇和语法的不同影响，如果外语教
学起始年龄不与外语教学年限混淆，就可以得出相
当清晰的如下三点结论。 （１）起始年龄影响学习速
度。 就语法和词汇而言，当学习年限相同时，青少年
比儿童或者成人都学得快；就发音而言，起始年龄对
学习速度影响没有明显的差异。 （２）学习年限和起
始年龄均影响学习效果。 年限有助于学习者全面的
交际熟练性，但起始年龄决定着语言表达的准确性，
尤其是发音（是否带母语口音）。 （３）这个结论唯一
潜在的矛盾在于声称起始年龄较小的学习者可能达
到目的语母语者的发音水平（完全不带父母母语的
口音），较小年龄学习者获得语音技能的速度不如
年龄较大学习者快。 但这一矛盾可以用这样的假设
解决：如果假设年龄较小儿童只以比年龄较大学习
者同样的速度或较慢的速度学习，但他们外语教学
目前还没有一种可以普遍适用于各种情况的外
语教学法，现有的各种各样的教学法都意在达到经
济有效的教学目的。 倘若我们能根据学生的需要、
能力、语言智能和兴趣以及能力的趋向性和学生的
个性特点，将一种方法与另一种方法相联系，那将有
益于教学。 一方面，一个目标的实现可能需要几种
二语／ 外语教学法；另一方面，任何二语／ 外语教学法
都可以达到某一教学目的。 总之，二语／ 外语教学法
是为实现教学目标而服务的，我们应使用不同的方
法教学达到不同的教学目标。 研究显示，学习年龄
是决定二语／ 外语教学结果的重要因素。 儿童获得
语言的能力比成人强，但成人在理解结构、记忆词
汇，尤其是在学习的早期阶段速度比儿童快。 所以，
我们应根据二语／ 外语学习者年龄采取不同的二语／
外语教学途径。 不幸的是人们学习二语／ 外语“成
功”案例还很少，成功的二语／ 外语学习者的数据在
一些国家（像英国）显得很低，这既令人沮丧又令人
［
７］
可能有更多更大的发展
四ꢀ 年龄与语言教学
。
儿童、青少年和成人在外语教学方面都有他们
各自的优势。 成人和较大的儿童，总的来说在最初
阶段学习的速度比年幼儿童快，但儿童二语习得者
在最终达到的语言纯正地道程度上通常具有优越
性。 外语教师应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对他们进行学
习指导。 对于儿童学习者，教师应考虑他们相对较
低的认知能力；对于成人学习者，则要充分发挥其较
强的认知能力。 外语教师应怎样将学生年龄纳入考
虑呢？ 第一个问题是外语教学应从何时开始。 另一
个问题是学习者应该或将花多少时间进行外语教
学。 如果打算用很多年时间外语教学，就不妨从儿
童时期学起而不是成人阶段再学，因为从儿童时期
学起可以取得像目的语母语者那样纯正地道的口音
［
１０］７
蒙羞
，但这一事实又证明有必要进行外语教学
研究。 关于外语教学，学习年龄影响使人感觉明显。
考虑到这样的问题，外语教师根据学习年龄选择一
些适当的教学法看来更为重要。
通过以上的研究和分析，不同年龄群的语言学
习者在生理、心理和认知能力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儿童、青少年和成人学习外语或二语时各有优势。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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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儿童有习得外语或二语的潜能，最突出的是儿童能
够习得具有目的语母语者一样的发音；青少年拥有
较好的模仿能力、记忆力和敏感的超语言意识；而成
人的记忆能力特别强，也很容易注意到语言的形式
特征。 我们可以期待儿童在玩中习得更多的外语，
然而对成人而言，我们可以适度地使用抽象思维能
力进行外语或二语学习。 语言教师应当对所有因素
进行考虑，并采取相应的教学方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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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ｉｓｃｕｓｓｉｏｎ Ａｂｏｕｔ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Ｓｔａｒｔｉｎｇ Ａｇｅ
ＪＩＮ Ｄａｉ⁃ｌａｉ
（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Ｓｉｃｈｕ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Ｃｈｅｎｇｄｕ， Ｓｉｃｈｕａｎ ６１００６８， 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ｒｅ ｅｘｉｓｔ ｒｅｍａｒｋａｂｌｅ ｐｈｙｓｉ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ａｎｄ 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 ｄｉｓｐａｒｉｔｉｅｓ ａｍｏｎｇ ｌａｎ⁃
ｇｕａｇｅ ｌｅａｒｎｅｒｓ ｏｆ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ａｇｅ ｇｒｏｕｐｓ， ｏｆ ｗｈｉｃｈ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ａｄｏｌｅｓｃｅｎｔｓ ａｎｄ ａｄｕｌｔｓ ｈａｖｅ 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ａｄｖａｎｔａ⁃
ｇｅｓ ｉｎ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ｏｒ ｓｅｃｏｎｄ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ａｒｅ ｅｎｄｏｗｅｄ ｗｉｔｈ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ａｃｑｕｉｓｉｔｉｏｎ ｐｏ⁃
ｔｅｎｔｉａｌ， ｏｆ ｗｈｉｃｈ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ｓａｌｉｅｎｔ ｉｓ ｔｈａｔ ｔｈｅｙ ｃａｎ ａｃｑｕｉｒｅ ｔｈｅ ａｃｃｅｎｔ ｓｉｍｉｌａｒ ｔｏ ｔｈａｔ ｏｆ ｔａｒｇｅｔ⁃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ｎ⁃
ａｔｉｖｅｓ； ａｄｏｌｅｓｃｅｎｔｓ ｅｎｊｏｙ ｇｏｏｄ ｉｍｉｔａｔｉｏｎ ａｂｉｌｉｔｙ， ｍｅｍｏｒｙ ａｎｄ ｓｅｎｓｉｔｉｖｅ ｍｅｔａ⁃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
ｗｈｉｌｅ ａｄｕｌｔｓ ｈａｖｅ ａ ｇｒｅａｔｅｒ ｍｅｍｏｒｙ ｃａｐａｃｉｔｙ ａｎｄ ａｒｅ ａｌｓｏ ａｂｌｅ ｔｏ ｆｏｃｕｓ ｍｏｒｅ ｅａｓｉｌｙ ｏｎ ｔｈｅ ｐｕｒｅｌｙ ｆｏｒｍａｌ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Ｗｅ ｃａｎ ｅｘｐｅｃｔ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ｔｏ ａｃｑｕｉｒｅ ｍｕｃｈ ｏｆ ａ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ｐｌａｙ， ｗｈｅｒｅａｓ
ｆｏｒ ａｄｕｌｔｓ ｗｅ ｃａｎ ｒｅａｓｏｎａｂｌｙ ｅｘｐｅｃｔ ａ ｇｒｅａｔｅｒ ｕｓｅ ｏｆ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ｓｈｏｕｌｄ ｔａｋｅ
ｔｈｅｓｅ ｆａｃｔｏｒｓ ｉｎｔｏ ａｃｃｏｕｎｔ ａｎｄ ａｄｏｐｔ ｃｏｒｒｅｓｐｏｎｄｅｎｔ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ｍｅｔｈｏｄ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ＬＡＤ； ｃｒｉｔｉｃａｌ ｐｅｒｉｏｄ 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ａｇｅ；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ｓｔａｒｔｉｎｇ ａｇ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ｅｘｐｏ⁃
ｓｕｒｅ ｙｅａｒｓ； ＥＳＬ／ ＥＦＬ
［
责任编辑：张思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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