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４ 卷第４ 期
２００７ 年７ 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ｉｃｈｕ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Ｖｏｌ．３４，Ｎｏ．４
Ｊｕｌｙ，２００７
论当前大众传播文本中的性别意识
王ꢀ 文ꢀ 捷
（
广东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广州５１０３２０）
ꢀ
ꢀ 摘要：当前大众传播文本性别意识表征主要呈现出几个不同的维度。 传统男权道德观念的压制仍然使女性生
存状况处于非完善态势，女性形象在商业消费文化与既成惯常无意识中存在表达的虚望；女性现代韵态与灵魅精
神诉求融合进入全面唯美的性别情色，新兴媒介视觉“秀”与个性欲望狂欢景象映照出女性经验的转折；对应男性
自足意义的女同性恋影像表达指涉到女性自身发现的言说，协调的双性同体意义在当前传媒形式中开始引领进步
和谐的思想趋向。
关键词：大众传播文本；性别意识；现代女性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 ７ꢀ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５３１５（２００７）０４⁃００７１⁃０５
ꢀ
ꢀ 作为一种有着意义需要的文化观念，性别意识
她们“前卫而放肆”的写作趋向生发出重重忧虑与
不满。 由于她们“所有先天及后天的羞耻心理防线
都已完全‘崩溃’”，她们或者被归为“将无耻当作勇
气展现”的代表，或者有意无意中被希求“保持一点
道德羞涩感”，以便能“让人们清醒”的同时也使她
在当代社会精神形式中渗透出越来越复杂的层面。
这种意识关注女性自身的生理、欲望和感受等自然
魅力，并从性别主体视角独立地观察社会政治、经济
与文化环境状况，探讨消除既成行为观念里男女不
平等问题的举措，通过性别意义的确立来防避不利
［
２］
们“给自己一份做人的尊严” 。 而这样的“道德”
要求在大众关注的网络文本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一
位爱好文学的大学女教师“竹影青瞳”，因大胆无忌
地张贴自己裸照于网络博客而在社会上饱受争议。
另一位同样行为的女性“流氓燕”则因开办中国民
间女权网、开设“女性（妓女）维权热线”受到大众的
口诛笔伐。 有人认为应对流氓燕开通这类“妓女热
线”进行严厉的批评，还在媒体上大声疾呼“依法掐
［
１］
于两性发展的文化模式出现。 在当前各种大众
消费文化逻辑形态不断丰富的态势下，由于性别意
识往往潜存于那些持续生发的传播文本中，考量这
些普泛性的作为大众精神标识的时尚“文本”，认知
其指涉当下物化存在与语言行为等特别意味的表
述，注意到社会文化传播无意中施加给大众性别意
识的不同维度，我们可以对社会征象中不可预知的
性别隐喻方式保持警醒，还能由此规划建构出当下
更为积极的两性价值观念。
［
３］
断‘妓女维权热线’刻不容缓”
。
种种迹象表明，在当前这个男性话语及审美霸
权仍然顽固不化的传媒时代，女性在政治、经济、文
化中处于某种非自由困境仍是一个突出的事实。 如
果说历史与现实还是一个巨大的男性菲勒斯主义自
由穿行场，那么，当前电影对女性承受的压抑与呼喊
定会作出映射。 李玉《红颜》即在此男权背景中提
一
当不同代际的棉棉、九丹、卫慧、春树们尽情交
流各种“生命狂喜”与“内心冲动”之时，一直有人对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１１⁃２７
作者简介：王文捷（１９６７—），男，四川营山人，副教授，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７
１
ꢀ
ꢀ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炼了女性挣扎的夙命意象。 小云因中学时代的一次
意外怀孕而被社会烙上了道德红字，她的女性尊严
自此便存在于被莫名鄙视与无端侮辱的困境之中。
社会文化暴力借助“惩罚淫妇”的惯常“合法”形式，
使小云不断受到身体攻击并成为看客欣赏的公共景
观。 王小帅《青红》则展示女性历史命运的双重束
缚与致命缺憾。 青红在父亲严厉的管教与个人生活
的极端焦虑之下，其反抗和徘徊能证明的不过是女
性完成自我确认的无力，她所承担的心灵痛楚和青
春代价赋予人们深刻印象。 顾长卫《孔雀》则以囚
笼中的孔雀开屏为象征，展示姐姐爱情自由幻想与
得不到异性情感呼应的社会死结，其孤独自恋和裸
露自虐都表明女性求索让人惊愕的决绝。
中，那些圣贤女性在美爱名义下延续着男权文化观，
而作为对立面的妖女则以男性憎恨的风尘恶魔形象
而醒目。 如果说，冯小刚《一声叹息》里女助手李小
丹是破坏作家家庭的罪魁，其《手机》中武月也是主
持人严守一生活陷于恐慌的祸水，那么在杨亚洲
《空镜子》中，孙丽这位个性妖女以美貌和“恶德”同
样把几位男性引至深渊。 而当《红问号》、《红蜘蛛》
这类剧作采用所谓纪实风格和“震撼”手法，在感悟
人性道德美丑及法制教育的道义名义下，详细模拟
女人勾结男人抢劫、当歌女卖淫、吸毒贩毒等各种丑
恶狰狞面目之时，红唇女子歧途毁灭的悬疑故事已
成为社会不折不扣的文化兴奋剂。 在一些反腐影视
剧中，女性“第三者”、“婚外情”、非法三陪女成为腐
败诱饵或权色交易工具，所处现实情景被描绘为她
们尝试极端感情的理想天堂与恐怖地狱。 而在那些
没完没了的肥皂剧里，女性普遍都是陪衬高大成功
男性的“小女人”，是固化在家庭室内调皮感性体贴
温顺的美丽尤物，她们作为女性本质的特色和状态
局限在狭隘的家庭或社会舞台上。
当侯咏《茉莉花开》 这类电影冷峻严肃地映照
女性生活史之时，其充满感染力的画面清楚潜藏着
时代性别状态的表征。 而这种女性状态的映照在当
前电视剧领域同样早已滥觞。 刘心刚《好想好想谈
恋爱》直面女白领在爱情漩涡里的挣扎。 这些温柔
时尚的女性如何获得幸福成为一个致命问题。 虽然
在不断遭遇男性，她们最终仍只能在纷扰的城市里
孤独地坚守，即或能获得异性爱情，也必须以牺牲或
屈从自我作代价。 不过，纵观当下荧屏一些有影响
的电视剧，映照女性存在状态和生活诉求的观念远
不管当前这类女性惯常表现是有意为之还是无
意呈示，其或美或丑的“形态”都典型地说明她们形
象城池的陷落。 而在当下充斥日常生活的各类广告
传媒快餐中，在那些后现代娱乐性影视剧的刀光剑
影和轻歌曼舞中，女性意识逐步萎缩的趋势从种种
脸谱化与类型化表现中得以加速，女性丰富多彩的
［
４］
未达到独立完善。 在吴子牛《天下粮仓》宏大叙
事的感人镜象里，柳含月这类女性“伟大”形象的建
构乃是基于泯灭个性的女奴精神，女性的主体诗性
在一种他律的生命意义中非常有限。 正如张艺谋
［
４］
性别精神世界的真正展现进一步陷于虚妄。 大
众传播文本中这种普遍的女性表达方式深入地说
明，完整的两性平等在现代社会仍然不是能轻易地
企及的。 因为当“男权”还是这个父（夫）权制社会
摆脱不去的影响之时，现代文本制作者们无意识地
强化着性别歧视是不可避免的。 金庸武侠作品符合
大众心理的性别叙述清楚地说明这一问题。 尽管金
庸颇具现代意识且理解女性根本的生命逻辑，对男
性父权社会虚伪的男尊女卑观也进行了批判，但其
笔下那些奇异的美女与恶妇形象系列、那些“众星
捧月”（多位女子追求一位男子）与“孤星伴月”（女
子常只有一位男子追求） 的爱情模式，承载的仍是
男性中心一种传统集体无意识的典型心理祈愿。 当
那些依伴侠义英雄的美丽女子追求着“自由”的爱
情之时，我们看到，这些男性视阈捕获并为男性欣赏
的神本图腾化女性，在终极意义上说，仍不过是某种
《
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叙述，这类传统女性往往以
是否得到夫主认可来获得基本的生存保障，她们必
须将男性当作物质精神的源泉以求得自己的利益，
而男性则以消费女性身体的多少来衡量他们的社会
地位。 郭宝昌《大宅门》中，白景琦因儿女私情和曾
替几位家族女性坐过牢而无限骄傲。 在这种男性骄
傲里，女性皆是无性格无价值的符号而服从于社会
设定的奴化角色，女性生命伤痕的淡化失去了本应
有的社会文化悲剧意义。
当女性权力消融于商业文化之后，消费主义、传
统美德与女性性感的总和构成了现代女性基本的要
素，消费社会女性作为参与文化与经济领域的主体
性却鲜有明确，男权体系要求通过父权资本意识与
商业传媒形式得以巩固和自然化。 女性被简单地分
类为天使与妖魔仍是当前影视剧的模式形态。 其
［
５］４９７
无形“绝对困境”里“失去笼子的囚徒”
。
７
２
ꢀ
ꢀ
王文捷ꢀ 论当前大众传播文本中的性别意识
向了极至。 郭在容《我的野蛮女友》、赵贞奎《我老
二
婆是大佬》等影片一反传统女性的温柔特质，着力
映现女性作为完整人性中狂野、勇敢一面的气质。
郑址宇《快乐到死》中，男女身份错位引发的性别错
位已经影响到夫妻性爱的建构。 而林常树《开心见
性》里三位女性在性与爱不同方面已完全主导着她
们自身。 韩剧通过流利镜头语言极力表现女性的美
丽肌肤与身材特质，女性角色普遍有着幽深莫测、惊
世骇俗与勾魂摄魄的美，含蓄的手法不断挑战道德
的底线，展示出女性“情色”的魅力。
尽管在报纸、杂志、影视、广告等大众媒介异常
发达的今天，媒介市场化和媒介产品商业化共同构
成的各种压力，把女性当成潜在消费者的同时还使
媒介成为性别歧视的载体。 但是，美好梦想与振奋
精神毕竟是无数女性心理的真实写照，她们就提高
自身地位获得男女平等的一贯渴望从未停止。 当现
代女性注意到两性关系弊端与父权制的不合理性之
后，对现存性别秩序的质疑与对平等和谐的性别关
系的期求，使一些女性不断以超越常规的意识来彰
显自身的根本价值。
自当代社会转型以来，随着个体活动性、城市景
观、政治意识与社会自由的发展，女性大量参与到开
放复杂的消费文化与观览文化爆炸过程之中，她们
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里突破固有道德主动向公众
推销自己，并得到网络这种前所未有的开放互动媒
介的支撑。 而这种推销在当下网媒时代最为直观的
表现形式当属“女体秀”。 “女体秀”这类现代女性
形象体验的明确展示，很大程度是女性通过物质和
想象的在场造型标示出来的。 如果说女性后天被先
在地赋予内敛、阴柔、含蓄的心理期待，那么她们在
潜意识中，必然不会满足于自我完整个性一直处于
被压抑的状态，也必然通过某些非常规方式来显示
自身曾被遮蔽的存在。 以木子美发轫，到竹影青瞳、
流氓燕、芙蓉姐姐、程菊花、红衣教主……她们以完
全有别于模特表演和各式参与选美女性的表现，在
网络世界中做出各种夸张暧昧的身体展示，其大胆
直露的内心表白、若无其事的出乖露体与无所忌惮
的哗众取宠，彻底颠覆了人们关于女人外表和内涵
回溯２０ 年前开始变革的中国社会文化，我们即
注意到，大众已从各种时尚韵态的传播文本中体会
到神奇的女性魅力。 当时中国大陆广泛传唱的邓丽
君、蔡琴等人的流行歌曲，从多侧面多角度咏叹女性
在平民世俗化的人生与社会里，特别是女性在爱情、
生活表述中的兴奋、迷惘、神秘与彷徨心绪，细腻柔
美的曲词介入了女性丰富的内心奥秘与情感变化。
而期待两性和谐的台湾“言情圣手”琼瑶的通俗言
情小说，则在动人爱情故事中一反常规赋予女主人
公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们人格纯洁、情感丰厚而又
自尊自爱追求个性，女性世界那些激烈放纵爱恨交
织的丰富情绪汹涌而出。 虽然琼瑶笔下作为爱情婚
姻家庭理想的基本观念被美化，但男女之间纯朴真
挚、忠贞不渝而又富含教养道德的纯粹爱情，正是无
数承担牺牲与挫折的女性至高的求索。 在张扬女性
［
６］
“
自由生命”的形式和意义上，台湾三毛独步世界旅
的种种传统印象。 她们这些行为既着眼于商业
实用目的又超脱于精神生活的空虚，在既定环境中
坚持自己权利又创造各种手段彰显自我的形态。 这
种手段作为“视觉政体”的某种示例，也是女性自我
意识觉醒、独立和反抗世界的一种有效形式。 它制
造女性体验的同时也被女性体验开拓出一个现代性
原型范域，而这一范域的性别质感在某种意义上说，
正以公共行为的方式宣告了传统女性观念的崩溃。
当两性平权理想与消费精神都被社会普遍接受
之后，大众传媒必然迎合女性消费娱乐来打造电视
节目，女性消费体验的参与和挑战推翻了传统女性
被动依赖等复杂特质，大众文化赋予女性重新的定
程的流浪笔记展示出时代女性的精彩，她书写了
“
“
知性女子”智慧、情感、灵性俱足的气质与风采，其
情”与“灵”的智性渗透着女性对生命自然的感受
力与理解力。 三毛以超然于时代的叛逆姿态构建了
女性传奇般的身世，并一度引领和左右着当代女性
某种行为态势与思想价值取向。
如果说当下灵魅时代女性的自然诉求与平等需
要皆是一种必然，那么女性完美属性在现实中得以
充分圆融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尽管女性各种完美的
展示尚未全部从男权视野中突围，但女性的完善形
态与唯美色彩却在各种影视媒介中尖锐地破土而
出。 作为当前大众喜闻乐见的一种同源文化的外来
文本，韩剧的美丽情色范式将东方女性全能情态推
［
７］１９１
义并开拓出与男性相似的个性空间
推出《美人关》节目，借“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原义并
。 星空卫视
７
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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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模仿女性选美模式，每期设置１０ 位男性在女性面前
通过展示男性各种魅力来闯关晋级。 而东方卫视
中展示和描写女同性恋的频率已经逐步增加。 从拉
康心理镜象的意义上说，女同性恋往往意味着女性
因体认自身而把同性对象作为了观照镜象。 而这种
女性自体镜象，也正是女性排除男性他者而得以自
《
加油！ 好男儿》同样以女性“男色”消费心理来决
定其选秀的结果。 这些商业游戏真正把与男权“真
理”相违背的女性话语权显现了出来。 在此种性别
意识表征方式中，那些女性ＦＡＮＳ 热情地打出“帅哥
无罪，好色有理”的口号，坦率勇敢地表达她们审美
中对俊朗、优雅、帅气男人特质的取悦，“新好男人”
的勇武、智慧、性感、深情、厨艺等风貌满足着女性汹
［
５］４７７
足观照后的纯粹自身发现
。 杨凡电影《游园惊
梦》发掘女性人本内倾化的同性期待，映现特定文
化里女性间偶然萌发的双性朦胧情愫。 张之亮《自
梳》也描述一位自梳女和从良妓女间细腻的同性恋
情，两位同对男人失望的乱世女性互相扶持并伴随
终生。 而张艾嘉《美丽在唱歌》直接就是女性“青春
的私语”。 影片叙写家庭背景相异、同叫“美丽”的
两位同城女孩的青春幻想，在女性温润情谊上表达
她们憧憬相爱的宿命与幻灭。 易智言《蓝色大门》
聚焦两个清纯女生在同性暗恋情绪里的挣扎，麦婉
欣《蝴蝶》则唯美叙述少时同性情绪对女性成长与
婚姻的影响，成年女性放弃异性爱而重归同性恋的
压抑心理展示十分深入。 李玉因“探索女人之间关
系”而拍摄的《今年夏天》，表现两位童年遭到侵扰
的社会边缘女性之间的同性生活，典型地显示这种
同性之情与传统观念势力的冲突。 “异性摒弃”作
为女性自愿建立的性别新“禁闭”和新“修道院”，对
女性避开男性后学会自我言说与保护自身欲望有着
［
８］
涌的男色欲望。 这种女性经济本质的男色选举
娱乐快感在男权社会大行其道，映射出时代性别审
美趣味及整个社会文化价值取向的更新。
三
既然当前两性处于尚不能达到完全理解和沟通
的事实背景，那么女性男性必然以各自性别视域构
成自足的心理与物理世界，同性之间的自足倾慕又
形成了另类而复杂的性别文化形态。 目前同性恋人
权问题在中国尚处于朦胧暧昧的状况，但早有大众
传播文本先于上层建筑关注这种社会伦理的亚文化
状态。 含蓄暧昧的男同性情绪已大胆公开呈现于港
台流行影音之域。 达明一派《禁色》表达同性爱不
容于世的苦闷沉郁，《忘记他是她》意指模糊两性爱
欲的游离感受与同性间的意乱情迷，《每日一禁果》
用“恋同”的“偏偏选择芒果”代替表征男女恋的“苹
果”。 其后黄耀明《迷恋荷尔蒙》直接以红艳打扮张
扬男性身体的妖娆华美，张国荣《左右手》、《我》或
含蓄或明朗地昭示他奇诡的同性意识。 如果说陈升
［
１１］２２０
重要意义
。
同性恋的异性否定结构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
这一事实使人们对异性恋的优越性不断提出质疑，
女同性恋的派生性意义又往往被利用来取代异性标
准的霸权。 而在科技传媒时代到来之时有人已经断
言，随着道德观念、价值体系与生活方式发生的深刻
变革，性别差异的进一步缩小必会导致一种“双性
化”现象日益得到认同。 如果说男性群体的女性化
趋势正是后工业化社会的主要特征，某种程度上它
标志着整个社会走向消费、审美、趣味与平和的状
态，那么女性在“女性气质”外也可兼具自信、坚韧、
独立等“男性”品质，女性主义对传统性别美学的挑
战成为新价值重估的重要因素。 在此种意义上说，
两性间本具有一种达到协调和理解的双性化生理心
理融合基础，“双性同体”意义作为人类未被压抑分
割前完整的性别状态，可以当作一种灵活派分并阐
明两性本能特质的理想情境，人类可以不必顾及既
《
“
二十岁的眼泪》抒发男性间沧桑唯美的惊惶友情，
五月天”乐队《透露》、《拥抱》、《爱情的模样》则对
［
９］
同性恋做出不加掩饰的表白。 正如德里达所言，
这些男同性文化形态的“崇高形象”喻示着逃避女
性“污染”的动机，这种动机的本质当然与逻各斯中
心传统微妙地联系着，此类“纯洁动机”与“崇高形
［
１０］３０５
象”还在更高升华的征象中继续存在
。 当关锦
鹏《蓝宇》、李安《断臂山》对男同性恋作细致曲折的
表现时，我们看到这种同性爱形式已经贯穿对两性
文明的普遍思考。
［
１２］
目前，虽有电影人程青松等几位男性在媒体上
公开宣称自己的同性取向，但女同性情绪在中国现
实中相对男同性情绪更为隐秘不宣。 不过，影视剧
成风俗礼仪的规约来选择他们性别行为的定点
。
在身体气质服装饰品等都已在文化形式与主体
意义上发生趋同的当下，人们生理与心理中普遍蕴
７
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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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捷ꢀ 论当前大众传播文本中的性别意识
含的雌雄双性的人类学复杂性，两性心理意识与情
感指向隐藏异性原型的合理性，都为同性或双性生
命生发和谐的美感质地提供了可能途径。 如果说
“不矫揉造作”，其“跨性别的统一体” 实现了她们
［１３］
“内心对传统性别规范的压抑”
。
当社会发达的传媒为性别气质多元意义提供了
表达平台后，女性气质在充分的机会和空间中可以
闪亮出各种期望的想象，这些想象表明女性对传统
性别审美标准的动摇与文化折衷式的反思，也体现
出女性压抑解除后性别中和的某种沉潜力量。 人们
已明确认识到，这种潜意识力量已包含女性大胆满
足她们对“完美”自身的投射，身兼两性特色的“中
性”假象满足了她们拥有男性阳刚的幻想。 当代中
国物质女孩这种寻找身份存在与认同的欲望镜象，
以“幻觉的陶醉”式的后现代碎裂欲望来抗拒阴柔
“
骨柔肌腻”、“纤腰袅娜”等曾被认为是女性美质之
本色，那么这种审美也不过是男性再现系统强加于
女性的一种形象观念。 而规避传统女性这种审美观
的狭隘理应是开明社会的必需。 湖南卫视《超级女
声》节目中，２００５ 年李宇春、２００６ 年一大批“中性”
超女的胜出，已清楚地反映出更新的女性审美话语
对男性审美主导权的重组建构。 当李宇春等人引发
的性别审美现象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越她们的歌声，
她们作为女性的超然态度及所具备的双性创意挑战
着传统规范之时，超级女声这场平民偶像崇拜的全
民娱乐游戏，已变成女人积极肯定自身而以强烈女
性心理战胜男性审美标准的游戏。 因为正是李宇春
们完全区别于传统女性的帅气利落与奔放洒脱，引
发了女性ＦＡＮＳ 对这种双性同体的“中性”特质的疯
狂追逐。 这些ＦＡＮＳ 认为，李宇春“相当真实” 而
［
１４］
意识的郁结。 当这种游离社会主体思想的心理
意识作为社会欲求的强烈反映时，其非正统新生文
化心理仍然具有历史的进步性和创新意义。 这类真
实的女性大众边际意识趋向与主流文化的融和过
程，仍然丰富着现代人类社会进步与文明发展曲折
而深远的思想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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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
５
（已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