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卷第5期
2
011年9月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ichua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38,No.5
September,2011
论成人教育的出发点与终极目标
———从“成人教育回归成人生活世界”谈起
张绍平
(四川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成都610068)
摘要:以回归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为成人教育的出发点,体现了以人为本的理念,还原了教育与生活的真实联
系,也是成人教育实践的客观要求。但仅有这一点还不够,成人教育的终极目标是要提升成人学员的生命质量,这
一目标分为三个层次:培养成人学员对生命的自觉;促进成人学员发挥潜能,实现他自己;帮助成人学员实现生命
的超越发展。
关键词:成人教育;成人学员;生活世界;生命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11)05-0102-06
“
教育要回归学生的生活世界”是我国当前广为
论问题,我们有必要对此作比较系统而深入的思考。
成人教育的出发点是成人的生活世界
人们所接受的理念。在成人教育领域,继高志敏教
授提出成人教育研究要“回归丰富的成人生活世界,
一
(一)成人生活世界的内涵
[
1]
走进缤纷的成人精神家园” ,不少人也认为,“将生
活世界这一范畴和回归生活世界这一理念引入成人
教育中,必将使成人教育呈现出一幅生活化的生动
现象学和新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都强调了同一
个概念———生活世界。教育现象学特别强调教育要
回到事实本身,回到人本身的生活世界中去。胡塞
尔最早提出了“生活世界”这一概念,此后,海德格
尔、伽达默尔、哈贝马斯等哲学家都对这一概念的含
义有过不同的理解和阐述。我国有学者认为,生活
世界不是指“生活环境”,也不是指“自然世界”和“社
会世界”,而是指“对人生有意义的且人生在其中的
[2]
图景” 。笔者以为,回归成人生活世界这一理念确
实是克服当前成人教育的最大弊端(脱离成人生活
世界)的一剂良药。但学术界对成人教育回归生活
世界这一问题本身,如为什么要回归成人生活世界、
其理论与现实的依据有哪些、成人生活世界的内涵
是什么等基本问题还未作比较深入的探讨。而且成
人教育要回归成人生活世界只是回答了成人教育的
出发点问题,但仅讲这一点还不够,因为成人教育的
终极目的绝不仅在于“回归”,也不仅在于要“使成人
教育呈现出一幅生活化的生动图景”,而是要提升成
人的生命质量。成人教育应回归成人生活世界与提
升成人的生命质量分别回答的是成人教育的出发点
与终极目标问题,是成人教育中最重要、最基本的理
[3]
世界,是人生的过程、生活着的心物统一的世界” 。
我以为,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既是成人学员生活与
成长的背景,又是成人学员成长和发展的过程与体
验,即既指成人学员生活的物质生活世界,如自然环
境、社会环境,又指成人的精神生活世界,如成人学
员的自我意识、价值观、情感体验、人生理想等;不但
指成人学员静态的生活世界,还指成人学员动态的
生活世界,即成人学员生长、发展的世界。这个世界
收稿日期:2010-11-18
作者简介:张绍平(1963—),男,四川安县人,四川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院长、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成人高等教育与思想政
治教育。
102
张绍平论成人教育的出发点与终极目标———从“成人教育回归成人生活世界”谈起
是实体与精神,自然、社会与人,动与静的关系的统
一。其中,人的存在是最为重要的。没有成人学员
存在的世界毫无意义,那就只是“世界”,而不是“生
活世界”。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与普通学校学生的
生活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虽然后者也是作为一个
社会的人生长、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与成人学员有
着基本相同的自然环境与大的社会环境,但由于其
不具有被所属社会所公认的“成人”的身份,他们没
有大多数成人学员所具有的家庭角色、工作角色、社
会角色,在其生活的相应的家庭环境、工作环境、社
会环境上也就有很大的区分,由此也就带来其不同
的价值观、不同的需要、不同的情感体验、不同的行
为方式、不同的生长发展历程等。可以说,成人学员
的生活世界远比普通学校学生的生活世界复杂,这
表现为他们担当的社会角色更多,肩负的社会责任
更大,面临的社会竞争压力更强,要处理的人际关系
更多更复杂。因此,他们会比普通学校学生具有更
复杂的思想与体验,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发展方式也
就更具有多样性。总之,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与社
会联系更加紧密,具有更强的“社会性”。
主张道法自然,教育要顺应人的本性。夸美纽斯系
统论述了教育适应自然这一根本性的指导原则,重
视生活的自然法则和学生的自然本性。卢梭则更进
一步地提出了自然主义教育理论,认为儿童必须在
活动中、在生活经验中学习知识、发展能力,并提出
了著名的“自然后果法”。这些观点都看到了教育与
生活世界的密切联系,都特别强调生活世界对于教
育的重要性。对这个问题论述得最经典的莫过于杜
威和陶行知。杜威主张教育即生活,陶行知主张生
活即教育,虽然他们的观点有差异,但他们又从不同
的角度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即都反对教育脱离社会
生活、脱离学生的生活世界,认为教育与生活有着紧
密的关系。一方面,认为教育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
分,也是生活的需要,反对斯宾塞的教育是为未来生
活作准备的观点,认为教育就是为了当下的生活,甚
至教育就是生活。另一方面,认为生活本身就是教
育,离开了生活的教育是没有生命力的。正如陶行
知所说的,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受什么样的教育,而且
生活中到处是教育。成人教育作为教育中的一种,
其与成人学员生活世界当然也同样是密不可分的。
成人教育是成人学员生活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对
成人学员的生活具有重要的价值,起着改造、创造、
提升成人学员生活世界的作用;反过来,成人学员本
身的生活世界也对其具有教育的意义,而且不管是
他们生活的物质环境,还是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及
成长历程,都对成人教育起着巨大的影响作用。因
此,成人教育回归成人生活世界,是教育与生活真实
关系的要求与体现。
(
二)成人教育以成人学员生活世界为出发点的
理论依据
首先,回归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是以人为本的
理念在成人教育中的体现。马克思早就指出,“人们
[4]47
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本身” 。要对
人进行教育,就必定要回到他们的现实生活世界中
去,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的那样,“人的回归才是教
[5]51
育改革的真正条件” 。人的回归其实就是以人
为本。在成人教育中的一个最重要的体现就是要以
成人学员为本,而以成人学员为本的首要内涵就是
要把成人学员当成教育的出发点。生活世界是成人
学员生存和发展的世界,反映的是成人学员与世界
的关系,因此,以成人学员为出发点在很大程度上就
是以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为出发点。正如有学者所
说的那样,在教育中引入生活世界的概念,“实质意
味着对教育中人的主体地位的认可和对人的生命的
成人教育要以成人学员生活世界为出发点这一
观点,包含了既要以成人学员当下的生活世界为出
发点,又要以为成人学员未来的生活世界打基础为
出发点两层意思。也就是说,成人教育回归成人生
活世界不能简单理解为只是“回到”当下,而且还包
含了考虑今后发展的意思。
(三)成人教育实践要求成人教育以成人学员生
活世界为出发点
[
6]
尊重” 。同样,以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作为成人教
育的出发点,也就是对成人学员主体地位的认可,是
以人为本理念在成人教育中的体现。
在我国的成人教育实践中,存在着严重脱离成
人学员生活世界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成人教育的价值取向以社会本位为主,没有以
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为出发点。不管是1987年国
务院颁布的《关于改革和发展成人教育的决定》中指
出的,要“大力发展成人教育,不断提高亿万劳动者
其次,回归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还原了教育与
生活的真实关系。在教育历史上,众多的中外教育
家都对教育与生活的关系问题进行过论述。如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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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使经济和社会的
命质量。
以笔者看来,对成人学员生命质量的提升可以
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层次:培养成人学员对生命的自觉。
发展具有更加坚实可靠的人才基础,这对于把我国
建设成为高度民主、高度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
[7]2629
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还是1993年国务院
在转发国家教委《关于进一步改革和发展成人高等
教育的意见》中讲到的成人高等教育“担负着直接有
效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促进生产力发展的艰巨
“教育的真谛与要义就在于使人获得属于人的
生命,去取得人的身份和资格,它要使人成为
[10]
人” 。而要使人成为“人”,首先就要具有生命的
[8]3444
任务和重要责任” ,我们都能看出浓厚的社会
本位色彩。这种社会本位教育价值取向最大的问题
就是对成人学员作为人的存在重视不够,在成人教
育中当然也就不会以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为出发
点。其次,在成人教育课程和教学中存在着比较严
重的只重书本世界、忽视成人学员经验世界,只重科
学世界、忽视成人学员真实生活世界的问题。在普
通教育中,存在着课程与教学脱离学生生活的现象,
因此,在本次的新课程改革中才特别强调课程和教
学要回归生活。我国成人教育办学模式在很大程度
上是普通教育的翻版,表现出严重的普教性,特别是
在成人学历教育中,几乎是普教教育的压缩版,课程
和教学中唯书本、唯科学的现象严重,成人学员在教
学中处于被动接受的地位,其作为一个人的主体地
位及独特的生活世界没能受到应有的重视。要从根
本上改变上述问题,就必须以成人学员生活世界为
出发点,这是成人教育实践的客观需要和要求。
成人教育必须回归成人生活世界,但这只是成
人教育的出发点,我们不能仅限于此,因为成人教育
的最终目标是要提升成人学员的生命质量。
自觉。叶澜教授也提出教育要培养具有生命自觉之
[
11]
人 。生命的自觉是指对人生有充分的觉知和觉
解,能够将人生意义体现为具体的创造活动之中,并
且自觉地将自我生命、他人生命和外在生境沟通转
化的意识和能力。“生命自觉的获得就意味着真正
生命的达成,一个‘大写’的成熟的生命,必定是拥有
[12]
生命自觉的生命” 。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其
具有自我认识和反思能力,从这个角度上讲,提升成
人生命的自觉就是要让成人学员真正在更高水平上
把自己与动物区分开来。成人学员有了生命的自
觉,就能认识到自己及自己当下的发展状况,对自己
的人生发展产生更高的期望,并进而为实现这一更
高的目标而选择合适的道路。如果说培养这种生命
自觉对于还处于初级阶段的中小学生还比较难于理
解的话,对于成人教育则是一个更加紧要的任务。
因为成人学员比之中小学生更加成熟,更需要对生
命进行省思,也更具有生命自觉能力;而且成人学员
只有具有了生命的自觉意识与能力,才可能充分发
挥自己的潜能,实现生命的超越。因此,培养成人学
员生命自觉的意识与能力在成人教育要提升成人学
员生命质量的大目标中处于最基础、最重要的地位。
本文所讲的成人学员对生命的自觉有以下两层
涵义。首先,要培养成人学员对自我生命的省察意
识与能力。也即是说,要让成人学员认清自己,正确
评价自己的德行、能力,正确认识人生的意义,确立
合适的自我发展目标,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等。
古希腊的名言“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的著名论断
二
成人教育的终极目标是提升成人的生命质
量
长期以来,我们一讲到教育的终极目标,就总是
想到要培养为社会服务的劳动者,强调社会的需要
和要求。这种社会本位的教育价值取向不但没能使
教育以学生的生活世界为出发点,而且还没能使教
育把学生的发展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诚然,服务
于社会是教育的重要功能,但它只是外部功能,促进 “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二者都是对个体生命
学生的发展、提升学生的生命质量才是教育的本体
功能和终极目标。叶澜教授曾经讲过一段精彩的从
而被广为引用的话:“教育是直面人的生命、通过人
的生命,为了人的生命质量的提高而进行的社会活
动,是以人为本的社会中最体现生命关怀的一种事
的自我追问和自我省察。中国的儒家也非常强调自
我反省,特别强调人们在道德上的自觉。如孔子强
[13]39
调:“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孔子的
学生曾参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 与
[13]3
朋友交而不信乎? 传不习乎?” 孟子认为:“爱人
[9]136
业。”
会活动,其最终目标当然也应是提升成人学员的生
同样,成人教育是直面成人学员生命的社
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
[
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
14]167
朱熹也特别强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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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平论成人教育的出发点与终极目标———从“成人教育回归成人生活世界”谈起
常对自己的德行进行省察。的确,只有对自我生命
员潜能的核心是实现其个性发展与特色发展。美国
哈佛大学心理学家霍华德·加德纳的多元智力理论
提出人有多种智能,但每个人的智能结构并不相同,
也就是说,人们在智能结构上各有侧重,各有所长。
这一理论再一次佐证了我国自古以来的因材施教、
个性发展的教育理论。只有在成人教育教学中对成
人学员因材施教,才能使其个性得到比较充分的发
展,也只有比较充分地发展了其个性,才能使其潜在
的才干和能力得到比较充分的发展,从而实现他自
己。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改变我国当前成人教育中忽
略学生个性特点及不同生活世界的缺陷,改变千篇
一律的培养目标、整齐划一的课程和教育教学方法,
为成人学员的潜能发展创造最有利的教育环境。
第三层次:帮助成人学员实现生命的超越发展。
帮助成人学员实现生命的超越发展是成人教育
目标的最高层次。自近代以来,人被物化,人的生命
也被物化,正如有学者指出的:物理学将人看作一个
时空的存在;生物学将人看作由系统、器官和细胞构
成的生理体;心理学只关注意识层面的人的外显行
为;社会学关注人的阶层和身份;政治学把人看作政
具有了自觉,才能正确地看待和评价自己,改正自己
的缺点和错误,才能明白人生的意义,也才能确立正
确的奋斗目标。其次,培养成人学员把自己的生命
与他人生命及所处环境相沟通的意识和能力。即要
让成人学员跳出自我的小圈子,以更广大的眼光去
理解他人的生命甚至是自然界的一切生命及整个社
会环境,同时把自己的生命放到这样一个由众多生
命组成的社会环境中来省察,避免个人中心主义,不
断调整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及行为方式。儒家文化
主张的推己及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从省察自
己到理解他人。所谓的“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
[13]65
[13]123
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讲的就是这个
意思。我国传统文化推崇的天人合一,今天整个世
界都倡导的人要与自然和谐相处,其实讲的就是要
把个体的生命纳入到整个社会之中,只有这样,才能
使自己的生命走向天人合一的境界。
第二层次:促进成人学员发挥潜能,实现他自
己。
如果说培养成人学员对生命的自觉主要强调的
是心理省察层面的话,促进成人学员发挥潜能,实现
他自己就走入了行为实践的层面。雅斯贝尔斯认
为,“教育活动关注的是,人的潜力如何最大限度地
调动起来并加以实现,以及人的内部灵性与可能性
[17]
治斗争的工具;经济学把人看作人力资本 。成人
教育学本是一门人的科学,但同样存在严重的物化
现象,即只是把成人当作服务社会的工具,把成人教
育仅仅当作成人谋生的工具;只强调成人教育培养
的人对社会的适应,忘记了成人教育应帮助成人学
员实现其生命超越的最高理想。高清海先生曾经指
出,人既有物性,又有超物性,既是生命存在,又具有
超生命的本质。成人教育的使命就是要发展人这种
超物性、超生命的本质。成人学员实现生命的超越
发展过程,其实质就是走向生命的解放,实现生命完
美与自由发展的过程。从马克思的全面发展理论中
强调人的解放,强调人的个性自由、全面发展,到联
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会议在1983年的报告中把终
身教育定义为追求解放、自我实现和自我完善的教
育,都体现了教育的最高目标是帮助学生实现生命
的超越发展这一精神。如果说中小学生由于离现实
社会相对较远,担当的社会责任较少,因而在他们心
中还有着更多的美好理想的话,成人学员则更容易
被世俗功利所囿,不知不觉地沦为一个只为谋生而
忙碌,或者满足于现状,丧失了精神追求、激情和理
想的平庸的人。因此,成人教育的主要价值和终极
目标不是去适应社会,而是成人学员生命的超越发
[5]4
如何充分生成”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2年
指出,教育要“帮助一个人以一切可能的形式去实现
[15]197
他自己” ;1996年再次强调,教育要“使每个人
[16]71
的潜在的才干和能力得到充分发展” 。这些都
表明,促进学生发挥其潜能,帮助学生实现他自己,
是所有教育的共同使命,也只有做到了这一点,学生
作为一个人的生命质量才说得上是真正得到了提
高。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把自我实现的需要放到
了人生命需要的最高层次,也印证了这个观点。这
一点在成人教育中尤其重要,因为在中小学,甚至在
普通高等教育阶段,学生由于其不成熟性及还未真
正走入社会,所以主要还是为发挥学生的潜能、实现
他自己这一目标作准备。成人学员虽然是比较成熟
的个体,但人的未完成性这一特征决定了人的发展
是无止境的,因此帮助成人学员发挥其潜能是成人
教育永远的使命。另外,由于成人学员的发展相对
成熟,他们正处于实现自己的关键时期,成人教育帮
助其发挥潜能就具有了更重要的意义。发挥成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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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
“美是事物的最有价值的一面,美感的经验是人生中
[
19]100
所谓成人学员的超越发展,是指对现实社会和
最有价值的一面” 。当然,上述三个方面不是
截然分开的,而是完全统一的。正如有西方学者所
说的那样:“凡是美的都是和谐的和比例合度的,凡
是和谐的和比例合度的就是真的,凡是既美而又真
成人学员既有生命层次的超越,从而使成人学员的
生命从平庸走向卓越。具体而言,体现为“对受教育
者的认知主体精神、审美主体精神和伦理主体精神
[18]
[20]94
三位一体的整合的发展和建构” 。这三位一体精
神的整合其实就是真、善、美的统一协调发展。首
先,成人学员只有不断求“真”,才会做出超越现有社
会发展水平的成绩,在事业上走向辉煌,超越自我。
无数史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人类历史上的每一项
发明,科技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人们求“真”的结果,
这种求真的精神是所有科学家都具备的必不可缺的
特质,也正是这种对“真”的孜孜追求,才在人类历史
上留下了那么多永远闪耀着光辉的名字。其次,成
人学员只有不断求“善”,才会不断改正自己的错误,
不断完善自己的人格,不断超越现在的我,从而成为
一个品德高尚、人格完美的人。孔子、孟子等之所以
成为我们奉为楷模的圣贤,正因为他们毕生都在向
善,以善为自己德行的最高目标,都在不断超越自己
现有的人格。再次,成人学员只有不断求“美”,才能
培养自己对美的感知能力、想象能力、理解能力、创
造能力,培养自己美的情感与情操,使生活的感性认
识不断得到升华,超越世俗世界,让自己的生命走向
圆润,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朱光潜先生早就说过,
的也就在结果上是愉快的和善的。”
成人教育要让成人学员实现生命的超越发展,
首先要唤醒成人学员生命超越的意识,这是其实现
生命超越的前提,只有唤醒了藏在心灵深处的超越
意识,成人学员的生命才会焕发出勃勃生机,才会有
实现生命超越的强大动力。其次,要培养成人学员
具有生命超越的能力。这其中,培养其批判与反思
能力是最为重要的,因为“没有对现实及其规定性的
[21]
反思与批判,就没有超越” 。
综上所述,回归成人生活世界是成人教育的出
发点,但成人教育不能仅限于此,还更要认识到成人
教育的终极目标是提升成人学员的生命质量,这实
际上是从人的实然走向应然的过程。当然,二者是
紧密相连、互相促进的:回归成人生活世界是帮助成
人学员提升生命质量的基础和前提,成人教育只有
以成人生活世界为出发点,才有可能实现让成人学
员生命质量得到提升的目标;成人学员生命质量的
提升,又反过来使成人学员的生活世界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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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heStartingPointandUltimateGoalofAdultEducation
ZHANGShao-ping
CollegeofAdultEducation,SichuanNormalUniversity,Chengdu,Sichuan610068,China)
(
Abstract:Theviewpointthatthestartingpointofadulteducationreturnstoadultliving
worldembodiesthepeople-orientedconceptwhichrebuildsthereallinkbetweeneducationand
life,andalsobecomestheobjectiverequirementofadulteducationpractice.Inaddition,theulti-
mategoalofadulteducationistoimprovelifequalityofadultlearners,whichcanbedividedinto
threelevels:developinglifeawarenessofadultlearners,achievingtheirpotentialandself-realiza-
tion,andhelpingthemrealizelifedevelopment.
Keywords:adulteducation;adultlearners;livingworld;life
[责任编辑: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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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满）